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一边亡命狂奔,谭云一边在心里祈祷。
只是不知不觉中,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循着流云马的声音,他正接近那传闻中的“不归湖”。
他无法得知,也无暇去想,那片神秘的湖泊会带给他怎样的厄运,或是好运……
等到发现方向之时,他已经来到了湖边,正是上次追寻金丝雀尾豹而上的那个山体缺口,眼前便是那一湖平淡无波的深绿色湖水。
流云马的吼声已经不再响起,四周出奇得安静,谭云只能听见他自己由于匆忙赶来的急剧心跳声。
“咚咚,咚咚……”
他不敢轻举妄动,绕着湖边缓慢行走,意念全开,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忽然,他脑海中一道念头闪过,或许连日来自己多次注意到的那双眼睛并不是他凭空臆测,而是确有其人。
“能够隐匿在古帝妖龙冢之中,此人必不简单。”良久没有看到流云马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害怕和后悔,早知道就不分头行动了,怎么说两者共同面对都比让流云马单独遭遇要好很多。
“呸!怎么尽是些霉头……”拍拍自己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糟糕透顶的预感。
“哈哈。”久寻无果,就在谭云有所放松之时,湖泊上响起一阵大笑。
警惕性地后退几步,他盯着湖心,想也没想就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沙漠之鹰,紧紧握住。
“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一声语气极为平淡,但声势却极为浩大,充斥了整个湖泊,回响不断。
张望四周,也没有看见说话的人。这说话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判断说话人的方位。
突然,湖水开始翻涌起来。
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顿时起了皱纹,湖水在一瞬间上涨,大有水漫金山的趋势。
浪涛愈发大了起来,几次都险些砸中慌忙后退的谭云。
“吼~”
湖心响起一声兽吼,湖心炸开,一股直径可达十米的水柱冲天而起,把那些上涨的湖水全都扯了过去。
那水柱宛有与天比高之势,足足把湖水的水平面扯得降低了七八米。
不住的水浪涛涛声充盈双耳,谭云好像是出现了幻觉。
他隐约看见水柱上似乎缠绕着一条金黄巨龙,那巨龙张牙舞爪的,大约有七八丈长。它全身鳞片开合,龙须摆动,尽显帝王之气。
不过很快那巨龙就消失了,通天水柱也慢慢回落,下降的湖面也再次升起。
等水柱完全下降时,湖面之上显出一道人影,以及人影背后的流云马。
“流云!”虽然隔得远远地,但谭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被捆在冰柱上的云翼白龙马。它已回复黑色体毛,乍一看绝不会把它和传说中的灵兽联系起来。
湖面中心像是有一方冰台承载着那一人一马,冰台正中竖立着一根冰柱,冰柱还在嘶嘶冒着雾气。
而流云马就是被冰链捆缚在了那冰柱之上,殷红的血液染湿了马嘴周围的鬃毛,很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流云马嘴唇开合,眼神凶狠,恶狼般盯着前面那道身影,像是要吼出满腔愤怒,可无奈发不出声,十分苦痛。
“怎么?不认识我了?”流云马前的男子见谭云注意力全不在他这里,不得不开口提醒。
“放了它!”之前光顾着流云马去了,现在谭云才隔着湖水打量起对方,意念力扫遍男子全身,意外的是男子并不反抗。
“放了?可以。”男子说得轻轻松松,完全不像那种劫持人质后逼人决斗的架势。
“呃?”谭云也有些不习惯这人如此友善的态度。
在他的设想里,今日应该免不了一场拼杀。
“是你?”意念力感知到男子戴着的熟悉墨镜,谭云不由得惊呼了出来。
这不正是把他掳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吗?
“没错,就是我。”墨镜男笑了笑,抬起手臂,五指一握。顿时就听见一阵水凝结成冰的窸窣声,接下来就瞧得湖面上从冰台处延伸出一条冰路,直达岸边的谭云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对方抬手便能凝结冰路,谭云心里有些发毛,这般修为可高出自己不止一个阶层啊。
墨镜男又做了请的姿势,示意谭云走过去。
管他呢,反正如今到也到了,人也见了,以对方的实力,想来抹杀自己易如反掌。如此想着,谭云把心一横,提脚踏上了那条冰路。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传上大脑,他连连打着哆嗦,但向前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在谭云眼中,墨镜男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湖心到岸边少说也有百米,墨镜男居然就像完全无视这距离般,极为平常地和他对话,更为诡异的是他完全没有感知到墨镜男使用灵力或者意念力。
感知不到,又不能说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太强,强到自己已经无法感知。
心里想法层出不迭,但他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墨镜男,墨镜男也笑着看他。
冰台与岸边明明只有百余米的路途,他却走得十分艰难。
每一步都会有寒气冲上天灵盖,把神经都给冻得麻木了。好在后面他慢慢开始习惯了那股寒意,加之灵力护体,才稍微走得快了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走到墨镜男面前,谭云再次质问道,不卑不亢。
“呵呵,别紧张。”笑意盈盈,谭云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看见墨镜下那一双紧眯成缝的眼睛。
谭云不再说话,他还在等待对方回答。
“你可以修炼了,自然没有忘了吧?”墨镜男扯开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阳神岛?”只是略微思索,谭云就想到了对方所指。
“没错,看来你还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哼!我爸爸妈妈还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虽然这么想,但他没有这么说:
“你,或者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饱含了咬牙切齿的恨意,无论是掳我来这,还是劫持我爸爸妈妈,亦或者是打伤了流云,每一件事我都不会原谅你!谭云恨恨地盯着墨镜男,竟然全无畏惧之意。
“别紧张,我只是象征性地来检验一下成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