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那婢女被轻涯冰冷的眼神吓得全身直发抖。
终于,她跪倒在地上。
“嗯?本王适合什么样的女子?”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那婢女哪受得住这种折磨,不一会就颤抖得越发严重了。
“自……自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才……才配得上王爷……”
轻涯眸子微敛,就像一头要发怒的狮子。
“我饿了。”轻时突然地出声。
轻时刚收拾好自己,转过身就看到轻涯手中的油纸包,顿时感到饥肠辘辘。轻涯看着她,眸中是那婢女无法想象的温柔。
“那还不快过来。”
轻时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拿他手中的油纸包。
轻涯移开。
又往上够。再移。
轻时微眯了眼,看准那纸包扑了过去。
再移开。
轻时瞬怒。“你到底给不给我?!”
轻涯连忙收起了上扬的唇角和那如同逗小猫般的戏谑表情。讨好般地道:“去前厅吃?”
轻时皱了皱眉,然后颔首。
看着走远的两人,那婢女如梦似幻般地醒来。她看到了什么?那个一脸宠溺地微笑着的人是王爷吗?王爷不是一直都是冷这一张脸吗?他笑了。笑得如此好看……
“味道如何?喜欢吗?”
轻时满意地点点头。光忙着吃,都顾不上好好回答轻涯了。
轻涯眸中含着笑意地看着面前一脸满足的女子。她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小脸此时正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这表情格外动人,让轻涯想咬她一口,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轻涯摇了摇头,就算是轻时与他快三年没见,他也不应该有如此极端的想法呀。可是内心的另一面却是在提醒着他,要把这个孩子禁锢起来,禁锢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轻涯端了一杯水给她,“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轻时眨了眨那双漂亮地大眼睛,将食物咽下。随后定定地看着轻涯。
“怎么了?”轻涯摸摸自己的脸,神色竟有些紧张。“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轻时摇摇头。“师兄不吃吗?”
“你吃就好了。”轻涯揉揉她的头发。
“很好吃的。在山上都吃不到的。”轻时撕了一只鸭腿放到轻涯碗里。
轻涯神色复杂,内心顿时涌出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
小时自幼生活在山上,只能保住性命,挨饿受冻已是家常便饭。无际山常年严寒,故而少有食物,所能吃的也只不过野禽、青穗而矣。师父又不会做饭,大多时候,都是她弄给自己和师父吃。她又哪里吃过城里的这些佳肴。要说酱鸭,还是轻时八岁时有人来山中拜访师父时带来,她才第一次吃到。即便那时酱鸭已经全冷,还隔了两夜,她也依旧觉得好吃。想到小时这几年在山上过得日子,轻涯内心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师兄不饿。”轻涯又把那支腿给送回了轻时碗中。
轻时狐疑地看了看他,也不管他,继续吃自己的东西。酒足饭饱,轻时摸摸自己已然圆鼓鼓的小肚子,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
还没把茶送到嘴里,茶水就被轻涯夺了去。
递给她一杯清水,“茶已经冷了。要喝茶,师兄给你泡。”叫婢女将茶具送过来,轻涯慢条斯理地泡起茶来。
轻时看着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泡茶,嘴角微微翘起,“师兄,我泡茶的技术也上升了不少哦。”
“是么……改日你泡给我喝。”轻涯转过身,将泡好的茶水放到她身边,“现在,你该与我说说,前几日,你究竟去干嘛了?”
轻时端起茶,轻嗅了嗅茶香,然后慢慢与轻涯说起了这几日自己到过哪些地方,还有那些所见所闻。
其实整个过程还是比较和谐的,当然,要是轻涯在听到轻时差点被卖了的时候没捏碎那个上好的瓷杯的话,就更好了。
听到轻时为帮人而去了乾临国时,轻涯的眉头稍稍蹙起。
“你说你去了乾临国。”
“嗯。还见到了楚瑜王。”
轻涯愣了愣,“楚瑜王简陌?”
轻时颔首,“就是他。他是吴浩的主子,我还见到了师姐。”
“师姐?”
“是师父之前收的徒弟。她有师父给的玉葫芦,还送我来古越,只是她想去看看师父,所以就没陪我进京。”
轻涯颔首,“好像师父之前是说过有一个师兄,还有一个师姐。”
“是吗?那我怎么会不知道……?”
“是在你还没上山之前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轻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愤然。
“师兄,师父他骗我。”
“啊?”
“师父明明跟我说下了山后,往人多的地方走的。可是我按照他说的走却走去了乾临国。”轻时不满地控诉道。
轻涯看着她,迟疑了片刻道:“小时,师父上一次下山是十二年前。”
轻时点点头,“嗯。然后呢?”
“世间沧海桑田变换,当年繁华的地方,如今已经变得荒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