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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32)

现在就应该回去,既使不是退役,也要请个假。至于为什么要走,他也不清楚。午睡后他吩咐给那匹很久未骑、极不驯服的灰色儿马——战神备鞍。傍晚回来时马已经大汗淋漓,他对拉夫鲁什卡(杰尼索夫把仆人留给了罗斯托夫)和回来的伙伴们宣布他要请假回家。参谋部能否通过他的大尉晋升,他否能在这次演习中得到圣安娜勋章,这些事都还没有结果呢,他就这么走了,真让人感到奇怪和费解——对这些事他本来特别关心;还没把那三匹黑鬃榴色马卖给正在还价的波兰伯爵戈鲁霍夫斯基,就这么走了,让人感到奇怪——那可是他与人打赌,要卖两千卢布的;不参加骠骑兵们将为波兰小姐普莎捷茨卡举行的舞会就走,真让人不可思议——那可是他们挑战枪骑兵给波兰小姐鲍尔若佐夫斯卡开舞会的要举。他知道离开这个明朗美好的世界要去的是一个到处都是荒唐和混乱的所在。一周以后准了假。骠骑兵们——不光是团里的伙伴,还有一个师的战友们——每人出十五卢布,为罗斯托夫设午宴。请了两个乐队班子和两个合唱班子。罗斯托夫同巴索夫少校一起跳着特列巴卡舞,醉醺醺的军官们把罗斯托夫抛向空中再接住。三连的士兵们也来抛他,高喊着“乌拉”!后来他们把罗斯托夫放在雪橇上,一直送到第一个驿站。

旅程的前一半,也就是从克列敏丘格到基辅,罗斯托夫像通常一样,思绪总是停在身后,停在连里。但一半路程以后他开始忘掉那三匹黑鬃榴色马,忘掉自己的司务长和鲍尔若佐夫斯卡小姐,开始不安地问自己,奥特拉德内现在怎样了,他会见到什么。离家越近,想家的心思就越强烈,十分强烈,好像人的情感也符合引力与距离成反比的定律似的。在到达奥特拉德内前的最后一站,他给了马车夫三卢布的酒钱,像个孩子一样气喘吁吁地跑上自家房屋的台阶。

在重逢的狂喜和期望的失落(一切还都是老样子,我干吗还紧赶慢赶的!)之后,尼古拉开始适应家里生活的老环境。父母还是老样,只是稍稍老了一些。他们身上多了某种以前不曾有的不安,甚至是不和。尼古拉很快了解到这都是因为家境不好造成的。索妮娅虚岁已经二十了,她已经发育成熟,一切都到位了,不可能再出落得更漂亮了,但这已经足够了。尼古拉一回来,她浑身便洋溢着幸福和爱恋,这姑娘忠贞不渝的爱情让他很快乐。最让他吃惊的是别佳和娜塔莎。别佳已经是个大男孩啦,开始变嗓子了,他十三岁,漂亮,快乐,聪明,淘气。娜塔莎也让他惊叹不已,他看着妹妹笑道:

“完全变样了,”他说。

“怎么,变难看了?”

“正相反,多神气呀。成公爵夫人了?”他轻声说道。

“是的,是的,是的,”娜塔莎快乐地说着。

娜塔莎给他讲了自己与安德列公爵的恋爱,讲了他来奥特拉德内的事,给他看了他最近的一封来信。

“怎么样,你高兴吗?”娜塔莎问他。“我现在感到很坦然,很幸福。”

“非常高兴,”尼古拉答道。“他是个出色的人。怎么,你非常爱他?”

“怎么说呢,我爱过鲍里斯,爱过我的教师,爱过杰尼索夫,但这些都不是那回事。我现在心里很平静,想法很坚定,我知道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啦,所以我现在坦然了,幸福了。完全不像以前那样。”

尼古拉向娜塔莎表露了自己对推迟一年结婚的不满,但娜塔莎狠狠地驳斥了哥哥,向他证明这件事只能这样,说违反父意进那个家是不明智的,说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你根本一点儿都不懂。”

尼古拉不再开腔,认同了她的意见。

看着她,兄长常常感到奇怪。她根本不像是处于热恋中而又与未婚夫分处两地的待嫁新娘。她平静,从容,还和往昔一样快乐。这一点使尼古拉感到奇怪,甚至使他不大相信博尔孔斯基的求婚。他不相信她的终身大事已定,更何况他没见过她和安德列公爵在一起的情形,他总觉得在这门亲事中有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头。

“为什么要延期?为什么不举行订婚礼?”他想道。一次,他在和母亲闲聊时说到妹妹的事,让他感到吃惊和些许满意的是,他发现母亲在内心深处也和他一样对这门婚事感到疑虑。

“你看他写的,”母亲一面给儿子看安德列公爵的来信,一面唠叨,隐隐有些埋怨。这是一个母亲在面对女儿将来的婚姻幸福时常有的那种情感,“他说不会在十二月前回来。能有什么事让他耽搁呢?肯定是有病,身体太弱了。你别跟娜塔莎说这些。你别看她很快活,那是因为这是她少女时代的最后一段日子。至于每次收到他的来信时,她是个什么样子,我是知道的。上帝保佑,一切都会好的,再说了,”最后她每次都要说:“他是个很出色的人”。

刚回来时尼古拉愁眉不展甚至有些郁闷。让他难受的是必须介入那些愚蠢的家务事,母亲叫他回来为的就是这个。为了尽快甩掉这个负累,到家后的第三天,他也不理会娜塔莎问他去哪儿,紧锁眉头气冲冲地去厢房找米坚卡,要他拿出每样东西的帐目。米坚卡十分恐慌不解,至于是哪些每样东西的帐目,尼古拉并不比米坚卡更清楚多少。同米坚卡的谈话和查帐没用多久,等在穿堂里的村长、文书和一个农民代表又惊恐又高兴地听到小伯爵的声音越来越高,又是咆哮,又是吼叫,听到骇人的叫骂一句接着一句喷了出来。

“强盗!忘恩负义的畜生!……我砍了你这狗东西……我可不像父亲……都让你偷光了……坏蛋!”

接着,他们就同样惊恐而又高兴地看到小伯爵瞪着血红的眼睛,涨红了脸,拽着米坚卡的脖领子把他拖了出来,适时地用腿和膝盖极为灵巧地朝他的屁股一顶,喊到:“滚!你这恶棍,不要让我再在这里见到你的影子!”

米坚卡从六层台阶上“飞”了下来,跑进了花坛(这个花坛可是奥特拉德内村有名的罪犯避难所。米坚卡自己有时从城里喝醉了回来,就躲在这个花坛里,许多躲避过米坚卡惩罚的村民们都知道它具有保护力量)。

米坚卡的老婆和姨子们从房门里探出头来,神色恐惶。那房里,干净的茶炊正在沸腾,管家那高高耸起被褥上罩着一条由小短布条缝成的棉毯。

小伯爵喘着粗气从她们身旁走过,朝自家走去。步伐坚定,无视他人。

伯爵夫人立刻就通过丫头们知道了厢房里发生的事。一方面她为家里情况应该有所好转而感到安慰,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儿子将如何承受这件事。她几次踮着脚尖走到儿子门跟前,听他一斗接一斗地吸烟。

第二天,老伯爵把儿子叫到一旁,小心地陪着笑,对他说:“知道吗,我的孩子,你本不必动气!米坚卡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早知道,”尼古拉想道,“在这帮傻瓜当中我永远都什么也搞不懂。”

“你生气他没有把七百卢布入帐,那笔钱他记成了运费,而另一页你又没看。”

“父亲,我知道他是坏蛋,是个贼。做过的事已经做了,您要是不乐意,我什么也不说了。”

“不,我的孩子。(伯爵也很窘迫。他感到自己没能管好妻子的庄园,在孩子面前有愧,但不知道该如何补救。)不,我请你来掌管家业,我老了,我……”

“不,父亲,如果我的事让您感到不快,请您原谅。我还不如您呢。”

“让这些农夫们,还有那些钱和另一页里的运费都见鬼去吧,”他想。“对于一个角下六个注我倒是玩过,而运费要记在另一页——我一窍不通,”他自言道。从此再没有介入家务。只是有一天伯爵夫人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她有一张价值两千的期票,是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押给她的。她问尼古拉该拿它怎么办。

“这么办,”尼古拉答到。“您说这事由我来定。我不喜欢安娜·米哈伊洛夫娜,也不喜欢鲍里斯,但他们曾经和我们关系很好,又没钱。那就这么办吧!”他撕碎了期票。此举让老伯爵夫人号啕大哭,流下了欢喜的泪水。此后小罗斯托夫不再参与任何事务,开始热衷于一项对他来说全新的事情——带着狗打猎。老伯爵置办有大量的狩猎装备。

已是初寒时节。早晨的寒气冻硬了秋雨淋湿的地面。越冬作物被牲畜踩倒,有些发黑,收割过的浅黄色春播作物的田埂上荞麦火红,在各色的条块之间冬苗长势很好,鲜绿鲜绿的非常醒目。树顶和柴林在八月底时还是这黑庄稼地里的绿岛,而今却在绿色冬小麦地里呈现出一片金黄和火红。褪毛后的灰兔新毛已经长出一半,小狐狸崽儿开始四处溜达,小狼崽儿长得比狗都大。正是打猎的最好时节。性急的年轻猎手罗斯托夫不仅控制了猎狗的体膘,甚至已经让它们疲惫不堪了,猎人大会只得作出决定:让狗休息三天,九月十六日出猎。从橡树村开始,那里有一窝谁都没动过的狼崽儿。

九月十四日如约行事。

那天,猎狗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天气凛冽刺骨,但从傍晚时分天上阴云密布,地上开始化冻。九月十五日早晨,小罗斯托夫穿着睡袍朝窗外一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打猎日子啦:仿佛天空在融化,在接近大地,没有一丁点儿风。空气中唯一的动感就是那悄悄下落的细雨或浓雾的微粒。晶莹的水珠悬挂在花园中光秃秃的枝桠上,砸在刚刚飘零的落叶上。菜园子里的地面就像润泽的罂粟一般黑亮黑亮,梢远一点便溶进了灰蒙蒙湿淋淋的雾幕里。尼古拉走出房间,来到沾满泥污的湿漉漉的门廊,空气中有一股枯叶和猎狗的气味。宽屁股黑斑花母狗米尔卡生着一对突起的大黑眼睛,看见主人出来,站了起来,向后伸了个懒腰,又像个灰兔似的卧倒,然后出人意料地一跃而起,竟然舔了一下他的鼻子和胡子。另一条狼狗看到主人后,就拱着脊背从花园小径上飞快地冲到门廊,翘起尾巴开始在尼古拉的腿上蹭来蹭去。

“噢,嚯!”这时传来一声猎人的吆喝,那嗓音集中了最深沉的男低音和最婉转的男高音,无人能够模仿。从拐角处走出了驯犬师兼猎手长丹尼洛。他满脸皱纹,灰白的头发剪成乌克兰锅盖式,手里攥着一条弯曲的短柄长鞭,带着猎人所独有的桀骜不逊的神色。在主人面前他脱下切尔克斯帽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不屑并没有让老爷感到冒犯:尼古拉知道这位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丹尼洛不管怎么说还是他的家奴和猎手。

一看见这打猎的好天气,一看见这些猎狗和猎手,尼古拉感到一种无法遏止的渴望狩猎的情绪悄悄地占据了他。在这种情绪中人会忘记已有的所有打算,就像热恋中的人见到了自己的情人。“丹尼洛!”尼古拉说道。

“有何吩咐,大人?”助祭般的嗓子因为经常训狗而有些沙哑,他皱着眉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瞅着打住话头的老爷。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怎么,忍不住了?”

“天儿不错吧?不管是打猎还是骑马,啊?”尼古拉搔着米尔卡的耳朵说。

丹尼洛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一大清早我派乌瓦尔卡去听,”片刻沉默之后他的低嗓音说道,“他说,迁到奥特拉德内禁猎区啦,在那儿叫呢。”(这指的是他俩都知道的那条母狼带着狼崽儿迁到离家两俄里的奥特拉德内森林,那是片不太大的独林。)

“应该去呀?”尼古拉说,“带乌瓦尔卡来见我。”

“遵命!”

“那就先别喂啦。”

“是。”

五分钟后丹尼洛带着乌瓦尔卡站在尼古拉宽大的书房里。别看丹尼洛个子不高,在书房里见到他让人觉得就好像是看见一匹马或一头熊站在地板上,站在家具间和人居住的环境中。丹尼洛自己也感到了这点,所以他就照例紧挨门站着,尽量压低嗓子说话,尽量不走动,以免不慎弄坏主人的内室,尽量赶快话说完,赶快从天花板下走到辽阔的户外。

问完话,探清丹尼洛的想法——猎狗没问题后(丹尼洛自己也想去),尼古拉吩咐备马。丹尼洛刚想出去,娜塔莎裹着奶妈的大披肩快步走进房间,她还没有梳洗,还没穿好衣服。别佳也跟着她跑了进来。

“你要去?”娜塔莎问道。“我就知道!索妮娅还说你们不会去。我就知道,这么好的天,不能不去。”

“去,”尼古拉不情愿地答道,因为要去猎狼——不是闹着玩的,他今天不想带娜塔莎和别佳。“要去,只是我们去猎狼,你会觉着没劲儿的。”

“你知道,我再乐意不过了,”娜塔莎说道。“自己要出猎,叫人备了马,却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你也太差劲了。”

“俄罗斯人面前无障碍,出发!”别佳大声叫道。

“你可不能去:妈妈说了,你不能去,”尼古拉转向娜塔莎说。

“不,我要去,一定要去,”娜塔莎坚决地说。“丹尼洛,叫人给我们备马,叫米哈依拉把我的狗带上,”她转身对猎手长说道。

本来丹尼洛就感到自己待在屋里不大体面,不自在。对他来说同小姐打交道更是不可能的。他垂下目光,好像这事与他无关,赶紧走了出去,尽量别在无意中碰坏小姐。

老伯爵一向养着一个庞大的猎队,现在都交给儿子管了。九月十五日这天他十分高兴,自己也准备出猎。

一小时后猎队齐聚正门台阶。尼古拉带着无暇顾及其它小事的肃穆神情,从对他说话的娜塔莎和别佳身旁走过。他查看了猎队各部,派出一群猎犬和猎手前去打围,骑上了自己那匹枣红色顿河种马,吹着口哨召唤自己的猎犬穿过打谷场向通往奥特拉德内禁猎区的田野出发。老伯爵那匹名叫威夫良卡的白鬃枣红骟马由伯爵的马夫牵着,他本人要坐车直接到留给他的那条兽径去守侯。

带出的追逐犬一共是五十四条,由六个猎手和驯犬师带领。除主人外有八个带狼犬的猎手,他们身后有四十多条狼狗在咆哮,所以,加上主人的犬队大约有一百三十条狗和二十名骑马猎手开到了田野上。

每条狗都认识自己的主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每位猎手都是行家,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任务。一出围垣,大家便在通往奥特拉德内森林的道路和田野上从容而平稳地拉开距离,没有喧哗,没有交谈。

马在田野上行进,像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只有穿越道路时才偶尔踩进水洼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雾蒙蒙的天空在不知不觉中继续向地面平稳地下沉,温暖的空中静寂无声,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猎人的呼哨声,马匹的响鼻声,鞭打声和走错地方的猎狗的吠叫声。

罗斯托夫的猎队走出大约一俄里时,从雾中又显出五名骑马的人带着狗迎面驰来。走在前面的是位精神矍铄、仪表堂堂的小老头,蓄一口花白浓重的唇髭。

“您好,老伯!”当老头儿驰近时,尼古拉招呼道。

“摆开阵势了,我就知道,”老伯开口道(这是罗斯托夫家的一个远亲,一位不富裕的邻居),“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的,你现在出来啦,这是好事。摆开阵势!(这是老伯喜欢的一句俗语。)现在就去拿下禁猎区,要不我的下人吉尔齐克报告说,伊拉金家的猎队正在科尔尼基,他们会从你的鼻子底下抢走那窝狼崽儿,有理走遍天下。”

“我正要去那儿呢。怎么样,把狗合一起?”尼古拉问道。“合在一起……”

猎犬合成了一群,老伯和尼古拉并肩辔而行。娜塔莎头裹大围巾,两只活泼的眼睛炯炯放光,在不离她左右的别佳、米哈依拉和奶妈派给她的驯马师的陪伴下朝他们跑来。别佳不知什么缘故对自己的马又是打,又是勒马嚼子。娜塔莎自信而灵巧地骑在马背上,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准确地勒住了自己的黑马阿拉布其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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