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知道这猴子不会轻易提问题,也不会想到她问的这般露骨,声音毫不收敛,高台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澹台洛心知,这些人表面上神色如常,似是没听到一般,实则耳朵竖的真真的,就等着自己的回答了,无耻!
清了清嗓子,白皙的面颊上染了一层红晕,他取出一颗葡萄,慢慢的剥着皮,“本王不曾去过烟花柳巷,连青楼的名字尚不得而知,更不要说那花魁所居之地了。”
失望的颜色毫不收敛,单手撑着小小的脑袋,无趣的拔下花瓶中的孔雀羽,赶走附在葡萄上的小虫,似是无比哀怨的说道:“爷,你真是好没情调啊!要不一会儿咱不去佳期楼了,就去那种地方瞅瞅呗?”
这猴子疯了!
澹台洛一个脑袋两个大,只觉得被这种荒唐的想法充斥的神志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她当真是个母猴吗?哪有女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要去看看青楼的模样?即便人猴有别,也不该差这么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今日见了这么多的名门公子,她就得出一个要去上青楼的结论?
还未来得及他做出反应,便有一人哈哈大笑,苏浅墨正想着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回头一看便立时沉默了,正是那个被她抢了的人。
“王爷,你也有这样吃瘪的时候?”一把火画葵扇晃得风生水起,一堆偏黄的瞳仁怎么瞧都有种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透视感,绿色的长衫掀不起一个边角,像是被人强硬的固定住一般,苏浅墨总觉得这货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样子跟她家爷很熟。
“倒是被你捡了笑料了。”和风细雨的口气让苏浅墨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还真是基情四射,她家爷什么时候也会知道温柔若水四个字怎么写了?还是对一个男人温柔!
“小脑袋又在想些什么?”给了苏浅墨一记收效甚微的眼刀,“伊诺是本王的袍泽故旧,非常人可及。”
袍,外衫,泽,内衣,咦,不解释便罢了,这么一抹,还真是越涂越黑了。
“苏小姐久居山间,远离世事,许是不知道这词中含义,在下与王爷是军中旧友。”
果然不辜负那对空灵的眸子,这个时候一眼就能看穿苏浅墨的想法,连台阶都文质彬彬的双手奉上,真是个有意思的主儿,可惜苏浅墨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见过就见过了,从不会把人放在心上。此刻更是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自顾自的喝着葡萄美酒。
伊诺正想要说些旁的,却被一阵入骨的疼痛止了声,艰难的用火画葵扇支着地,无力的跪下,古铜色的皮肤也转而变沧白,整个人似是十分憔悴。
“主子,您的锦囊呢?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小厮想要扶起病痛中的人,试了几次,重视无功而返。
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浩如烟海的双眸也加深了颜色,澹台洛快步从高台拾阶而下,停在伊诺面前,疾言厉色,指着一旁的小厮问道:“说,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当初的刀伤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何今日会突然发作?”
“回……回王爷的话,主子巧遇鬼医大人,刀伤确实得以愈合,可那把焚龙刀并非一般的武器,伤口愈合还会再开裂,只能日日带着那枚百叶碧玉花,要不然就会痛入骨髓,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