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墨刚要答说自己并未修习战气,那女子又接着说道:“姑娘这是头一次来,许是不知道吧,这仙客居可不是个只舞文弄墨的地方,姑娘如此傲气,一会儿在院中,舞刀弄枪之时,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姑娘且放心,里面都是王孙公子名门淑女,断然没有伤人性命的道理,皆是点到为止的。”
苏浅墨蹙眉不语,这种强出头并不是她的本意,虽说今日总是要展露头角的,不然想要回到文王府也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如果太过就不好了。
她不过低眉不作声,沈大姑娘便以为她是怕了,更是要落井下石,假装讶异的用丝巾捂嘴说道:“呀,姑娘竟不知道吗?也不曾带了婢女过来?这一会儿以武会友的时候,大家都会换上胡服的。姑娘穿着这样的交领高腰复式襦裙,就算是有宫绦挡着,只怕也会有些狼狈的。”
苏浅墨忍不住往赵家母女那里望了一眼,赵夫人锁着眉,似是有些为难,那赵知书却幸灾乐祸。只因她上次易容与此次不同,赵知书并未认出她,也不知道那湖笔是她送的,很好,敢算计到她头上,一会儿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女子本就学艺不精,又没有服饰之利,初来乍到,本就是头一次来,届时还望沈大小姐手下留情。”曲裾?哈哈,沈大小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别怪我了。苏浅墨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捂嘴偷笑,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沈大小姐冷哼一声,便带着人拂袖而去,袖管处几朵并蒂莲,很快消失了踪迹。
那素雅的女子快步上前,拉着苏浅墨的宽袖子,“你又为何跟她真的冲撞,她是个火爆脾气,从来自是吃软不吃硬的,方才我屡屡给你暗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如今得罪了她,可怎么好?需知,她战气已在五段之上,虽未过六段,也是显少能有对手了。”
苏浅墨并非没看到,刚刚沈碧鸳一方锦帕被揉了多少回,恨不得撕碎了来提醒自己,她并没立刻作答,戏谑的看着赵家母女的方向,后者慌忙避过,转身而去。她这才用肉肉的手掌安抚了一下眼前的人,她一双凤眸含露,恨不得掉下泪来,额上有着浅浅的汗,围着宝塔似的花钿。
小心的为她拭了汗,见她是真心担心自己,便打趣的说道:“姐姐怎么这般担心?横竖是冲着我来的,姐姐放心便是。她年纪不大,修为倒是不低。”
“只因我一时兴起与你说了几句,便拖累了你,让我如何心安?她不日就是常山王妃,以后的日子,若是真要为难你,只怕你也会难做。至于修为,哪个官宦家中不养着几个炼丹师呢?”
为沈碧鸳扇了扇风,品味着话中的意思,平日里她定是没少受沈大小姐的气,难得的是,竟有些自怨自艾,却始终不曾心怀怨恨。她身后跟着的婢女,仔细一端详,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怕是受了不少的虐待。她修为这么高,原来只是用药催的。
“姐姐无需忧心,今日我只瞧着她身量纤细,便不曾指望她大肚能容,只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要真的与我为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姐姐,我瞧着前面的人也陆续进了,姐姐小心处事,莫要为我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