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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之祭(中)

“利未安森。”路西法手掌中燃起一团赤色的火焰,周围的一切都被照亮,在狮身人面像下的肉食动物畏惧得不敢出声。

插在雕像上的紫色剑刃散发出一种淡蓝色气体,那便是世间嫉妒之心的聚集的地点,利未安森掌管着嫉妒这一罪行,他的力量之源也就是所有的生物产生的嫉妒欲望,看到剑刃源源不断地升华着淡蓝色气体,那他的力量就永不间断,面对这种强大的力量集合体连路西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

剑刃周围的石面逐渐浮现直径五米的圆圈,它的边缘线条复杂,图案诡异却有规律可寻。这图案的中心点在剑刃,感觉周边不断将某种能源向中心点输送着,紧接着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你倒是会找人,”路西法的人类面部开始腐烂,人皮皱皱巴巴地从面部脱离掉,露出了青灰色的脸。

路西法一把将手中的火团投掷过去,可就在此时,三角形魔法阵向上照射出紫色的光柱,其中出现了断断续续的残影,在火团到达之时,利未安森现身了。他双手抱胸,直立着浮在空中,他周围环绕的另外两把剑刃交叉在一起,火团撞击过来,在接触剑刃之时骤然消失不见了,连半点星火也没留下。

“呦,呦,呦,”利未安森摇摇头,“这不是末日使者路西法大人么,怎么,撒旦找你的时候你不在,你去哪了?”

“这你不用管,”路西法已完全化为本尊形态,“倒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没管好你的玩具么?把我的脸都划伤了。”

利未安森的三柄剑刃浮游在他的身旁,听了路西法的话都不约而同地晃动起来。

“看来,”利未安森冷笑,“它们不喜欢你给的称呼呢……”

路西法实在无法忍受与嫉妒之源的恶魔交谈,他稍微有点暴躁,以致周围地面上翻滚着无数火苗,隐约要将周围化作焦土。

“快说!你来这干什么!”

“别生气啊,我是看到那血色之月才来找你的,想必你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利未安森说,“对于你的位置,我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包括你没有出席在撒旦面前的时候……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看来你找到了某本古典籍才会用这种方式标记我的,”路西法有些惊讶,“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会妥协,这也是跟你们的最大区别吧。”

“你跟我们最大的区别,”这种回复并没有出乎利未安森的预料,“那便是一边身在地狱,心却始终留在天堂,一边是撒旦的使徒,整座潘地曼尼南的忠诚奴仆,而另一边也是引导众恶魔发动兵变的阴谋家!”

“放屁!”路西法唾了一口,“我从未做过那等大事业,你有功夫在这诬陷我,倒不如去找找真的发动者……你不过是嫉妒。”

路西法没等他开口就又接着说:“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利未安森,你就是世间嫉妒之心的化身,你的痛、你的罪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力量,你的痛,直到你死才会消失,而你的罪已入骨,几生几世不可昭雪,会随着你葬入火海!”

“你觉得你能让我死?”利未安森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觉得呢。”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可还是出于好意地提醒你一下,”利未安森说,“他们马上会来,到时候你恐怕插翅难飞了。”

“等不到那时候的,”路西法的两只手臂忽然起火,“对付你,我大概是足够了!”

利未安森双臂挥舞着指挥三柄剑刃,路西法全身熔为巨大火球,如同突破大气层的陨石降落,直奔利未安森。利未安森的三柄剑刃在他面前形成三角形的紫色防御盾,火球直冲过来,在与防御盾碰撞后产生能量之间的震荡波逐渐扩散开来,防御盾上不断冒出正六边形的波纹,它们飞速地聚集,被打散,而又聚在一起,三柄剑刃作为支撑点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路西法,”利未安森咬紧牙床,“你敢来真的!”

“呵……”

巨大的烤炙声把笑声掩盖,化为乌有,这默默的一笑更加推进了火球的冲击速度,火球的温度在六千摄氏度以上,冲击力度相当于迎面而来的二十吨响尾蛇导弹,如此的火力全开,利未安森临时形成的防护盾隐约出现裂缝,几秒钟后,由火球引起的巨大范围爆炸瞬间迸发,就连声波也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震荡波冲刷掉了,将周围轰为一片空白。

在视线恢复后,附近的一切事物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直径五百米的天坑。它上面蒸腾着缕缕黑烟,天坑周围的沙子以极慢的速度开始重新注入填补天坑。它底部的温度仍然很高,沙子们还没有靠近这里的打算,只恐怕会被瞬间融为液体。

别想了,这里没有他们……

利未安森已然回到了出发地,这里是距埃及十分遥远的一座小岛。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臂颤颤巍巍地行走,暗红色的血液滴在地面,黏稠了土壤,枯萎了附近的植物。

他周围还浮游环绕着剑刃,不过非常缓慢,就连象征性的淡蓝色气体也不稳定了,可关键是少了一柄。他没想到路西法的力量能够撼动自己储量巨大的能源,不过他并没有输,那柄剑被他硬生生地插在路西法的肋骨上了,整只剑刃的三分之二没入路西法的身体,够他喝一壶的了,不过利未安森并没有为此高兴,想要得到路西法手中的“武器”,没有其他魔王的帮助也是非常困难的……

……

……

雪国,通往皇宫的山路。

索斯诺尔用蛮力将压在上面的卫士各个震飞,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完全形态地出现在这世界,对他来说这只是否定了曾经与世界的诀别,这里不是真实的人间,但他早已对一切失去了思念,太阳、月、星辰……以及天堂。

索斯诺尔发出胜利一般的怒嚎,像是孤魂野鬼半夜在哭诉怨恨,他想告诉所有能听见的人,不论是否知道自己这么个曾经的天使,他希望能有人记住他现在是向罪恶复仇的堕落天使索斯诺尔,他希望一切不想见到自己的人知道,他回来了,带着仇恨重临世界,他想要亲眼看到诸神那不知所措的表情,真是太可笑了。

“林易,小心上面!”樱井雪纪突然喊到。

那始终盘旋在山涧的鹰不知何时降到林易的上空,它原来是那么的庞大,也难怪穿梭在空中让人无法判断大小。

它向索斯诺尔伸出那双早已保持好姿势的利爪,试图将他拖起。

索斯诺尔向上跃起,双手抓住鹰的爪子,奋力将它往下拖拽,那蓝鹰扯着脖子哀鸣一声拼命地向上扑腾着,淡蓝色羽毛掉了一地。

周围的卫士爬起来了,他们见索斯诺尔双手拽着巨大的蓝鹰,觉得是个不错的时机,便纷纷冲过来想要一举抓住这么个怪物。

索斯诺尔见状,以鹰的双爪为支撑做圆周运动,像是做单杠翻转一般,索斯诺尔骑在了鹰的背上,他十指相扣举过头顶,在鹰的脑部重重地打下来,仅一击,蓝鹰被从半空击落,压在了众卫士上面,然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樱井雪纪跑过来望着那只鹰说:“这是皇宫专门驯养的猎鹰,淡蓝色的羽毛及其稀有,这么一来……他马上就会到了!”

索斯诺尔一脚踏在鹰的背上四处张望,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这种威胁并非恶魔之间的,现在身处妖界雪国,这气息大概就是所谓的国王的了。

“他在哪?……”索斯诺尔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

“不行,我们快走吧,我怕会……”樱井雪纪忽然张大了嘴。

她看到索斯诺尔身后的雪峰之中冲出一团硕大的雪球,雪球随着滚动迅速变大,索斯诺尔才意识到,他回头的那一刻雪球直撞过来,将他掩埋。

“林易!”

樱井雪纪跑了过去,却被突然爆发出的一堵雪墙所阻挡。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不会错……那个雪妖国王来了!

“在我雪国竟敢如此嚣张!”

雪墙脱落,出现在墙后面的是个同样高大强壮的人,他们的种族都是有这么一点特性,他有着华美的纯白绒衣,手上戴着冰晶般的利刃手套,面庞竟是和蔼可亲的老人模样,发白的长眉以及头发,让人觉得他跟甘道夫是一类的。

索斯诺尔所被掩埋之处的雪堆被他轻轻吹开,里面是已被冰封的雕塑。索斯诺尔的瞳孔只剩下昏暗的空洞,地狱之火湮灭,樱井雪纪觉得他大概是死了。

“雪姬,跟我回去!”

“不!”樱井雪纪居然留下眼泪,带有内心深处温度的眼泪从面庞划下,像是一泓温热的泉水融蚀了千年不融冰,它们掠过樱井雪纪冷漠的面颊上,散着纯挚的热气,证明是心底流露。她甚至没告诉林易,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吻了他……没错,没有什么雪女亲吻男子然后将其冰封收藏起来的传说,这次的深吻证明了永远不会有人消失在雪山中,冰封未至,心已沉浸,也许一待就永远。

原来自己的愿望是那么的美好,就是与人类能真正相爱,即便他只能算是半个……樱井雪纪自己也是一样。就像是林易所说的,任何种族之间没有差别,就算是模样与性格上的不同,那也终会跨越时间与空间吧,这样一来…爱你没差了……

“真可悲啊,雪妖爱上了恶魔……”

“谁?”

路西法从雪峰上出现,可他手里紧握沾满血迹的紫色剑刃,未免显得有些狼狈。

“林易,”路西法俯视他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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