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狼狈?归家
我一方面来回走动,试图能找出一些关于此处的秘密,另一方面时刻关注两只松鼠的动向,一旦被两只小家伙儿溜走,我可能永远要呆在这里了。虽然外面有两个大块头牢牢看护此地,但是我不敢确定,这个神秘洞穴的出口还是那个树洞。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东摸摸,西敲敲,偶尔还剜下各种奇异的石块。四周之景如走马观花般闪烁不定,光线或明或暗,或一团漆黑,或五颜六色,眼前所见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此地如同层层叠叠的空间相互错交在一起,而我就是贯穿层层空间的神灵,行走于于不同的时空之中。
松鼠是一种警觉性极高的动物,按照常理,一旦受到惊吓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躲避逃离,而不是在此地随着我一起调摸摸儿,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地的出口定然是在大树四周,很可能还是那个树洞,而松鼠却可以在这个完全密封的空间内感觉到外面的危险还没有散去。外面的两个大块头想必已经干起来了,在此期间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唯一的任务便是寻找出口。
道路出口这种东西不用刻意去寻找,时机一到,自然会呈现在你眼前。这就相当于一个微妙的平衡,松鼠知道出口,但是也能感觉到出口处的危险远比我这个心地善良的人类危险得多,所以它们现在不会出去,但是又不得不在这有限的空间内来回躲闪以摆脱被我捉到的命运。我要出去,却不知道出口,不得不在此静心等待。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到外面危险解除的那一刻紧跟上两只松鼠的脚步,离开此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唯一的契机。
时间缓缓流逝,饶是我心性再好也不免生出一丝焦躁,我奋力一拳砸向石壁,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拳头像是打在空气中一样,使我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抬眼一瞧,拳头深深陷入其中,没想到看似坚硬无比的墙壁会如此的不堪一击。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加使我目瞪口呆,拳头收回之后,只见被我贯穿的墙壁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痕迹。我伸手触摸,可是空空如也。我瞬间有所明悟,此地不仅仅是空间错位那么简单,就连视觉也会发生错位,我所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使我能够看到两只松鼠,也不可能知道它们的确切位置,更不用说跟随着它们逃出此地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内心开始慌乱。
我惶惶不安地望向四周,正好和两只松鼠面面相对,看的真真切切,这次它们没有逃,而是怔怔的看着我,我不由一喜,看来这两个小子知道我的处境有意想帮我一把啊,遂做状欲朴:既然二位如此热心帮助别人,那就帮人帮到底,也对我的肚子热心热心吧。
但是,好没等我伸出手来,两只松鼠就闪电般从我身旁闪过。我旋即明白过来,它们恨我还来不及,哪会帮我?适才只不过是因为外面的危险解除,而我所站的位置为逃出此地的必经之路罢了,不然其不会冒险从我身边穿过,而应该向一边躲闪。
哇靠!打鸟不成,反倒先被鸟啄了眼。被两只松鼠摆了一道。
我想也不想,立刻转身向后面追去。
刚一迈步,四周瞬时变得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我心里顿时一凉,尼玛,这还怎么追?心虽如此想,可是脚步却丝毫不敢停下。刚走了短短十几步距离,我就被撞了三四下,黑暗中,我感觉已经头破血流,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我就会彻底失去目标,到那时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跌跌撞撞,凭着感觉一直向前,这种感觉就是希望。跌倒了,再爬起来,摔痛了就强忍着。我只有奔跑,不停地奔跑,来不及悲痛和流泪,这样才有希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依然毫无半点光线,是不是每一条通往光明世界的道路上都布满了漆黑和曲折?也许只有头破血流、满目疮痍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那种世界吧。
终于,我耳畔传来了空气振动的声音,就在我的头顶上空,我不加思索,伸出双手乱摸一通,慌乱中双手牢牢抓住了被我碰到的一个东西。凭感觉,那是一只爪子,随之而来的惶恐般凄厉的鸟鸣声印证了我的判断。任凭对方如何摇晃我都丝毫不松。
“哈哈……,老子终于得救了!”我想大声狂笑,却发现,就连说话都显得少气无力,一路的跌撞奔跑使我到了近乎虚脱的边缘,最严重的是我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这只爪子带着我左右冲突闪躲,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方传来的微弱的光线。两只松鼠赫然掩藏在洞口处,并未逃离此地,难道……
来不及细想,我便由爪子带着闯出了洞穴,一飞冲天,在一刹那间,两只松鼠一只抱着我的腿,一只咬着我的衣服,一并被带了出来。
果不其然,成年花纹白虎正卧在不远处,看到我们从地下冒出霎时咆哮声如雷,怪不得两只松鼠呆在洞口不敢露头。
带我回头一看,适才我们出来的哪个巨大的洞口,已经消失不见,毫无踪迹。而此刻我们正在乱石堆的上空盘旋直上。
看到乱石堆,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感情我跑了那么久难道一直都是原地徘徊?若是我自己找到出口走出来岂不是要和那只大块头走个碰头?那样的话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这是一只月鹄。这种鸟类异常大,但却十分胆小,主要在夜间活动,白天潜伏,以山巅甘露和河畔之草为食,数量稀少。夜间,月鹄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一草一木,但是在白天,光线会刺瞎它的双眼的。一旦双眼遭到损害,月鹄就相当于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很快就会死去。但是它的双眼对所有人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因为一旦服食,其就会拥有月鹄夜视的能力。
我大喜过望,一个鲤鲤鱼翻身就跃到月鹄的背上,同时两只松鼠也被我一同拉到了上面。为避免月鹄的眼睛受到光线的伤害,我迅速扯下长衫,蒙住它的头颅,骑在它的脖颈上,驾驶我的坐骑,一路扶摇直上。直到没入高高的云层才肯罢休,我这样做自由用意,这样一来,我顺风搭车的客人就别想再跳下这条贼船。果不其然,两只小家伙儿正抱紧团瑟瑟发抖呢。
大概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外出六天,带着三个胡虏回家,何况还有一只罕见的月鹄,我也算是凯旋了。
凭借着大概方位,我们一路腾云驾雾,朝着村子前进。
远远地,我进看到了落雁峰,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有另一个我立在山巅,等待着我的归来——只要我在家,每天我都会登上最高处。
我控制着月鹄,不一会儿就来到此地,在落雁峰的上空盘旋。
相传,落雁峰上曾有仙人乘坐白沙雁降临此处,故此得名。且不说这个传说是否为真,我想这个仙人肯定是个水货,要不然就是被革名了的退役人员,否则坐骑怎会如此低俗?
月鹄被长衫捂得呼吸有些困难,再加上一路马不停蹄,现在也精疲力竭。我牢牢扣住月鹄的脖颈,因为天性使然,月鹄不会生出丝毫反抗之心,只能老老实实的任由我摆布,倒是后面的两个小家伙儿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我可怜的晚餐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然而,此刻我急切归家的心情使我没有时间来心疼我的肚子。太阳西沉,因为处在山脚之下,村子里面已经看不到太阳了。按照常理,此刻应该是烧火做饭的时刻,只是放眼望去,村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家有炊烟冒出,也不见有人影走动,怎会如此奇怪?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我是如此的狼狈不堪,这种情况下进村再适合不过我了,最好一个人都不要碰到。
“嘿嘿!我回来啦!”我大喊,招呼月鹄从山巅俯冲而下,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想大声喊叫,一张口,空气强行灌入口中,舌头打结都不成,只能发出“呜呜”之声。临近山脚森林上空我手中一提,月鹄紧贴着树木顶端的枝叶狂风般扫过,原本平静的森林顿时荡起阵阵绿色的波浪。
短短的距离一闪而过,我便来到了自家门口,远远地可以听到村子的人们大声欢呼喝彩之声。
“爷爷,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我控制月鹄,缓缓降落在院子中,发出的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屋子里正在等我的爷爷,我听到了急切的拐杖打击地面的声音,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可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却是李小奇,只见他先是一瞬间的震惊,而后变得歇斯底里的狂笑。
“哈哈……”李小奇笑的不能自已,趴在地上打滚,因为他正好看到了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