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决定,接受汤雍鹤的委托,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
在林觉民的斡旋下,汤雍鹤又经过了一番缜密的调查,确认了林小天的身份并没有可疑之处后,同意了让林小天参与那件“大事”,预定十天后出发。
在这十天内,林小天在福州城里好好转悠了一圈,这里没有雾霾,没有堵车,没有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的白墙黑瓦,青石小路,给人别样的感受。
其间,他见过了陈意映,这是一个清秀的女孩,文静中带着几分坚毅,见了林小天却不似一般女子那样腼腆,而是落落大方地一笑。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几天后,他在汤雍鹤的住所,见到了秋瑾。
“鉴湖女侠”秋瑾正站在正厅里,欣赏着墙上的一副画,那是一副水墨虾画,据传为齐白石游桂林时所作,赠与黄兴,黄兴又转赠给了汤雍鹤。
水墨画和西洋油画不同,比较抽象,没有太多繁琐的细节,讲求的是一个神韵,对于画家的要求更高,随着画者本人阅历的增长,不同的阶段,哪怕是画一模一样的东西,都会呈现出不同的韵态。
林小天对画画也有一些兴趣,虽然画得不怎么好,但最基本的一些素养还是有的,他凝神瞧了片刻,心中暗自赞叹,同时也想到,如果把这幅画带回现实世界,那得要卖多少钱啊?
一旁肃立着的汤雍鹤自然不会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要不然,一定会给他一个白眼。
林小天的目光又转回秋瑾的身上,“鉴湖女侠”穿着马褂长靴,带着鸭舌帽,虽然身材并不如何高大,却依旧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她转过身来,那是一张俊俏清秀的容颜,却掩盖不住的英气逼人,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林小天?”语音中带着一股清脆爽朗的风范。
林小天暗暗盘算,论年龄,秋瑾今年应该是三十岁了,但皮肤白皙,精神饱满,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四五岁。
“秋大姐您好。”林小天回以一笑。
“秋大姐?”秋瑾爽朗地笑了起来,“这个称呼我很少听到,不错,我听说,你的武艺很高?”
“还好,对付三五个人不成问题。”林小天很低调。
“我也不瞒你,这一次,我们需要一些像你这样的勇士,去保护一个人,三天后出发,目的地是香港。”
林小天的心跳骤然加速。
十月围城?
“那个人,是孙文孙先生么?”
秋瑾脸色微变,直直盯着他半晌,这才道:“不错,孙先生肩负着中国革命、推翻清廷的重任,也许你不懂什么是革命,但那没有关系……”
林小天朗声道:“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这种痛苦,就是革命,革命所产生的结果……”
他顿了一顿:“就叫做新的时代。”
林小天突然想起了那部电影《十月围城》。
可那毕竟是虚构的故事啊!为什么会……
“啪,啪,啪……”
汤雍鹤在鼓掌:“想不到啊想不到,一个江湖汉子,居然也能说出这等言论,当真大出意料之外,林小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秋瑾走到林小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兄弟,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孙先生要是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
“我很期待。”林小天淡淡道。
秋瑾道:“这样,我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林兄弟,你愿意加入同盟会么?”
“不,”林小天回绝了她的要求,秋瑾不由一愣,他接着道:“但我会全力保护孙先生的安全,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到他,对他的革命行为,我也会尽自己所能提供支持,但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因为我闲散惯了,大姐莫怪。”
秋瑾笑了笑:“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何况既然你有这个心,那么不加入也是一样,至少现阶段,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当天夜里,秋瑾悄然离去。
三天后,汤雍鹤带着林小天和一群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踏上了旅途。
一行人先是转道台湾,再从台湾乘船前往香港。
10月10日傍晚,一条远洋客轮停泊在香港的维多利亚码头。
香港是英国人的殖民地,不过街上的警察们都是一些印度阿三,鹰钩鼻,棕色的皮肤,面对中国人凶神恶煞,见了白皮肤黄头发的洋鬼子,却又点头哈腰,恨不得跪******。
汤雍鹤等一行人装作互不认识,分头下了船。
走到一僻静处,林小天加快脚步,跟在汤雍鹤身旁,压低声音道:“按计划进行么?”
汤雍鹤点点头,声音略微放大了一些:“先生,这里安全了。”
其实,林小天的身材样貌和现实世界里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手脚稍微粗壮一些,若要扮作孙文,显然是不够的,毕竟身高在那里摆着呢。
可是,这个世界里没有百度和谷歌,更重要的一点是,林小天的相貌和孙文颇有几分相似。
汤雍鹤叫了两辆黄包车,一路向着旺角方向而去。
十几条黑影,鬼鬼祟祟从僻静之处现出身形,悄然地跟在黄包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