第二章:险象环生
天时、地利、人和已全。我突然将小家伙儿向乱石空地上空对着太阳高高抛出。
我在赌,赌大块头定会先跃空救下自己的孩子,以免坠石致死,而后再来对付我。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一息的时间,我必须在这一息的时间内完成一系列动作而后爬上大树。
为了加大我的筹码,我毅然将手中的砍刀掷出,直奔小家伙儿,当然角度有些小小偏差。
另外,由于大块头长时间在森林里幽暗处,当它跃空救下小家伙儿时,眼睛必会猛然被毒辣的阳光直刺,光线由暗猛然变强,神经上的转换会使大块头有一个短暂的视觉模糊时间,这段时间对我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取胜因素。
右手掷出砍刀之后,也不收回,顺势发动开关,纤细绳索的钻头深深镶入大树一个粗壮的枝干内,几乎就在同时,我抓紧绳索向前荡去。
就在此时,我感到背后风声大作,大块头的凶性气息伴随着愤怒的咆哮,火山喷发般向我袭来,我头也不回,一扭腰伎,左手顺势扯下腰间的长绳,向着一个更高的枝干甩出,牢牢套住。
突然,我感到浑身汗毛炸立,紧接着就听到“嗤啦”一声,伴随着便是屁股一凉。
哇靠!尼玛,屁股见风了!
我不敢回头,抓住第二根绳子,迅速爬上更高处,回头一瞧,不禁面颈发红,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亦或是气的:此刻,大块头吐掉我衣服碎片,对我怒视吼叫,在下方团团打转,直到小家伙儿发出虚弱的叫声,它才暂且离开。
我透过繁枝密叶可以看见,小家伙儿已经被移到阴暗处,脖颈上的伤口虽已停止流血,但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浑身是血,后腿骨折,狼狈不堪,趴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呻吟。
我的心不由得痛了一下。它那稚嫩的声音,它那萌呆的表情。是我带走了它快乐无忧的童年,还是它从嗷嗷待哺便学会了杀戮?
大块头正慈爱地用舌头一遍一遍舔着小家伙儿脖颈上的伤口、身上的血迹。小家伙儿依偎着、贪婪地允吸着奶水。
大块头时不时地对我投以凶狠的目光,发出愤怒的咆哮。我黯然回头,不敢和它对视。这倒不是因为害怕。是母爱暂且使我们放下不死不休的局面,也是母爱给了我一息得以喘息的机会。我顾不了太多,匆忙收拾仅剩下的一根绳子,趁机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我蹲下来,屁股凉凉的,可以想象地出,我是有多么的狼狈。
就在我即将整理好绳子的时候,透过眼前的那一缕阳光,我突然发现,就在我脚下不远处,一个手指般粗细的阴影在树干上迅速闪跳,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它的前端是分叉的。
我警觉地,慢慢站起身,这才听到大块头一直不停地吼叫,声音宏达,像是发怒又像是警告,其中还夹杂着小家伙儿惶恐不安的叫声。我把手臂向前伸去,直到那缕阳光落在我的手臂上。
蛇信子!
我立时头皮发炸,汗毛倒立。倒霉事很多,今天全摊上。我欲哭无泪,还不敢动弹。仅蛇信子就有手指粗细,可想而知,它是有多么的大。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除了两只花纹白虎的吼叫声之外,四周没有了一丝声息。
终于,手臂上的黑影不再闪动。我突然心声警觉,以最快的速度向旁边闪躲。与此同时,树叶“唰唰”做响,巨蛇的血盆大口几乎贴着我的脖颈咬下,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直冲我的脑海。
然而当脚下一空向下堕落时,我才醒悟过来,此刻我还在树干上!我虽急不乱,脚尖一勾,长绳牢牢缠绕在腿上,止住下降的身形,吊在半空荡秋千。
“好险!”我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这时,大块头怒吼一声,宛如一阵狂风般向我袭来,纵身一跃。
我惊慌失措,身上仅有的武器便是绑在右腿小腿上的匕首,此刻正被绳子牢牢缠绕。我不敢取匕首,只能扭动腰伎,左右摇晃。
大块头大口一合,扯下我几缕秀发,我疼的嗷嗷大叫,麻利地将满头长发胡乱打结在一起。如果我再下降一尺的话,大块头刚才那一击就足以将我的脑袋咬掉。
我折头看去,一条五丈长的斑巴魁蛇缠绕在树干上,蠕动庞大的身躯向我移动。
爷爷和父亲都说过斑巴魁蛇。一条成年的斑巴魁蛇足以吞掉一头牛,被它捕获的猎物都会被它那强健的躯体挤压成一滩烂泥,而后吃掉——因为它不喜欢吃猎物的骨头,它的巨大的缠绕力可以将任何猎物的骨头压成粉末。我曾猜想,这可能是因为它的消化能力不好吧。
斑巴魁蛇一点点蠕动,并不着急,对于我这种瓮中之鳖的猎物,这样做可以让我体会一下绝望的滋味,一点点地磨灭我的信心斗志。
上方一条巨蛇慢慢靠近,下方一头成年花纹白虎在咆哮,我倒挂在树上,由于大脑充血,我的脸被憋的通红,冷汗流在眼睛里,火辣辣的痛。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情况万分危机。
我竭力使自己冷静,慢慢地调整呼吸,向四周望去。这一望不禁使我大喜,但见侧方大树主干上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足够我用了。
“哈哈,看来老天不亡我啊。”我心道,记得一个名人曾说过:当老天把所有的门都关闭后,一定会给你留一扇窗。才发现,我何止是喜欢这句话?我简直是太喜欢这句话了。
我奋力向着洞口荡去,一下,两下……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离洞口也越来越近。
巨蛇发现了我的企图,将躯体盘绕在树干上,巨大的头颅高高抬起,蛇信子在空中抖动,它在判断我的规律。我明白,一旦被它精确掌握后,它就会再次发出致命一击。
近了,近了,我伸出双手,尽力向前伸去,可是还是差了一点点,下一次,一定能成功。然而此刻,我却发现巨蛇的脖颈扁起,像蒲扇一样,已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同时,我也时刻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这最后一摆,我故意有所偏差,只要我的双手能够攀住洞口边缘就行。
不出所料,就在我刚刚越过最低点时巨蛇就发起致命的攻击,快若迅雷。好在我有所准备,猛然向上勾腰,同时转动脚尖,褪下绳子,不让其成为我的羁绊。一系列动作都在电石火花之间完成,巨蛇张开的腥风海口在我腰边咬下,如果我愿意,此刻我甚至可以摸一下它的头颅。不过我没有这么做,而是双脚借势一登,稳稳地踏在了它巨大的头颅上,借力向着洞口方向弹去。正中目标,没有丝毫偏差。
下一刻,我顺利钻进树洞内,向下落去。我一手抱头,一手拔出仅剩的匕首,以防不测。
“扑通!”一声,我摔在地上,不过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很快我便发现我身下正是一个柔软的巢穴。
我滚下巢穴,仔细打量四周:五颜六色的矿石点点滴滴镶嵌在四周凹凸不平的墙内,光芒闪耀,如同千万星光闪烁,整个空间亮如白昼,模模糊糊的可以辨别出两只松鼠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哪里还是树洞?可是这又是哪里?
我缓步向前走去,刚一迈步,眼前之景便斗转星移,迅速变换,再望去,两只松鼠就在眼前,看得真真切切。随后松鼠一闪便从眼前消失,闪向旁边,身影又变得模糊起来。
我心中迷惑,竟然还有如此奇异的地方,出口又在哪里?我继续向前,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身边之景忽明忽暗,几乎每一步下去都伴随着景物的变幻莫测。
我心里开始发毛,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知。对于未知的存在威胁,也唯有傻子和孩婴不会产生恐惧,显然,我都不是。
终于,我来到了墙壁边,抬手用刀尖剜下一块矿石,温润如玉,红中泛紫,发出丝丝毫光。难道是这种矿石的缘故?我不得而知,随手将矿石放入口袋。
一定有出口的!我肯定,因为此地缺少食物和水,两只松鼠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