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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知少年

七天时光,匆匆而逝。这七日来,倒是把李是闲出一身毛病,总是向白梅抱怨说他不是腰酸就是背痛。白梅见他太闲,就让他帮着打理桃园,却跟村头另一个无赖李二发生了纠葛,这李二也是一天游手好闲,啥事不做,虽然李是七八年前也是和他一样身有恶习,但李是却从不与他为伍,毕竟这一山难容二虎,加之李二又长得太丑,一脸麻子不说,还长了三颗大痣,长痣不说,还从痣上生出长毛,相貌丑也就丑吧,还不爱干净,浑身上下一股恶心臭味,李二倒是十分害怕李是,原先李是光顾的人家,李二一律不得靠近,否则就会遭到李是毒打,李是打架可是出了名的下手又凶又狠,李二自然也就忌惮李是那对碗大的拳头。

李二被逼无奈,平常除了欺负一下老实人家外,便再不敢造次,说起以前李是,村里人便有几分畏惧,但说起李二,大都遭到唾弃,李二麻子的称号就连几岁小孩也知道,他饿了就跑进桃园,不管是谁家的,先摘了吃了再说,李是与李二虽然都姓李,但却并无半毛钱的关系。

桃李村的桃分三季成熟,分别是伏前桃、伏桃、跟秋桃,这个时候,正是秋桃成熟之际,再过几天便是秋桃丰收时分,个个桃挂枝头,肉香核裂,万分可口。

李是家的一亩半分桃园地是前几年族长李威划给他的,白梅心细今年桃更见以往少有的一派丰收景象,可他家桃园的桃却莫名地在慢慢变少,起初少几个便难发现,可这越来越少,便就变得明显起来。

那是一个黄昏,天边晚霞如那朝霞再次印上李是脸庞,扛着锄头,走在回家路上的李是却意外地撞见了李二,李二手握三桃,见到李是,万般有礼,恭敬说到:“大哥,忙着呢?来,吃桃!”

自家的桃,李是当然认得,他接过桃,在衣服上拭了拭,然后说到:“你这是要去哪儿?”

“大哥你不知道吗?族长召集村里所有人,开集会,说是仙姑说咱灵湖来了水怪。”

“哦,是这样,那在哪里开集会?”

“村东头!”

李是点了点头,一口咬到桃上,吧咋吧咋地吃了起来,又看了看桃,只觉万般不对,李二说完已经快步走远。

“李二,你站住!”

李二听到李是吼声,头也不回,像被猛兽追赶,撒腿就跑,一直向桃李村东边追去。

“兔崽子,让你爷爷追到,非要拔你一层皮,竟然偷到我李是头上来了。”

李是奋力去追李二,这李二人虽长得很丑,但两个小腿却像驾大马车轮,跑起来谁也追不到。

……

“混帐,打架打到集会上来了!”只听一排椅子中间坐着李威,突然对着李是怒斥吼道。

“二爷,这小狗崽子在桃园偷桃,你管不管?不管我替你管管。”

“放肆!”却是李威左边坐着的一个壮汉对着李是大声吼道。

四下村民听到这里,一阵哗然,纷纷指指点点,李二趁混乱之际早就躲在李威椅子旁边,突然又站起对着众人说到。

“明明就是李是与我一同偷桃,同流合污,他倒恶人先告状,全赖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族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莫要因为他与你有血缘关系,就对他袒护啊!”

“狗杂种,你给老子讲清楚。”却是李是火冒三丈,大声说到,倒是把村民都吓到了。

只见李是满脸愤怒,双眼气得通红,两手拳头死死紧握,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就直直冲到了李威椅子旁,一把抓住李二,就要开打。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我堂堂一个桃李村族长,岂能由你二人在此造次。”此声说完,只见坐在李威左右的四五个村头壮汉站了出来,团团将李是李二围住。

“不关我事,邢官,都是李是惹得祸!”

李二这声话语,甚是火上浇油,愤怒,愤怒,无尽的愤怒,李是一把抓住李二脖子,就是一拳,死死打在了李二肚皮上面,那四五个壮汉还没来得及制止,拳头就已经落在了李二身上。

“啊!”只听李二一身嚎叫,一手去掰开李是捏在脖子上的手,一手捂着肚子,表情既是痛苦又让人不得不发出笑声。

“狗崽子,你倒是当着大伙儿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就是你,你和我一起偷……偷桃……少分了你……你几个,你就……”李是听到这里,气得面目发青,倒是忘了一手还死死掐着李二脖子。

“李是,你干什么?跟我回家!”

只听人群中,突然站出一人,左右两手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这声音极大,倒把李是吓得松开了捏着李二脖子的那手。

四五个壮汉见状,急忙扯开了李是李二,李二缓过气来,大口喘息。

“邢官大人,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白梅急忙向着那四五个壮汉连声道歉,“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白梅对着李是大声吼道。

“我……不是……娘子,莫生气!”李是语无伦次,楞在那儿,满脸委屈。

“二爷,李是是个急性子,心里容不下半点委屈,我们桃园的桃确实这几天少了一大半!”

“我们也是……”

“我们也是……”

只听人群之中,接连传出这样的话,却让李二万般尴尬,但又被村里五位邢官围着,逃不出去,这五位邢官个个肥头大耳,身强力壮,是协助李威管理桃李村的威慑力量,谁要是违反桃李村的规矩,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族长,此事暂时搁置,给李是李二两人一个机会,自从李是娶了白梅,您也知道,先前恶习便都没了,加上他自家已经有了桃园,一般情况怎会偷桃,还是说说正事要紧。”

“仙姑说得有理,白梅你把李是带走,别在这里胡闹了,至于是谁偷桃,我便自会找人调查,你们也回来吧!”李威望了望李是又指着五个壮汉这般说到。

……

五年前李是李二因偷桃的事,在整个桃李村闹得沸沸扬扬,李是本来形象好转,但又因为那事,而让人再次产生误解,为了化解村人对他产生的误会,李是在白梅的建议下变得十分热心,还乐于助人。这李二却还是一身毛病,依旧不改,我想女人的力量是强大的,有人为她丢了江山,但更有人愿意为她改过自新,变得优秀。

灵湖的岸边,有一块空地,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那是一个暖春,三月里,桃花相继开放,灵湖四周,桃花相映,美不胜收,可这个季节却是李二闹饥荒闹的最凶时候。这五年来,李是没少在李改李果耳边提李二,这十二三岁的幼童,虽然还有童真稚气,但也懂得一些是是非非。

“李小,你知道向我们这边走来的那个人吗?”只见草地上四五个小孩中的一个对着另一个胖胖的小童这般问到。

“嗯……改哥,不知道。”那个小童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你们都不知道,果儿,你给他们说说!”

“嗯……哥,他就是李二麻子!”

“哦……原来就是他。”几个小童恍然大悟,犹如初梦刚醒。

“那我们快跑!”又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小童对着其他人说到!

“跑什么跑,你们几个胆小鬼!”

“哼……你才是胆小鬼!”一童又对李改反驳道。

“是不是胆小鬼,看待会儿你们的表现好不好?要是谁敢当着李二麻子的面大喊三声他的名字‘李二麻子’,谁就不是,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大哥,果儿你做个证人。”

“谁怕谁,喊就喊,李果你敢不敢?”

“果儿是证人,不用喊!”

“为啥他不用喊!”

“说了他是证人,你就说你敢不敢吧,胆小鬼!”

“我还怕你不成。”

李二一脸疲惫,从不远处一步一步缓慢走来!

几个小童又蹦又跳,万分高兴,突然那个年纪稍长的小童看了李改李小一眼,有气势地说到:“你们可得听好了!”

只见他伸出双手,放到嘴边,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弯着腰,对着不远处的李二,大声喊到:“李二麻子,李二麻子,李二麻子!”

李二听到三声“李二麻子”,顿时心如针刺,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有三顿没进油盐,这三声“李二麻子”,像三把尖刀,直直戳向李二心窝。

李二听到,先是一愣,然后便支起他那车轮一般的小腿,像在追赶猎物一样,向着这个小童撒腿跑来。

四五个小童见到李二追来,四下散开,不时还回头望望李二,扮个鬼脸。

灵湖岸边的不远处,是灵渠出口,那里是个险滩,人若落了下去,若是水性不好,恐怕无力生还。春冬两季,雨水较多,灵湖水面上涨,漫上灵渠,那个险滩更是十分危险。

李二一直追着前面那个小童,毕竟也有三顿没有吃饭,这李二虽然跑得快,但不一会儿整个人便就累得不行,哈着腰,在哪里大口喘气。

“李二麻子,李二麻子,李二麻子。”突然前面那个小童旁边又跳出一个,正是李改,李改喊完,几个小童跟在他的后面,便又边跑边喊,继续拌着鬼脸。听到他们喊声过后,李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是向前追去。

李二着实被这四五个小童气到,想想自己也是村里“有名”人物,竟然被这几个毛头小子给戏弄得不成人样,以后传了出去,还怎么在桃李村立足。

李二越想越气,发动全身力量,咬着牙,继续向前追去,眼看离前面的李改就只有一尺之距,却迟迟不能抓到,反而李改却没感到丝毫畏惧,依然不时回过头来,朝着李二扮鬼脸。

李二气急败坏,竟然一个熊抱,超前扑了过去,一把把李改搂在怀中,嘴里说到:“小杂种,让你跑,让你跑!”

“放开他!”却是前面几个小童站在那里齐声嚷到。

“说,谁出的主意?谁让你们这样叫老子的?”

几个小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承认。

突然,李果站了出来,面目冰冷地对着李二说到:“放开哥哥,是我出的主意!”

李二一看李果,个子不高,皮肤却极白,五官生得极其端正,李二一阵诡笑,露出一口黄牙,这般说到:“好,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敢作敢当的人。”

“好臭,麻子说话好臭!”却是李二怀中李改一手捂着鼻子这般说到。

李二一听,只觉万般耻辱,伸手就要去打怀中李改,李改一番挣脱,无果,却被李二一记耳光打的眼泪直在眼中打转。

“住手,放开我哥,不关他事,要打打我!”李果说完便跑了过去,两只小手,抓住李二,一口咬去。

李二疼得甩开了手,再看那手,一圈紫青牙齿印记生生刻在上面,冒着血珠。李改趁着李二甩手之际,也用手使出全身力气拧了李二另一只手,同样疼得李二直咬牙,再看李改,已经跑远,而李果却被甩在离李二只有几尺之远的地上。

李二气得如火攻心,本来李是五年前就曾与他结下怨仇,如今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来欺负他,李二越想越火,两眼突然四下乱望,凝作一处,俯身便搬起地上比碗还大的一个石头,走到正躺在地上的李果,向他的头直直砸去。

“扑通!”

只听一声水响,便见一朵巨状水花从湖中升起,却是李二连石带人一同坠入了灵湖之中。

方才发生的一幕硬是吓坏其他几个小童,正当李二搬着石头砸向李果时,李果胸前那个“护心镜”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白光,石头砸在上面,竟然被反弹飞入湖中,就连李二也被这光震出三丈之外,直直掉入了灵湖之中。

几个小童看到李二坠湖,齐齐跑作一处,把李果扶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又聚到灵湖岸边,朝湖中望去。

灵湖之中,李二坠落,激起层层涟漪,四下散去,不一会儿,又见湖中露出一个脑袋,正是李二,只见他双手刨水,像狗一样,可他落水地方是个险滩,李二不得不向湖中游去,寻找另一个上岸地方。

李二游在湖中,万般吃力,本来这般折腾,他就已经耗尽体力,这又落到湖中,水还很凉,但为了保住性命,李二不得不拼尽一身力气,继续游着。

李二游过的地方,从他身后划出一道波痕,向前延伸,游到百米远处,灵湖之中,突然风起,巨浪朝着李二一波又一波地掀来。

只见四周,突然似有雨点袭来,岸边几个小童看到灵湖之中的李二,竟然吓得面目失色,就连李果,也都瞪大瞳孔,捂着嘴,一副万般恐惧神情。

灵湖之中,突然升起四根通天水柱,水柱朝着岸边袭来,化作雨点,打在岸上几个小童脸上。水柱下面,四面的水突然凸作一处,形成一个巨大类似水泡的东西,向着李二扑了过来。

李二只觉身后有无穷的力,将他吸入,待他回头一看,那个“大水泡”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将他吸了过去。

任凭李二如何用力朝着岸边划水,似乎都没有用,只听“啊”的一声,李二便被那个漩涡吸了进去。

“妖怪,妖怪啊!”

岸上几个小童惊慌失措,齐声嚷到,四下胡乱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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