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将自己的衣服换在男子的身上,他掂着令牌,十分神气。心雪走到他身边,替他理了理衣服,还将他凌乱的头发结结实实地绑了一个秦朝最流行的兔髻。龙且瞬间精神多了。心雪眯起眼睛看着他,到底该怎么伪装他。思索了一会儿,心雪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龙且有些惊讶,赶紧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着心雪。心雪不解地问:“你躲什么呀?”
龙且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哥,项籍似乎还有点不自然,心雪恍然大悟,叹了口气,“别怕啊,这和刚才的不一样。”
龙且仍然有些犹豫,心雪用手指沾了沾然后放在嘴里,龙且这才放心地站着,心雪又好气又好笑地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在龙且的人中周边,褐色的液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到龙且的唇间,龙且紧闭双唇十分害怕流进嘴中。心雪一撇嘴,瓶子里的液体流得更加汹涌。龙且抿了一下嘴,微微蹙起眉,疑惑地说道:“甜的?”
“那是当然啦。”心雪嘲笑道:“这是止咳糖浆、、、”
龙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项伯在一旁直乐呵。
心雪用小刀割下自己的头发,切碎细细地铺在刚才涂上糖浆的地方。就这么铺了好几层。心雪向后退去,欣赏自己的艺术品,眼前的龙且拥有精致的浓郁小黑胡,再配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帅气的外形,Perfect!
“好了,你这样就可以出城了。”心雪对龙且并不是十分担心,有令牌护着总不至于被当成重点盘问对象。
心雪转了个身,项籍在一旁不支声很久了,他安静地如同一尊欧洲神像,当然是那种肌肉满仓型的。此刻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暴力,竟然还带着些许温柔。心雪看了看龙且,又看了看项籍,抬起一边的眉毛,是自己想多了么。
“那,少主大人,该轮到你了。”
项籍盘腿而坐,等待心雪。心雪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你和他不一样,你要吃些苦头。”
“苦头?”项籍有点不明白。
“我之前说了,你体型异于常人,所以喽,你的容貌必须变化很大才行。那这样自然得吃些苦头。”心雪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到项籍的面前,突然将手甩到项籍的眼前,只见心雪三指之间夹了两根闪着银光的针。项籍有些疑惑地看着心雪,项伯似乎看出了门道。
“心雪姑娘不愧是是医家子弟。”
“少主大人想必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意思吧。”心雪摸着针头,微笑着看着他,项籍点点头,但是心雪的举动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被针扎也不能算是屈辱吧,但是心雪的举动那么诡异呢。
“好,少主大人,那你可就听我的喽。”正说着,心雪将两根银针朝着项籍的脖子插去,就在一瞬间,一阵剧痛闪击项籍的大脑,半边脸突然失去了知觉。
慢慢地项籍的一只眼珠向上翻起,眼皮明显耷下来,头居然也直不起来了。项籍唯一一只正常的眼睛有些惊慌地看着心雪,哼哼着,吐不出一个字,因为他的嘴巴向下歪斜,不时地抽搐。因为失去了阻拦,口水止不住地顺着半咧的唇滑下。
龙且冲上来扶住痛苦万分地项籍,有些愤怒地对着心雪吼道:“心雪姑娘,大哥他怎么了!”
心雪若无其事地说道:“现在你的大哥就是一个智障人士,你懂么?”心雪见龙且完全不找边际,只好摆摆手,“就是现在,他就是一个痴傻的人,你可明白?”
见龙且还不能明白玄机,项伯在一旁呵呵笑道:“好啦,小龙,你看,你还认得出你大哥么?”
龙且向后退了几步,果然,眼前这个人半边脸已经歪了,就像一个痴愚。项籍也突然明白心雪的行为,但是他承受的痛苦实在是太大了。那扭曲筋络的阵痛让他浑身都有些颤抖。
心雪不紧不慢地将项籍的头发这挑几根,那挑起几根,不能乱得太厉害,又不至于整齐的像个常人。
“好了,项先生,少主便交与你了。”
项伯看着面目全飞的项籍,心里虽然担心,但是要比原来轻松了些。
“这样只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但是依然还是很危险。”心雪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各种可能性,各种担心一瞬间充斥她的脑海。心雪转过身对龙且嘱咐道:“龙公子,你现在是铁鹰的人,你看每个人的眼神都要有一种细作的样子。你走路可以不看他们,但是一旦被盘问,你一定要冷静地正视他们。因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心雪突然笑了笑,“龙公子这方面定然有很多经验,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若是被拆穿该如何是好。”项伯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心,这也是所有人都在担心地问题。
“我连日观察,城门口有骑兵,如果发现事情不对,直接杀出去!”龙且一握拳头,突然充满了斗志。但转首见到还沉浸在痛苦中的项籍,突然又有点蔫吧。项籍无奈地摇着头,他这样子杀谁啊?心雪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忧虑,手放进了药包,但是犹豫了一会儿,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心雪终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项伯,平静地说道,“这是千日醉的粉末版,你拿好了。实在不行就散,你们自己做好蒙面工作。”心雪想了想又交代道:“他脖子上的针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拔下,若是动了什么神经可就回不过来了。
项籍一听立刻就紧张起来,“到时候我出城自然与你们相会,不必太担心。
“心雪姑娘实在是太感谢你了。”项伯有些激动地说,心雪看着三人,这三人真的要去冒险了,自己的计划不过是个很天真很烂漫的想法,即将付诸的行动是关乎生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也命悬一线了,只是她死了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其他人那可就罪过大了。心雪一时想打退堂鼓,但是这三人已经各就各位了。
心雪跟在龙且身后的三米处,当龙且站在城门被拦下时。心雪的心脏真的快要爆裂了,她恨不能冲上去将那幅画给撕了。
她看不清,但是她知道秦兵在盘问,突然一个秦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低头愣了一会儿。赶忙对着同伴低语几句,没一会儿,他们便放弃了龙且,转身去盘问一个樵夫。
看着龙且消失的背影,心雪打颤的牙瞬间换了一个更高的频率,自己已经失控了。心雪赶忙回去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焦急等待的项籍和项伯。项籍真的很想说话,但只徒增一些口水。
心雪突然抓住项籍拉他去一边紧张地叮嘱着,项籍突然有些激动,但是心雪又死死地抓住他的肩,瞬间恢复了那副冰山一般的神情。本想挣扎的项籍屈服了。项伯盯着心雪,这个女子实在令他捉摸不透,而且令他有点害怕。心雪又拿出两根针插在项籍的胳膊上,项籍的身体竟然不自觉地抖动起来,项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若是失败必死无疑,但自己的胆气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梁叔还在外头等他,他必须出城。
瘦弱的项伯搀扶着如同一个废弃机器人的项籍,心雪在心中暗暗祈祷,上帝保佑,那个瓶子千万不要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