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雨晨旁边的婉婉看到阿信说:“阿信,怎会回来?他不会是来抢婚的吧?”
“别胡说,他才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呢,你的婚礼这么低调,媒体只有与甄氏的相关的才知道,而且答应在婚礼后才公布。”旁边的星晨说。
雨晨平静地说:“我下去。”
雨晨不顾她们的阻拦,执意要下车。
阿信慢慢地走到雨晨的身边,看着她,本来想好的一车子狠话,却一句话就说不出来,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为什么?”阿信盯着她,想了想,才挤出这几个字。
她说:“你不用愧疚,因为,不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而是我背叛了。那个女人,是我安排的。”
最后一句,她是临时想到的,她知道,此刻,只好用最狠的方式,他才会有重生的机会。她本以为,她可以潇洒一些,但是,她做不到,最后,与他一样,还是流了泪。
“为了让我离开,你非要对自己如此狠心?”阿信拿出那个让他守护十几年的千纸鹤,放在掌心,然后合起来说:“这个是十四年前,你给我的,你曾说让我拿着它去找你。”
雨晨把千纸鹤拿过来,看了一下,转身:“那只不过是一个儿时的童言罢了,怎么可以当真呢?”
“四年来,你可曾在心里有过我?”阿信满脸的哀伤,于她,他无法生气
“没有,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雨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
然后,见到阿信呆在原地,天欣马上下车追出去。
回到车上,雨晨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心想:“阿信,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离开我你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我祝福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接下来的婚礼仪式很顺利,雨安代替父亲把她的手交到洛源的手上,整场婚礼,只见新郎笑,大家以为她是紧张而已。
新房里,洛源坐在沙发等着,而雨晨却因为不知如何挑明她的态度,在浴室呆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出来接电话。
“什么?我马上过去。”雨晨挂断电话,忽略了坐在身后的洛源,回到浴室换了身衣服,急急忙忙地出门。
洛源压住心里的怒气,轻柔而又略带嗔怒地说:“你去哪?”
雨晨才发觉新婚之夜,她忽略了新郎的存在不算,还莫名其妙地要扔下新郎独守空房,虽然是一桩报复的婚姻,但还是理亏:
“天欣打电话来说,阿信在刚才醉驾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急救,我必须过去。”
雨晨把本先说的‘想’字改为‘必须’,这样洛源就知道她的心意是拦不住她的,可是对方却说:
“我送你。”雨晨惊讶,他居然可以淡定地允许新娘在新婚之夜去见前男友,还那么地关心她:“你身体不好,累了一天,我不放心你。”
雨晨没办法拒绝,就答应了。到了医院,看到天欣和慕子,还有雨安等人都在,跑过去问:“天欣,阿信怎样了?”
天欣看到雨晨说:“在抢救,不过情况不好。”
慕子把天欣接过去,用责备的语气说:“你怎会通知她呢?”
“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出现的话,阿信哥就不会痛苦。你既然不要他,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现在分手才两个多月,你就投到别人的怀抱去。阿信哥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喝醉出车祸的。”性子一向温和的慕子,终于忍不住要爆发,而往常刁蛮无理的天欣反而安静着,更不敢直视雨晨。
雨安拦住慕子,说:“慕子,你冷静点,这不是雨晨的错,不能怪她。你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阿信。”
“没错,你凭什么责怪雨晨啊。”星晨看着慕子说,“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谁是谁非,本来就分不清楚的,雨晨早就和阿信说清楚,断得彻彻底底了,不放手的是阿信而不是雨晨。还有,现在最重要的是阿信平安无事。”
星宇看着洛源怀里的雨晨,心疼地说:“慕子,你冷静点。阿信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雨晨也一样。”
“阿信的委屈可以让大家看到听到。可是,雨晨的委屈,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我希望你能谅解她。”洛源抱着瘫软的雨晨。
慕子还想说什么,一位护士出来责怪他们:“病人正在抢救,你们安静地候着,别影响手术。”说完,马上进去。
慕子抱着天欣,低声地说道:“天欣,放轻松一点,阿信哥会没事的。我们过去坐一会吧。”
“你没事吧?”洛源扶住雨晨,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就知道,不是孕期反应,就是她的病引起的,心痛地说:“要不要去看医生?你的脸色很差。”
看到雨晨摇头,又马上说:“那先去坐一会,别太担心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雨晨听出他的意思是要照顾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就任由他扶着坐下,雨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略感安慰。
终于,手术室的灯在漫长的等待中熄灭了,医生走出来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天欣知道阿信现在只有慕子和她才算得上是亲人了,“医生,请问我哥哥的情况这样了。”
医生摇了一下头说:“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他的脑部受到重击,现在处于严重的昏迷中,还有,你们要做好他成为植物人的心里准备。”
“什么?植物人,也就是说阿信他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慕子问。
医生点了点头:“即使醒过来,也会有后遗症,比如说失忆,或者是智障,还有无规律性的头痛。”
“雨晨,雨晨。”头晕,腹痛,心痛交加的雨晨,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昏倒了。
洛源马上抱她到急诊室,雨安和星晨兄妹都过去了,婉婉和江帆,还有汪祺留下来帮忙。
一段时间后,高院长出来,看着雨安说:“雨晨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秘密?”雨安看着高院长,“她怎么了?她不是只是怀孕了而已吗?”
星晨听了,半天才回过神,惊讶道:“怀孕?”
星宇也震惊道:“他们不是今天才结婚吗?难道是阿信的?”
“怎么可能,他们什么都没做过。”星晨被弄糊涂了,想了一下,“该不会是雨晨受了欺负,才迫不得已要与阿信分开的?”
洛源受不了其他人这样一直问这无关紧要的问题,说:“高院长,是不是与雨晨的病有关?”
“病?雨晨生病了?是什么病?严重吗?”雨安犹如晴天霹雳。
此时的气氛瞬间随着事情的复杂变得紧张,洛源明白了雨晨的决定:“看来,雨晨除了我,瞒住了所有的人。高院长请你告诉他们吧。”
“雨晨。”星晨跑到刚被推出来的雨晨的床前,不停地喊着。
“我们现在要先让雨晨保持安静,才可以让她尽快地恢复过来,否则胎儿难保。雨晨这样做,想必是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希望她可以如愿以偿。”高院长看着沉睡中的病人,心疼地说,“这孩子真是命苦。”
高院长在雨晨被推入病房安置好后,对在场的人说:“这里有护士看着,你们想知道雨晨的病情,就到我的办公室吧。”
在办公室里,大家安静地听着这个不安的消息。
“怎会这样?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雨安痛苦地看着高院长:“高叔叔,雨晨就真的不可以在生下孩子之后再动手术吗?”
“我也希望是这样,你们要知道雨晨的病是不可以停止药物的治疗,而药物治疗对胎儿的伤害是致命的,别说以后的事,怀胎十月,对一个正常的健康人来说就不容易,别说雨晨现在是病人,就算是她之前没有病,她的体质也难以承受怀胎十月的辛苦,再加上她血型的限制,手术的难度很高。”
洛源听了,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说:“如果雨晨答应放弃孩子,那么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还是百分之三十吗?”
高院长说:“做了小产手术,恢复得好的话,差不多。不过,有可能会更低。但是越晚做手术,成功率会降低。到时,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但是,我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星晨哭着说:“这算什么嘛,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换回她的命,雨晨不会答应的。”
星宇也流泪说:“就算是可以一命换一命,雨晨都不会答应,更别说是这样的结果。真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她,雨晨这么好,怎么这么残忍地对她?”
几声敲门声后,一个护士进来报道:“高院长,雨晨小姐醒了,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高院长说,“我们先过去看看雨晨吧。听一下她的意见。”
大家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雨晨的病房,但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那么残忍的决定。
洛源明白,决定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因为有些决定,无论选择了什么都是建立在痛苦的之上,而且是你无法预知的。雨晨的决定早就很明显了,只是大家都不肯承认罢了,除非是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