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的看着下人们用桌子将她们隔开,苏浅墨带着柔美的笑意试着一旁各式各样的乐器,带着缓歌缦舞一般的从容大气,无声无息的印上自己的印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浅墨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风头太劲,日后怕是会有些麻烦,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本来就是个传说,世间人虽然多,她又有何畏惧呢?
“民女所奏,《十面埋伏》。”
琵琶独奏的曲子,描写的是项羽被困的情形,带着悲壮的决绝,舞在琴弦之上的悲戚足以撼动人心,可那撕裂般的心痛更是让人喟叹,柔肠处百转千回,凄楚宛转,道不尽生死相依,断肠人气势磅礴,满怀激烈,说不清沉雄悲壮。
苏浅墨终是没有用独奏,摆了一圈的乐器,蔚为壮观,场面坐着的人皆是屏息以待,唯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还发出几声嗤笑,对着她言道:“苏小姐莫不是要把这独奏改成合奏?须知,今日你我是二人比试,若是加了帮手,怕是做不得数的。”
笑而不答,苏浅墨径直脱下了鞋袜,行为大胆放肆,连高台上的那人也不禁蹙眉,这猴子当真是放肆,在紫幽,各门各户的小姐都是笑不漏齿的,更何况是这样袒露肌肤?就算只是一双玉足也是不应该的。
《十面埋伏》先是奏歌,后是挽歌,因此开篇尤为重要,不过区区几个音符,整个战场的氛围便出现,从散到快,从简入繁,列营之势尽在此处,因此,就算其他部分可以融入其他乐器,开篇却一定要用琵琶。
可苏浅墨偏偏不曾这般,取了一根竹笛,毫不留情的篡改了十大名曲,她悠扬的笛声绵长细腻,勾勒出旭日东升撕裂天边的晓云景象,仿照长调的样子,将场景随着音律拉开,舒缓的调子很难描写出战争的氛围,她若是想要转换乐器,又少不得有间隙,造成音乐整体性的破裂。
在场的人只觉得那每个音符都牵动着自己的心,初时的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到现在更是不知收敛,澹台洛冰冷的目光再次压制了那些个不安分的人,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才算勉强止住。
苏浅墨凌空一跃,赤脚踩在琵琶之上,旋即,真正的开篇显现,没有静何来动,没有喜何来悲?她就是要用那样的对比,弹一曲跟别人迥然不同的《十面埋伏》,就是执拗的要打破陈规,把世俗的人都踩在脚下,无能的人,只会在别人非议自己时,忍气吞声,她就是要让那些人为自己刚刚的哂笑付出代价。
连贯的音乐依旧层层相扣,白皙的玉足熟练的弹奏着琵琶,她飞扬的裙摆被宫绦压制,可那夺目的风采也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芸芸众生,可见过有谁能用一双脚弹奏琵琶的吗?她一跃而起,将竹笛抛回桌面的同时,双手握住琵琶,延续着刚才的音符,只因她倾注了灵力,使得最后的音符延长,因此曲子并没露出任何破绽。
竹笛飞速向着桌面袭去,却在最后时刻缓缓落下,连一丝噪音都不曾有。
冷笑着看着那些个目瞪口呆的人,回眸佯装深情款款的向着高台一笑,触及澹台洛深锁的浓眉,笑的更是嚣张,这不过是个开始。我的仙人,浅墨也终于又让你惊艳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