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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尘埃落定

雨安正在家里的后花园翻阅画册,静静地喝着下午茶,感受着画里面的灵魂。雨晨穿一件白纱连衣蕾丝齐膝裙,披着杏色薄纱披肩,看起来美,但又让人感到心疼,美得发冷。

雨晨时不时地看着面前的人,总是欲言又止,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温开水。

桂姨看到雨晨的茶壶没水了,上前一步说:“小姐,我去添水。”

放下画册,实在是没办法保持沉默了,雨安做了一个让佣人们都下去的手势,然后看着雨晨:“胃不疼吗?”

“啊?”雨安指了一下空空的茶壶,“哦,还好。”

“现在没有外人了,什么事,会让你变得这么紧张?”雨晨紧张地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想到明天的事情,觉得必须要开口。

“我,我要马上结婚。”

雨安猛地咳起来,被咖啡呛了许久,才说出一句:“再说一次。”

雨晨眼神坚定地说:“我要结婚,越快越好。”

说完,马上站起来跑开几步,背对着雨安,深吸几口气说:“洛源明天会来家里提亲,这个提亲,你必须要答应。”

雨安带着疑问,把雨晨面对着自己,冷静一会,把声音降得最低说:“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可知道,洛源他。”

雨晨看着雨安是担心,而不是生气的样子,想:“看来不告诉哥哥真相,这婚事没办法办成了。”

转过身后,看着面前的紫藤萝花:“我怀了他的孩子,快一个月了。”

泪再也忍住了,划过嘴角,“你的担心我知道,但那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

雨安呆若木鸡好几十秒:“原来雨晨的变化这么大,是因为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而且,她什么都知道。”

心痛得难以开口说话,一个是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恩人,一个是最亲最爱的妹妹,即使,他也许会报复他,但是他也没办法去伤害他。

“哥哥,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为了孩子,我必须和洛源结婚。”雨晨看着雨安说出自己的想法,泪如泉涌。

雨安走过去,紧紧地把着瘦弱的颤抖着身躯,搂入怀中:“别怕,先告诉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替你做主。”

雨晨挣脱了怀抱,看着平静的湖面和水中的倒映,慢慢地把那个经过说了出来,她没想到,现在全部说出来了,心里反而轻松了,而不是预想的难堪。

“天啊!”雨安再次抱着她,安慰着她,“傻瓜,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说呢?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呢?”

雨晨只是哭着,似乎把这么久以来发生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雨安放开雨晨:“看着哥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那么坚决地和阿信分手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现在要和洛源结婚完全是为了孩子吗?”

雨晨向前走几步,擦干眼泪说:“阿信,我很感激他,也很愧疚。但和他分手真的就是因为我们不适合,不是因为这件事。”

雨晨回想起来一些他们相处的日子,“我对洛源的感觉很微妙,从第一次在马路上的邂逅,我就对他有着挥之不去的感觉。但因为后来阿信的原因,他十几年的等待使我失去了理智,让我误以为这才是真爱。在与阿信相处的那段日子,我其实不快乐,总会在心里有着另一个影子,这些让我心里很矛盾,也很挣扎。直到洛源的第二次出现,我渐渐的发现,我们很有默契,我的心思不用说,他就可以明白。所以洛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在我痛苦时,可以让我笑,在看不到他时,会给我心里落空的人。”

雨安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感觉,原来是错的,本以为阿信和雨晨的奇遇就是他们彼此的缘分,熟不知,这是一种错误的安排。

雨安想了一会说:“那现在,你确定你心里的那个影子就是洛源吗?”

“不,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的肯定下来,但是,既然命运把我们拴在一起,现在,我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给彼此一个机会。而我相信,他可以给我别人给不了我的东西,那就是让我安心去依靠的感觉。”

雨安听出来了雨晨的心声说:“好。这婚事,哥哥答应了。不过这一次,你不幸福的话,一定不可以再因为顾虑别人而自己承担痛苦,你一定要告诉哥哥。”

雨晨听了马上抱住雨安:“谢谢哥哥。”

第二天,雨安邀请了星晨他们,还有天欣和慕子到家里来吃饭,并做了这件事的见证人。今天的她穿着米黄色紧身的小礼服,盘起头发,散发出一种幸福的美。

天欣看到雨安毫不犹豫地把妹妹交给一个情场风流的浪子,就猜想到缘由。经过思想挣扎决,走到在花园里,找独自在湖边的雨晨。

“雨晨,你今天很美。”天欣微笑着说。

转过身来,看着那友善的笑容,却感觉心里不安:“谢谢。”

“雨晨,我们可以坦诚相待吗?”天欣说,“我现在还很爱阿信。你呢?”

害怕见到那责怪的眼神,“我现在把他还给你了。”

天欣听了顿时火上心头说:“还?你当阿信哥是什么?是可以交换玩物吗?”

“我没有。对于他,我没办法,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告诉我原因。”天欣的心里还没有做好把一切说出来的准备。

“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雨晨看着她,淡定地说,她把一切事情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

雨晨看到洛源和雨安一起进来,马上把一只千纸鹤给她,那画着半棵紫藤萝花,另一半,在阿信那里,她说:“总之,过去的就忘了,那是我们永远的秘密。你好好把握还没失去的缘分吧。”

她走了几步回头说,“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和身不由己的。”

“雨晨,你的脸色不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会。”洛源看着向她走来的雨晨。

雨晨看了一眼雨安,然后微笑着说:“哥哥,你看到了吧,我还不是洛夫人,洛先生就这么关心我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雨安颔首一笑,捏了一下雨晨的脸说:“你啊。”

仔细看一下雨晨,大家都只看着她现在精心打扮后的美艳,却忽视了她的憔悴,星晨才问:“雨晨,你的脸色确实不好,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站在这里久了,有点累。”雨晨淡淡地回答,“我回去补一下妆。”

雨安看到两人走远说:“我们聊聊吧。”

洛源知道雨安想说什么,今天出现在这里,就决定要承担一切后果,马上点头以表示同意。

“我们认识已经十几年了,你以前一直是我的恩人和朋友,对于你,我很了解,也很疑惑。了解你的过去和人格,信任的你的能力和决心,但我疑惑你对雨晨的决心,你能给我一个让我放心把我的心肝宝贝交给你的理由吗?”

洛源想了一会,看着清澈见底的湖面说:“如果人心就是这眼前清澈的湖,心爱的人就是这湖里的倒影,只要心还,在湖就在,倒影就永远不会消失。而雨晨对我而言就是那倒影。”

洛源看着雨安说:“我知道我的过去和年龄会让你有所顾虑。现在,我无法给出永远的承诺,因为永远太虚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只可以承诺,在这个婚姻里,雨晨是自由的。而我,为了她,可以放下一切,你明白吗?”

雨安听懂了洛源的言外之意说:“在这一点上,你就太不了解雨晨了。她只要认定一个人,就会认其一生,无怨无悔。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我希望,你可以珍爱她,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洛源回握雨安举起来的手,雨安提醒着洛源说:“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从今天起,你的那些虚假的风流绯闻,也要彻底消失了。”

洛源苦笑一下。谈毕,两人就回去吃饭,接近傍晚,就完全把婚事定在了十二天之后,这是雨晨坚持的,也是她不想太张扬的决策。

晚上,雨晨的姑姑和永昂赶了回来,还一直责怪雨安,他们这么迟才通知他们,而错过了白天的定婚宴。

“姑姑,你也累了,先休息吧。”雨晨赶紧向身边的伟雅撒娇。

伟雅搂了一下雨晨,看着对面:“雨安,十二天准备太赶了,推迟一点吧。”

雨晨抢先道:“姑姑,既然这个婚必须要结了,早点晚点不一样嘛。”

“哟,我的姐姐就这么恨嫁?”永昂开玩笑道。

伟雅疑惑道:“甄家在这的影响那么大,嫁女儿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好好准备,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可要替你们的爸妈把这件事办好,不可以让你有半点委屈。”

雨晨站起来看着墙上的那幅全家福说:“如果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在的话,今天,我就不会在这讨论出嫁的事了。”

“姐,你你怎么这么说?”永昂听出别的味道,“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和想的不一样。”

知道自己太感情化了,马上改口:“姑姑,其实我不在乎是否有多大的场面,表面是多么的风光。我只希望真心祝福的人能够祝福我就够了。对于奢华,让我感觉太不真实了,简单点,更能让我心安理得。”

伟雅一直都知道雨晨是个敏感而又感性的孩子,走到她身边:“你这孩子就这样,总是委屈自己让别人好,但是,这个婚事,可不可再考虑一下?”

“姑姑,这不是委屈,是幸福,起码还有你们关心我。”

雨安看出姑姑的担忧,看着她,用坚定的眼神说:“姑姑,你放心,我们要向相信雨晨的选择。”

伟雅听出雨安的心思,微笑着:“傻孩子,你放心,姑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难忘的幸福的婚礼。”

婚礼前,伟雅单独找到洛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雨晨?”

洛源看着厉色的她,不再像上一次那样,绝情,平淡地说:“我会珍爱她一生,她是无辜的。”

伟雅听了,稍微有些动容:“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就算拼尽所有,我不会放过你。”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忙着帮雨晨选婚纱,选婚戒,定喜帖,讨论婚礼的仪式,婚礼的场地等问题。最终决定在洛源的江边酒店的花园,虽然不是华丽,却是雨晨最喜欢的风格。

婚礼的前一晚,星晨是伴娘,住在雨晨的家里,汪祺当了伴郎,住在洛源的单身公寓,还有婉婉,江帆和冯康夫妇都在甄家帮忙。

桂姨请来杏云村一位年纪过百,子孙满堂,身体健朗的吉祥老人给雨晨梳头,做婚前的嫁娶仪式。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老人说完之后,在雨晨的头发上加了一个用红线绑着白松叶的蝴蝶结。

“雨晨小姐,你的头发又多又亮,人又长得漂亮,又是旺夫益子的相貌,是我帮这么多人梳头中最好的一个,相信你一定会很幸福的。”老人笑着说。

幸福?我既没有明天,又没有了真爱,现在还要进入一个报复的坟墓,我真的会幸福吗?

星晨和婉婉看到雨晨发呆,以为准新娘是紧张,说:“雨晨,别紧张,有什么事,有我这个伴娘帮你挡着。”

“对,对,还有我这个候补伴娘呢?”婉婉过来说。

刚和永昂,还有雨安进来的伟雅笑着说:“你们这些孩子净爱胡说。”

“伟雅姑姑,你们来了。”星晨和婉婉几乎同时说着。

雨安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雨晨,把一个盒子给她:“打开看看。”

雨晨打开后惊讶地说:“这是?”

“这是在确定你的婚期之后,我特意让人用金线和银线,把你最喜欢的紫藤萝花,还有千纸鹤绣在这淡紫色的蕾丝带上,它是唯一的,就像你一样,代表着我对你的祝福。”

雨晨感动地抱住雨安:“谢谢你。哥哥。你现在帮我带上好吗?。”

“现在?”雨晨点了点头,慢慢的把手上的粉色蕾丝带取下来,在场的人,除了雨安,都是第一次看到雨晨的右手腕那狰狞的伤疤,惊讶时,也心疼地留下了眼泪。

桂姨看着,在心里说:“天啊,这么多年来,小姐该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雨安颤抖着把蕾丝绑好,紧紧地抱着她,也感触着,强忍泪水说:“雨晨,你一定要幸福,不然,哥哥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永昂听了,也感动得哭了,“哥,你就别招惹我的眼泪了,讨厌。”永昂走到雨晨的面前捧着一个盒子,“姐,我没办法像哥哥那样,送你那么珍贵的珍珠项链,但这个是我对你的最真诚的祝福。”

雨晨把盒子递给桂姨放好,再打开永昂的盒子,拿出那一幅装裱好的白族刺绣画,是雨安送给雨晨的那一幅曼园的全景,姥姥在旁边给雨晨绣着一幅紫藤萝花,雨安在画架下教雨晨画画。

“这不是少爷送给小姐的那幅‘回忆’吗?”桂姨惊讶。

雨晨的姥姥是白族人,白族刺绣是她的象征,画的内涵是雨安给雨晨的祝福,所以永昂这份礼物相当于把二者合一了。

雨晨感动地说:“谢谢你,永昂,这份礼物对我来说很珍贵。”

“只要你喜欢,姐姐,祝福你。”永昂在雨晨把画放下后,轻轻地拥抱了一下雨晨。

伟雅擦了眼泪了之后,说:“好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的,哭多了眼睛会肿,大家都别再招惹雨晨的眼泪了,都先去休息吧。”

“雨晨,姑姑有些话要对你说。”看到众人出去后,伟雅就把雨晨拉到沙发上。

姑姑说:“孩子,姑姑,知道你什么不缺,你想要的,永昂,还有你哥都帮你准备了。现在姑姑要给你另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本来是由你妈妈给的,现在就让姑姑代替她吧。”

雨晨点了点头,然后,伟雅就告诉雨晨一些关于新婚初夜注意的事情,明天婚礼的礼仪,还有如何做好为人妻,为人母的道理等女人由少女进入少妇的阶段的叮咛。

夜晚的宁静,始终不能平复雨晨不安的心理,一直误以为那晚的事情是洛源的阴谋,让她在生病的时候承受这些打击,所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结婚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报复洛源对她的伤害和欺骗,让他为自己的风流付出代价。

婚礼如期进行,在甄家拜别家人之后,雨晨坚持进行单项礼,不用新郎来接,由伴娘和桂姨送她去现场。

阿信在天欣说漏嘴后,连夜从国外赶回来,开车挡住雨晨的婚车,并在关键时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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