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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坦诚心意

吴莎心中记挂谢纯的伤势,待到隐石派众人离开后便带着侍女赶来谢纯身边看望。

谢纯想到刚才一路上吴莎冷冷旁观的情形,唯恐吴莎是对师门一干人的举止心生不满。于是待吴莎询问了他的状况之后,他立刻就面带歉意地道:“吴莎小姐,我师门的人都是些不习礼节的江湖人士。他们要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计较……”

“哼,我哪里有跟他们计较了。”吴莎担心被谢纯看出自己的不安,嘴上却不肯承认自己沿途的反常。

“那就好……以前我多蒙师父的收留才得以在隐石派安身,小师妹和师门的师兄们对我也都不错。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他们,要是你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看我的面子上也要消消气啊!”谢纯仍然不太放心,又试图从感情上打动吴莎。

“好啦好啦,只要你能好好养伤,我答应你了还不行吗!其实我心里对你师父也挺尊敬的呀,可是我总感觉他对我好像不太友善呢。”

吴莎后面这句倒确实是她的心里话。若不是因为郑嫣的存在,她想自己肯定会盛情款待郑昭。反而郑昭似是对她抱有不小的警惕,让她心中竟隐隐有些畏惧。

“哪里会这样……我师父他人其实面冷心热,你跟他多接触了就会知道……”谢纯急忙替郑昭辩解。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怪你师父的意思。不过你那小师妹倒确实挺不错的,既漂亮又温柔,对你又那么关心。怪不得你会喜欢她……”吴莎终于还是小心地将话题转到了郑嫣,但说起来却只觉得心中有股酸酸的感觉。

“我……我师妹她人是挺好的,可是她哪里有小姐你漂亮啊。而且,而且我以前也说过了,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对她没有那种感情的……”

想到郑嫣就在城中,谢纯说这话时不免觉得有些歉疚。不过自从再遇到吴莎,他深思之后觉得自己对郑嫣确实谈不上喜欢,所以在吴莎面前这样说倒也并没有什么欺瞒。

“哼,她对你那么关心,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只怕你心里对她也是一般的想法,不过是碍着我在场,所以才没敢表示呢。”

“我……我真的对嫣儿没什么感觉的……”

谢纯也不懂吴莎为何一直会这样揣测他对郑嫣的态度,只得又再次进行解释:“嫣儿可能是对我有些意思,可我喜欢的人真不是她,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嫣儿,正准备找个机会向她道歉呢……”

“真的吗?”

谢纯最后这番话说得很是恳切,吴莎也能听出来这是他的真实心意,顿时心中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可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郑嫣的话,又会是谁呢?吴莎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安起来,谢纯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呢?

这些日子她也能察觉出谢纯对她的关心,更何况两人在草河中还有一段生死与共的难忘经历……不过她却一直刻意地不去思考自己对谢纯的心意,且不说谢纯本身就与她有着不可逾越的身份差异,单凭她心中喜欢蓝睿这一点,她就只会将谢纯当作知交的好友。

然而自从结识谢纯之后,她似乎真的已经很少去想到蓝睿了。她对蓝睿本也不过是懵懂时的少女情愫,而蓝睿不仅对她无意,更是不久后就要婚娶之人。经过这一段时间与谢纯的相处之后,她对谢纯的感情真的还只是那么单纯吗?

“那……那你要是不喜欢你师妹,不是会伤了她的心吗?”吴莎一时间心绪不宁,只得先提出这个问题,以免被谢纯看出不妥。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以为自己喜欢嫣儿,可是后来发现又不是这样。我想与其以后让她失望,不如现在就早些向她说明白……”

谢纯这理由说得含含糊糊,吴莎也不敢继续追问其中的缘故,但她隐隐觉得可能就与自己有关。

她不由地又仔细凝视谢纯,只觉得谢纯无论人品还是才能都非常出众,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能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陪伴在身边,确实是一件非常心满意足的事情。即便谢纯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她想自己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到了次日傍晚时分,郑昭与郑嫣父女也再次前来探望谢纯。两人先向谢纯说起了当天白玉霖比试落败的经过,接着郑昭便隐晦地说明已经知晓了谢纯担任吴莎侍卫之事。

“纯儿,你眼下还年轻,有些事情可能比较冲动。但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为师还是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啊!”

“师父,事情也不完全是您想的那样……跟随吴莎小姐确实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过我也是想趁此结识一些国中的权贵。之前在边疆与云英人交战几次之后,我就意识到想要驱除云英人,单凭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才想通过这种方法跻身朝堂。而且我也不会一直陪伴吴莎小姐,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肯定就会请辞的……”

“要想立功成名何需这种取巧的手法?为师只怕你在这吴家小姐身边待久了,会逐渐消磨了自己的志气啊!”郑昭仍然是不能认可谢纯的说法,话语中透露出隐忧。

“爹爹,谢纯哥哥现在伤势未愈,您就不要说再说道他了吧。”郑嫣见谢纯似乎很是为难,有些不忍地劝说郑昭。

“唉,那我就不多说了,想来纯儿你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为师还是劝你再好好想想,尤其是一定不要忘了你的初衷啊!”

郑昭看出女儿想要与谢纯说话,又想到谢纯与吴莎间可能真的有些什么说不清的情感,于是便喟然起身道:“嫣儿你有什么话也与纯儿说说吧,为父就先出去等上一等……”

谢纯一听这话,心中不免就觉得紧张起来。他刚才所说的理由本就十分牵强,而且他更不清楚柳越到底向这二人说了些什么。倘若郑嫣已经知道了他喜欢吴莎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询问自己呢?

算了,终究还是得有面对郑嫣的一刻,何况他也已经决定要对她说明自己的心意。虽然说出来难免会让她伤心难过,但自己终究还是不能这样欺瞒下去的。

果然郑嫣待父亲离开后就开口轻轻地向谢纯问道:“谢纯哥哥,你……你跟那位吴莎小姐很要好吗?”

“这个……吴莎小姐虽然待我很好,可她毕竟是吴家的千金,我却身份低微,总归算不上多要好吧……”谢纯讪讪地答道。

“那……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当这位吴莎小姐的侍卫呢?”郑嫣果然立刻追问,她又想到告知她实情的柳越,连忙又加以补充,“你……你可不要责怪柳越大哥,是我爹爹向他询问,他才把这些告诉我们的……”

“你放心,柳师兄说的都是实情,我不会怪他的。”

也不知郑嫣是否已经了解他喜欢吴莎的情况了,谢纯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不管她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总归是要将这件事情给说清楚。

停顿良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嫣儿,我也不想瞒你,其实……其实如今我心里是喜欢吴莎小姐的,所以才会那么冲动答应陪伴她……我知道自己非常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也确实仔细想过了,我对你更多的只是兄妹之情,而对吴莎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谢纯哥哥……”

尽管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事实,可是郑嫣的面色还是瞬间就苍白了下来。她虽然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苦楚需要诉说,可最终还是只憋出了一句:“你……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对吴莎小姐真的是一见钟情,虽然我也知道自己跟她之间没有一丝可能,可我还是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

此时的郑嫣已经伤心地簌簌流下了两行清泪,口中更是忍不住地呜咽不止。她平日里倒也没有这般脆弱,然而遇到了眼前的情况,却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谢纯哥哥,你既然知道跟这位吴莎小姐不会有结果,何必还要跟她在一起呢?而且,她……她会喜欢你吗?”待到情绪稍稍平静一些,郑嫣又含着泪向谢纯问道。

谢纯失落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我哪里指望她能够对我有意……唉,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可是……”

“那……谢纯哥哥,要是哪一天你……你不喜欢吴莎小姐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郑嫣忽然伸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有些期盼地继续问着。

之前郑昭就已经反复说谢纯与吴莎间没有任何可能,这时她终于想起了这一点。谢纯心中舍不得吴莎,但是她却更加离不开谢纯。谢纯与吴莎间没有可能,但她只要能够等待下去,或许还能等到谢纯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嫣儿……你别这样问……”虽然能够感受到郑嫣对他的情意,但谢纯今天已经觉得十分羞愧,如何能够开口回答这样的问话?

“谢纯哥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现在喜欢那位吴莎小姐,可是……可是我愿意等下去,等你哪天回心转意了,咱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见谢纯一直犹豫不答,郑嫣急忙又将自己此前酝酿过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嫣儿……我真的值得你这样等下去吗?我知道这次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怪我都不要紧。可是现在我的心真的好乱,也真的不敢再给你什么保证……”

听了郑嫣的这一番表露心迹,谢纯只觉得深受感动。可是想到此前自己轻易接受郑嫣的表白,结果酿成了今日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郑嫣准确的答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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