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鸳尚未开口,就听得身后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女子哂笑道:“这名字也是稀罕了,前日里文王府不是办了个声势浩大的葬礼吗?整个京城都传开了,竟是与你同姓同名,还真是巧了。”
苏浅墨暗忖:我又不曾得罪她,今日是初见,自己打扮的也算是素净,断然没有抢别人风头的意思,这女子突然向自己发难,大概是为了自己身旁这位沈姑娘的事情,不过她终是对凡间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也未能参透。
詹玄一早便去了夜身边,让夜窥探那个女子的修为,又隐在暗处留心着别人的话,悄悄传声给苏浅墨,说这是沈丞相的嫡长女,今年十八,过几日便出嫁,许的可是先皇早逝大皇子的儿子,封为常山王的那个,自然也是正室了。
天界中,茕茕孑立的仙人不少,就算是有了伴的,也都是一夫一妻,从未有过这样的嫡庶之分。初入赵家,苏浅墨已经有了认识,到了今日才知自己是浅显的多,只见那个素净的女子垂首让开了道路,后者便轻动楚腰婀娜的走上前来。
苏浅墨丝毫也不曾避讳,似是一点也不曾放她在心上,直视着挑衅的目光,露出无邪的浅笑,只是那笑中的鄙视,让人忽略不掉。十字髻,也不知上面有多少义髻,但凡是能用上配饰的地方,一点都不缺,难得的是珠翠满头,金银辉映,却也打扮的恰到好处。身后跟着以为张狂的婢女,光是那种目光一切的眼神,就让人厌恶的紧。
额上一点花钿,用的是粉红的寿阳妆,画着柳叶眉,更显得小巧的瓜子脸娇俏,诚然是个美人,只可惜了,在紫幽,这长相并不多么讨喜,终究是福薄的样子。她身着一身橙色曲裾,绣的是花开四季的新版,腰上配着黄色的腰带,上面绣着华贵的牡丹,别着一条浅黄色丝巾,又垂着一根就跟柳叶相交错的玉液环佩,用来压制裙摆。
苏浅墨轻轻一哼,也未曾向她行礼,从腰间取了那把昭君出塞的丝绢扇,若无其事摆了摆,“姑娘说笑了。市井流言,浅墨也听过几分,听闻那只墨猴得王爷宠爱,白日书房陪读,夜晚披兰伴驾,见姑娘的装束,也知是大家闺秀,若能得这样的和睦,何尝不是美事一桩呢?因循不觉韶光换,姑娘当要珍惜韶华才是。”
从詹玄的口中,知道了这小姐的身份,可她本就是初来乍到,若是什么都知道,便会让人生疑,因此故作不知。她本以为凭着沈赵两家的交情,定是要拉帮结伙,把文王府闹翻天才行,不成想这里面还有嫡庶尊卑的问题,赵知书自然只愿意跟嫡长女相交,说不定还要对付这个沈碧鸳呢。
她今岁不过十八,便被人说要珍惜韶华,眼前那姑娘抚着身后的荼蘼花,怒意更胜几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子,竟敢这般的得罪自己,一会儿定是有她好受的!自己身为宰相嫡女,家门荣光,竟被她说是连只猴子都不及,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修为一探,在这女孩身上未曾感受到战气,搪塞似的撩撩嘴角,有心让她出丑,“姑娘未知战气几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