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器官是:一双耳朵,一张嘴。说来也怪,在人体的能动器官除了嘴、****和那玩意儿是单个的,其他如手脚都是成双成对的。也许,上帝这样安排是良有深意的。目的是让我们少说话少放屁少动坏心眼儿,而要多听多看多行动!可是,这在某些老板身上却似倒了个个儿——
你才吃几碗干饭?就知道得巴得巴,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我不是照样做大?MBA?MBA不就是打篮球比赛嘛!好,就算是工商管理硕士,不就是死读了几本破书?有本事白手起家自己当老板,打什么工呀?通通都是纸上谈兵,狗屁不是!告诉你,在这儿,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有声音想吭气儿就滚蛋!于是,老板心满意地发现,四下里一片寂静如一潭死水。偏偏有一天市场如人所料般发生逆转,但老板还是拚命捂着盖着,开口闭口“形势一片大好”,就是死不认错死不改悔,最后人去楼空完蛋大吉。老板做到又聋又哑这个份儿上真的很糟糕,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老板爱跟自己过不去、跟别人较劲儿。
曾经有个小国的人到中国来,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金壁辉煌,把皇帝高兴坏了。可是这小国的人不厚道,同时还出一道题目:这三个金人哪个最有价值?皇帝想了许多的办法,请来珠宝匠检查,称重量,看做工,都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办?使者还等着回去汇报呢。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个小事都不懂吧?最后,有一位退位的老大臣说他有办法。
皇帝将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足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这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里直接掉出来,而第三个金人,稻草进去后掉进了肚子,什么响动也没有。
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使者默默无语,答案正确。
捂着耳朵吃爆米花
看小王的样子,这酒喝得是有点高了,同事们跟他干杯的时候,他连手中的酒杯都快拿不稳当了。
这位老板手下一惯的红人,号称千杯不倒的业务大拿,最近是有一点不顺。连着几个月,业绩指标,楞是没能达成。不过今天,他之所以醉态百出,却不是因为这点子小事。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里马不也有失蹄的时候嘛,对这,小王还不至于钻在牛角尖里迈不出来。
问题是,今天下午的业务会上,老板非得让他当着公司上下几十号中层主管的面儿,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检讨几个月来业绩下滑的原因。
检讨就检讨呗,业务部的苦水确实也该倒一倒了。于是小王就对老板说:
“老板,这几个月来,我和业务部的同事都已经尽了自己的心力、精力。但是,有几个比较深层次的原因阻止了我们的业务成长率,希望大家认真听听我检讨,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也请批评指正,以便我们能够在下个月努力弥补这几个月来的业务损失——”
谁知,话还没说到正题上,老板却当场拉下脸来,冲他吼道:
“原因?!还什么深层次,全他妈扯淡!业绩没达成就是没有达成,还想找借口狡辩?”
这时,张口结舌的小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前不久一家对手公司老板派来劝他跳槽那位同行的面孔……心想,我这么多年没日没夜为他打拼出今天这样的局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老板倒好,别人都说公司越大老板脾气越长,原来顺风顺水的时候,我还真没太在意,还劝别人说:‘过去老板对我们不薄,现在生意不太好做,心里难免烦躁,纵然不像过去那样听得进忠言,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咳,现在老板的大刀片子终于抡到自己头上了,如果他能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再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适当调整一下业务策略,或许……
他下定决心,会后再跟老板掏心窝子谈一次,如果老板还是听不进去,明天他就提出离呈。
就在老板怒气冲冲宣布散会之后,小王跟在老板后面,准备跟老板关起门来详谈一次,可老板一转身指着他鼻子叫道:“跟着我干嘛,又是你的那套陈词滥调?返利,服务……闭嘴吧,你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拿出来做这些没影子的事?反正不用你掏钱是不是?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我跟你已经没啥好谈的了。”
说完,当着小王的面,“碰”的一声就把办公室大门给关上了,差点没把小王的鼻子撞出血来!
老板同志们啊,你们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听不进别人的话呢?
做老板的,做属下的,谁也不是神仙,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顺风顺水?
属下遇到问题和挫折时,尤其是一向尽心尽力做事的下属,偶尔向老板诉诉苦要求得到一些协助,怎么能够一概而论,视为“狡辩”和“借口”呢?
听听他的理由,或是问题发生的内情,帮他分析分析前因后果,找出根源和症结,就算你无法加以指点,至少也可以听听他们有啥建议,或者发动大家找找对策,未必不是一件利己利人的事情,何必如此上纲上线堵别人的嘴巴,一棍子将人打死呢?
领导,不仅要像头狼那样在前面“领”头,必要时还要“导”——开导,让属下把要说的话说出来、要倒的苦水倒出来、要发泄的情绪发泄出来,而不是简单封堵让他们闭嘴;管理,不仅要“管”——命令、控制、监督,更重要的是“理”——从一堆乱麻中理出头绪,找出对策。
另外,就算是有的属下习惯“强辩”“找借口”,或者推卸责任,也不妨听听他们的借口,让他们把这些借口整理成白纸黑字,然后,逐一指出、矫正他们的错误,并告诉他们:“这些经不起推敲的借口下次不准再用,想找就得另找!”这样一来,谁还敢再找借口?即使还想再找借口,也总不会找不完吧?再说了,他一旦知道借口在你这里是行不通的,也就不会再找下去了。
如果你连自己属下的申辩都不屑一听,你就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就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给你惹麻烦,一个聋子又如何能够领导管理一群哑巴?同时,你也就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和欢迎,想靠一帮不信任你不欢迎你的属下完成你所交待的任务,和爬到树上捞鱼又有什么分别?
再说了,你,不就是一个老板么?凭你能够剥夺别人的话语权吗?你让他在你这儿闭嘴,他还可以到别处去说。所以,就算别人说的都是屁话废话,你也得有耐心听着,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混?其实,在日常生活中、交际中,你听到的屁话废话还少吗?为什么彼一时此一时,工作之中的正经话你反而不愿意倾听呢?
不说则已,一说就放炮
很多老板的嘴巴实在严实,要么不说,心里想什么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不在属下面前透露半点风声;要么就等到万不得已不得不说时,一说就放炮,简直不亚于突然之间风狂雨骤,弄得毫无一点思想准备的人心惊肉跳,好不凄惶。
周亚夫,是图兰朵化妆品有限公司里的元老级人物,担任华南分公司经理已有八年之久。三十多岁开始追随图兰朵公司创始人钟汉山闯荡商海,为公司发展立下过汗功劳,由于一直无暇顾及个人问题,竟把自己蹉跎成了中年光棍。他很清楚,这些年来自己不仅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艰辛,在老老板一心一意栽培下,才一步一步,从一个搬运工混到今天的地步。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和别人较量,极力抗拒他们的偏见。
担任分公司经理这些年来,周亚夫总是沉默寡言地出现在一线最棘手最辛苦的地方,以身作则,甚至亲自送货上门。以致于,一些客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误以为他是图兰朵公司的普通送货员。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公司里的很多高管却总在暗地里笑他有病,骂他多管闲事开了个坏头(老板曾经号召大家像他一样以身作则)。每次回总公司,他都能感觉到周围那种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怪异目光,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从此,他和周围同事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更加格格不入。
自从一年多以前,老老板突然中风去世,太子钟楷位登大宝以后,周亚夫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孤独,前途更黯淡。别看他整天不哼不哈的,一旦认死理范起倔来,就连老老板在世时,也得让他三分。好在他勤勉清廉诚恳,即使有什么问题客户也都情愿帮他,再加上他作风硬朗,业务精干,他所掌管的华南分公司内部更是被他整得服服贴贴,谁也别想刁他蒙他。即使那些暗中跟作对、笑他骂他的人,想不服气都不行。可是现在,对这位小老板,周经理却很有些吃不准了——
钟楷接班以后,很快就敏感到国内化妆品市场已近饱和,而且竞争非常激烈,同质化倾向非常严重,没有太大的发展潜力,因此决定把公司的营销力量集中在扩张海外市场上面。为此,他把他在国外读书时的好友——一位精明能干、年轻有为的肖萧请了进来。
刚开始,让肖萧担任周亚夫的助理,没过多久,就被提升为国际部经理,不再受他人管辖,直接对钟楷负责。当然,这个肖萧也的确是不孚众望,很快就大有斩获,由他一手组建的境外分公司业务成长非常迅速,利润相当可观,成为图兰朵公司新的强劲利润增长点。
与肖萧这个年轻高手相比,周亚夫底子毕竟薄了一些,难免有些逊色,他的业务范围始终局限在华南片区,港澳市场一直没能切入。不过,他的能力也确实很强,在其它分公司片区市场日益受到其它品牌蚕食的情况下,公司产品的销售量都在直线下降,唯独周亚夫执掌的这家分公司销售情况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水平。这主要是因为他和当地的零售商、批发商的交情好,拥有一大批喜欢和他打交道的老客户。
但令人遗憾的是,一回到办公室里,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也许是听到的传言太多吧,钟楷每次看到他这个元老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更不可能夸赞周亚夫一句。
细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不和归根结蒂恐怕是要追溯到一多年前钟楷刚从国外赶回来接任,主持第一次总经理办公会议那个时候了。当时,他安排周亚夫担任会议记录(他当时并不知道周亚夫文化底子很薄,只是觉得他是老爷子过去颇为倚重的老臣,做会议纪要,有助于提高自己的威信),但周亚夫不仅一口拒绝,而且还正色告诉他:即使想要整他,也大可不必让他出洋相!这让钟楷非常吃惊。
其实这也得怪钟楷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公司里大多数同事早就摸透了周亚夫的脾性,尽量不去触他的忌讳:比如说,让他发言,让他起草文件之类。另外,只是稍嫌冷峻沉默,工作接触之外,一般不和同事私下往来。某位总公司部门主管曾经这么评价他:“除了老老板之外,在任何其他人面前他都怀有极深刻的戒心,活像一个局促不安的大刺猬!”
正因为害怕见到周亚夫这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所以钟楷才一直不愿意把总公司革新组织的事告诉他。直到事情实在无法再拖延了,钟楷才把周亚夫请到他的办公室。
钟楷非常客气地给周亚夫指了个座:“请坐,老周。”然后开始斟词酌句,“这次请你回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在公司组织和人事方面,我想做一点小小的调整。你负责华南分公司已经六年了,我想不妨让你换换口味。”
大概是看周亚夫没啥反应吧,钟楷便提了提底气,滔滔不绝地跟这位元老解释说,多年以来,公司所面临的环保部门和消费者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准备设立一个部门,由周亚夫全权负责处理这一类的事情。
接着,钟楷又用非常恳切语气,向前挪了挪班椅:“我希望能有一位全权代表,代表公司与环保及消协进行接触。以你的资历、能力和与销售商密切合的经验,而且为人诚恳,比较容易博得他们的信赖。”
一向寡言少语的周亚夫突然截断小老板的话头:“对小起,我做销售做得好好的,对别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钟楷有点手足无措,看来他不得不亮出底牌了:“那么,现在我们打算把你所负责的华南分公司和肖萧负责的海外销售分公司这两个单位进行整合,由你出任负责原有国内业务的副经理,让肖萧担任经理,全面主持新公司管理并负责海外业务。你看怎么样?”
周亚夫脸往下一拉,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阴谋!半年以后,你又会说,一个小小的分公司根本没必要委派副职?然后把我这个没学历文凭的大老粗一脚踢开,让你和你带进来的一班小年轻把老老板闯下的家业败光,才开心,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这个道理我明白!”
没办法,钟楷只好不厌其烦地声明,他绝对没有亏负父亲手下重臣的意思……无奈周亚夫一怒之下冲出房间,“碰”地一声把门重重甩上。
这时,钟楷才发现自己的失策,他应该事先请教一下周亚夫的意见,而不是给他一记当头棒喝。现在怎么办?周亚夫已经连续两天没上班——既没回分公司,也没来总公司,就连家里的电话也掐了不接。
钟楷原本以为让老周出任代表公司与环保及消协打交道。是个很有份量的职务,可他现在不禁怀疑,像周亚夫这么硬倔的人是不是适合这一工作了。
钟楷心想,他是不是应该说服周亚夫接受新的工作,至少试做一段时间再说。华南分公司邻接港澳,和海外销售分公司进行整合,不仅可以充分发挥区位优势,而且还合理利用人力资源,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很显然,让周亚夫做肖萧的副手,又是绝对行不通的。或者,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请周亚夫走路?可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才,他一走,华南分公司原来很不错的销售队伍会不会散架,老客户会不会跟着老周跑到竞争对手那边去?很可能!
其实,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分公司整合。而是在于当年钟楷接班时,太急着把自己的班底带进公司,在新老结合的问题上没能处理好,尤其是对肖萧的提拔、组织人事调整,事先没有征求像老周那样一些前朝重臣的意见——即使设想成熟,表面文章至少还是要做的。
还有就是,打一开始,钟楷就没太重视周亚夫的工作表现,周在华南撑持市场,确属不易,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小老板的一句肯定。同时却又一再提拔新人肖萧,虽然小老板也是老板,完全有权自作主张选贤任能,可对周亚夫这样一位一直受到已故老板信任倚重、内心掺杂着自卑和自尊、而又好强好面子的老臣来说,怎么不会心存抵牾?怎么不心生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疑虑?
如果让时间倒回到当初,钟楷完全可以试着给老周压压担子,让他试着开拓一下港澳市场。如果老周能行当然更好;如果不行,或者畏缩,或者不敢主动承担公司海内外销售的大梁,而肖萧却能做同很大成绩,那么依照老周折服于老老板的那样一种性格以及他和钟家的渊源,也是绝不可能当面拆小老板台脚的。
如果钟楷想要亡羊补牢,也还不晚。既然,华南分公司和海外销售分公司目前的业务都很不错,有关整合的计划,也尽可以暂时搁置一下。钟楷可以先给周亚夫一段时间冷静下来,然后直接登门和他谈谈,或是召开一次会议。
在会上,钟楷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充分肯定周亚夫的能力和业绩,坦承自己与老周之间过去的隔阂是彼此沟通不够了解不深引起的误会,表示充分理解和尊重老周的意见,暂时搁置整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