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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左右为难

“师弟,你眼下伤的不轻,我看暂时还是算了吧,不就是一根簪子吗?况且那上面的明珠估计还真是他们长洛人的,咱们在道理上也未必说得过人家。”柳越并不明白谢纯的心情,而且他对于这颗龙光珠的归属也深感费解,所以此时力劝谢纯忍让。

吴莎虽然并不认同那颗龙光珠属于长洛人的说法,但是她眼看着谢纯的伤重的模样,虽然心中十分的不情愿,这时竟也勉强支持柳越的观点:“是啊,谢纯,簪子没了你再买一根给我就是了。你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找爷爷去给咱们讨个公道。你看这样好不好?”

谢纯听了吴莎的劝慰之后,尽管仍是心有不甘,但是眼下无人愿意出面与长洛人争夺,故而也只能无奈地同意先回去养伤。尽管如此,他刚刚对寒烟生出的一丝好感立刻荡然无存。他虽然觉得寒烟本性不坏,然而此女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的态度却使他深为反感。看来这所谓的灵女即便外表再过清冷,终究也不过是个不通情理的凡尘俗女而已。

寒烟见谢纯这一方再没有动静,稍稍顿足片刻后便仿若无事地转身向回走去。而长洛世子昭宁也终于想起了他来见寒烟的目的,立刻也紧追着寒烟跟了上去,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谢纯、吴莎与柳越等人。而吴莎等到昭宁远去之后,终于也吩咐侍从扶起谢纯,准备尽快赶回吴府。

一行人从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后,向前走了不过百步的距离,正当吴莎在谢纯身边关切询问之时,突然却听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前方传了过来:“谢纯哥哥!”

“谢纯哥哥,你怎么了?”随着又一句话的传来,心力交瘁的谢纯也分辩出了来人的声音。是小师妹郑嫣,她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了?

他抬头向着前方望去,果然见到了一身黄裳、面容惊讶的郑嫣,在她一旁的则还有郑昭、白玉霖等隐石派诸人。

“谢纯,她是谁啊?”吴莎望着眼前的妙龄少女,听着她称呼谢纯“哥哥”,心中不知怎地竟有了一丝酸意。

谢纯并没有立即向吴莎解释,而是有气无力地向着郑昭与郑嫣问道:“师父、小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吴莎不清楚这些来人的底细,故而稍稍远离了谢纯些许。而郑嫣则立即就迎了上来,一边轻轻抚摸着谢纯的伤处,一边关切地道:“我和爹爹是来陪同白师兄参加武会的,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你。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谢纯起初见到郑嫣自然是非常欣喜,然而很快他又意识到吴莎也在自己身边,心中顿时就犯难起来。他不由地偷偷瞅了瞅身旁的吴莎,见吴莎面上显露出不满之色,一时竟也不知怎么回答。

“柳大哥,谢纯哥哥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郑嫣此前在雁洲也曾见过柳越,此时见谢纯没有答话,连忙向柳越询问起来。而柳越并没有谢纯那复杂的心思,很快就一五一十地将谢纯与长洛人比试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谢纯哥哥,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没什么大碍吧?”郑嫣听完柳越的叙述之后,立刻又向谢纯问了一句。

“我没事,就是受了赤龙一爪而已。如今我主修的是法术,一点外伤没什么影响的。”谢纯顾忌吴莎在场,说话时都刻意远离了郑嫣几分。

然而他的心中仍然是十分犯难,对于吴莎他本没有抱多大期望,只是想在她身边多陪伴些日子。然而如今突然间见到郑嫣,他对于如何对待郑嫣实在是难以决断。郑嫣这边他自然可以说只不过是保护吴莎安全;然而若是吴莎知道自己曾经同意郑嫣的表白,自己以后的希望是不是更加渺茫?

如此一想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龌龊。如果自己坚持以前对郑嫣的许诺,那么就不该再对吴莎抱有念想;可既然自己心中肯定是喜欢吴莎,即便这份感情几乎毫无希望,他也不能将此事瞒着郑嫣。

这样稍加细想之后,他便打定主意要寻个机会向郑嫣坦诚一切。即便这样肯定会伤害到郑嫣,但终究好过一直欺瞒下去。

“谢纯,这就是你在隐石派的小师妹吗?”吴莎听谢纯与郑嫣说了几句之后大概明白了情况,于是也直接地向谢纯询问起来,语气却已变得不冷不热。

“啊……是啊,这位是我小师妹郑嫣,这位是我师父、隐石派掌门郑昭,这位是我师兄白玉霖……”谢纯此时的心思一大半都注意在了吴莎身上,刚才又一时失神没有回答吴莎的问话,因而急忙就将隐石派诸人一一介绍给吴莎认识。

吴莎只是稍稍看了郑昭等人一眼,接着就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谢纯见了无可奈何,只得将吴莎也介绍给了郑嫣与郑昭,当他说明吴莎乃是大司命吴显的孙女之时,吴莎却故意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原来姑娘竟然吴家的小姐,我等刚才倒是失敬了。”郑昭见了吴莎倨傲的神色微感不悦,不过还是当先向吴莎拱手行了一礼。

“谢纯哥哥,你不是在雁洲学习法术吗?怎么会到津口来了,还认识了这位……这位吴莎小姐……”郑嫣瞧了瞧谢纯另一旁的吴莎后,有些不安地向谢纯问道。

她自然不知道谢纯这大半年来经历的许许多多事情,于是谢纯便大略地将这些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当说到自己与吴莎的关系时,他自然不免有所隐瞒,只说自己被少司马吴粲推荐到兵署担任执事,并且受托暂时保护吴莎的安全。

“没想到纯儿你居然能够连番力敌云英高手,还能够在朝堂中谋得个官职,为师也十分替你高兴。眼下你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对了,眼下你住在哪儿呢?”郑昭面上露出了欣慰之意。

“对呀,谢纯哥哥你住在哪儿呢?今天白师兄已经比试完了,我和爹爹也好去照看照看你。”

谢纯被这两人问到住处时不免觉得有些尴尬,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吴莎已经微有得色地道:“谢纯现正住在我们吴府上呢,你们是要到我们府里去看看吗?”

“这……那就只能叨扰吴莎小姐了……”郑昭愕然地望了望谢纯,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终究还是决定要随谢纯回去看看。

郑嫣这时也不得不重新打量了吴莎一番。虽然谢纯说他只是受少司马吴粲的托付暂时保护吴莎安全,然而凭着直觉她已经意识到,谢纯似乎在刻意与她保持生疏。而这位看上去高贵美丽的吴家小姐,她与谢纯的关系是否真就这么简单呢?

吴莎虽然对隐石派这群江湖人士下意识地有些排斥,不过碍于谢纯的面子并没有为难他们,于是隐石派诸人也就随着谢纯、吴莎向吴府行去。沿途之中谢纯又与郑昭、郑嫣两人交谈一番,原来郑昭此来津口是为了陪同弟子参加两江武会,不过能够进入终试的只有白玉霖一人而已。

吴莎本来是极爱与谢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而这一路上她则一反常态地默不作声。虽然表面上仍然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她的心里却莫名地烦乱不安起来。

她心中原本是一直念着蓝睿的,然而这些日子与谢纯的相处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谢纯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她本来只是觉得把谢纯当作很要好的朋友,以前也曾拿郑嫣的事情来与谢纯开玩笑,然而今天真正见到了这位谢纯的小师妹,心中为什么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呢?

吴府内部的华丽让隐石派一干人都大开眼界,不过郑昭的心思却已想到了别处。他也算是久经世故之人,经过途中的交谈后,他就对谢纯陪伴吴莎身边感到不妥。此时见到谢纯只是暂住在吴府的厢房,心中更是起了疑心:倘若谢纯真的是在兵署中就任职务,为何却没有在城中安定下来,反而要一直陪在吴莎左右呢?

待到谢纯在床榻上躺下休息后,郑昭立刻就将柳越请到一边,单独询问起谢纯这一年的情形。柳越心中对郑昭此人很是佩服,加上对于谢纯眼下的境况也十分不满,故而没怎么遮掩就将吴莎要求谢纯做她侍卫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还主动提出希望等谢纯伤势好些后,由郑昭出面进行规劝。

柳越虽然并没有直接说出谢纯心中恋慕吴莎之事,但谢纯轻易便放弃修炼去陪伴吴莎,郑嫣如何不能猜到其中的缘由。不过柳越碍于与谢纯的情分,自然不愿意向郑嫣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只能让郑嫣自己去向谢纯询问而已。

尽管郑昭以事实尚不清楚、谢纯与吴莎间毫无可能等理由劝解女儿,但郑嫣越想却越觉得谢纯与吴莎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虽然平日里她也还算聪慧识体,可是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对谢纯一心一意的爱恋,她仍然觉得十分伤心难过,忍不住就想要向谢纯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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