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长卿和阿星三人在寒意中渐渐醒来,天已经亮了,脚边的篝火早已燃尽。山林莽莽,空气清冽,他们牵着两匹马顺着之前走过的路朝龙须岭走去。
这龙须岭虽然他们之前走过一次,但那次是夜里,周遭的环境也看不分明。这次却是白昼,可以看得很清楚,龙须岭呈品字型,一侧为深沟,沟内雾气还未散尽,白茫茫一片。
三人将马系在一棵老树旁,长卿问阿星:“阿星你不是会听树语吗?快问问这树这岭底有没有鸡冠蛇啊?”
阿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长卿哥哥,自从我和你们一起离开树爷爷出来之后,我就感觉自己是有时候听得到有时候听不到了。”青玉笑道:“没事,可能是这些天你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太累了吧。来,长卿,我们先把绳索解开,也不知这岭底有多深,这长绳够不够。”
长卿也过来一起解,说:“不行就放到岭下面我们再爬下去,阿星你就留在上面照看好绳索,我和青鱼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鸡冠蛇。”
三人将绳索的一端牢牢地系在老树身上,阿星叮嘱他们两个要小心。长卿身背宝剑,先下,青鱼身上装有蛇药,拿上装着田鼠的竹笼紧跟着就向下攀去。
二人缓缓而下,脚边尽是些嶙峋怪石,不过还是可以勉强落脚,越到下面,渐渐可以听到潺潺流水声。青鱼、长卿早已满身大汗,累得气喘吁吁。长卿向上喊道:“青鱼,我听见水声了,咱估计是快到岭底了!”
青鱼应道:“我也听到了,你自己小心啊,不知道下面有什么鬼怪呢。”
二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下到谷底,原来这龙须岭底确实有一条溪水,因是旱季所以现在水势不大,如果赶上雨季,那就是山洪肆虐了。因为前些年蜀山上的道人为了修建新道观,在山上伐倒了好些树木,有些甚至都还没成材,发现没有用就丢在山里烂了。
长卿和青鱼站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向上看去,除了雾气,什么也看不到。溪水很浅,里面还有一些小鱼在游动,可能是被洪水冲刷过,溪边堆满了白色的石头,一眼也望不到头。
长卿和青鱼就顺着这白石滩向前走,走着走着,前面有一个洞穴,好像是水流冲洗而成,洞口很大,上面长了好多钟乳石。长卿问青鱼:“要不要进去看看?”青鱼皱了皱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去瞧瞧!”
二人用火匣子点燃火把,一步一步走进洞,洞中清幽,有许多小水滴从洞顶滴落下来,脚下面是松软的沙土。二人互相说话给对方壮壮胆,长卿战战兢兢地说:“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鸡冠蛇啊?”
青鱼两眼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嘴里回复道:“有可能,茶婆婆之前不是说过鸡冠蛇性子喜阴吗?这洞里这么潮湿阴暗,我看可能这里就是个蛇窝。”
不过还好,这洞并不深,两人再往前走几步,已经无路可走。眼看着没有什么发现,青鱼和长卿就准备返回,突然,长卿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长卿赶快让青鱼过来看,两人将火把放低,见是个金属物,长卿用力将它从沙土中抠出,弹掉上面的泥土、砂砾,逐渐显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黄金面具。
这面具雕刻精细,面颊微鼓,长刀眉,杏眼,长耳,鼻子高挺,嘴巴微张,仿佛要说出话来。两边耳朵中空,应该是佩戴时系绳用的,两侧刻着许多花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长卿说:“看来是个宝贝,回头戴着玩,不知这里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宝贝?”说着就将面具放入怀中,拉着青鱼一起在地上搜寻,可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长卿有些气馁,再加上也有些饿了,他们便从黑漆漆的洞中出来,熄灭了火把。
他们看见附近溪水里有些鱼,这些鱼在山里靠吃些蜉蝣也长得肥大,就把装着田鼠的竹笼放在一边,去溪边抓起鱼来。不一会儿,长卿就用剑扎到了四条鱼,青鱼也早就捡了些枯枝败叶,生起火来。因为谷底潮湿,水汽很重,刚点着是一阵呛鼻的浓烟,不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忙活一阵,终于将四条鱼分别串在两根树枝上烤,不久就闻到阵阵香味,两个馋痨鬼忍不住咽了口唾液,虽然闻着有点腥,但山里的鱼自有一番鲜美滋味,不久就大快朵颐起来。
长卿吃完了,摸了摸肚子,又想起了那个面具,就从胸前衣服里掏出来,拿在手中把玩,见上面有些污迹,就拿到溪水里洗洗,洗完之后,更加灿烂夺目,金光熠熠。
长卿忍不住向青鱼显摆:“青鱼,你说这面具是什么人戴的,我把它当礼物送给阿星怎么样?”
青鱼吐了口鱼刺,说:“我看这面具挺邪乎的,看着有些吓人,你留着吓你自己就好了,干嘛还拿来吓别人。”
长卿不服气,争辩道:“就你胆子小,以前我们跑到瘟神庙里玩,就你被瘟神老爷吓得在家几天不敢睡,还要吃些安神的药。”
长卿见青鱼好像没在听他说话,像是在找些什么,便问青鱼在找什么,青鱼有些慌张,着急说道:“你看见田鼠了吗?”
长卿这才缓过神来,心想,刚才还在那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而且连竹笼都不见了,好像瞬间在这里蒸发了。
两个人就在刚才放竹笼的地方找来找去,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什么都没发现。两人仔细回想,之前也没什么不寻常的风吹草动,难道被山里的什么野兽连竹笼一起叼走了?
从远处崖壁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吱吱声,青鱼和长卿抬眼一看,大惊失色。一条一丈长的蛇正直立在草木中,头上长着血红的鸡冠,头很扁,正用蛇信子挑弄竹笼里的田鼠,那笼里的田鼠早就吓得缩在一角,只有喘气的份了。
青鱼心想,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鸡冠蛇了,应该是它趁我们在捕鱼时,将竹笼叼到崖上面的。
那蛇周身黝黑,只有头上一点红,两侧竟然还长了一对翅翼,翅翼此时正收在身旁,上面也是长满蛇鳞。它此时似乎正一心一意在逗弄田鼠,对不远处惊慌失措的两个年轻人倒有些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