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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生只如初见

躺在床上,陈翔合上眼,想到明天就要去见高中时期的妻子,心里即欢喜又忐忑。

而同时,远在西州躺在床上的刘宇坤又闻到一股尿骚味,蓦然睁开眼,满眼血丝。

刘宇坤这几天睡眠质量很差,每每闭上眼睛,五个月前那个夜晚,无尽的羞辱感都重新缭绕心头,浓郁的尿骚味在鼻间久久不能散去。

本来,自实行商业封锁导致陈翔外贸公司破产,雇佣几个亡命之徒推他父母下河,耍了些小手段得到若姗姗后。五个月前事故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越来越少,心理医生在一个月前便宣布他已经康复了。

但今早,心理医生告诉他,他的强迫性回忆神经症已经加重。

在没找到陈翔的这几天,刘宇坤平均日睡眠时间不足三小时,连在家族近期因发现地球异变而开展的重大家族会议上都心不在焉。今晚,他一如往常想起屈辱的那一夜,失眠了。

在床上呆坐,刘宇坤攥着被子,无神地望着前方一片黑暗,内心涌动。

几分钟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亮屏幕,手指点着通讯录往下拉,直至最尾端。他看着尾端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下,电话里传出电子合成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器。”

但刘宇坤没有挂,一直把电话托在耳边,直到电子合成音第三十遍重复后,电话那头才咯噔一声,一个阴冷的女声响起:“什么事?”

刘宇坤深吸一口气,阴狠道:“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找一个叫做陈翔的人,然后带到我身边……”

……

次日早晨,天气晴朗,昨日的几片雪花并没有在县城铺起来。吃过早餐,陈翔穿着让老板娘风干的旧衣服逛了一早商场,匆匆买了一部手机,换上不记名临时卡,然后便一直在挑选衣物。

在连续尝试十几套衣服后,他终于选出一套相对满意的。

上半身一件深棕色修身风衣,里面一件白色棉衣,下半身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一双黑色高筒靴,即成熟又不显老气。

这辈子他和余童心相见的第一面,陈翔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精心准备一番。

穿戴整齐后,陈翔跨上前往唐城二中的公交车,他这次前往没打算和余童心相认。对于余童心来说,现在的陈翔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毕竟有十二岁的年龄差距,贸然出击只会让人怀疑他意图不轨。

从今天起,陈翔不仅打算定期前往狼世界寻找足够多的种子,还打算在余童心这边做好艰苦奋战的准备。

但首先,他需要先见上她一面,然后慢慢了解她的生活规律,最后再制造一次浪漫的偶遇。

陈翔正琢磨着要制造何种偶遇时,公交车缓缓制动,停在唐城二中校门口。陈翔下车,抬头望去,“唐县第二中学”六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耀。但下方铁门紧闭着,他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学校还在上第四节课。

陈翔在学校边上书店里随便购买了一本数学资料,然后走到铁门边的传达室,轻轻敲了敲窗户:“对不起,我可以进去吗?”

窗户打开了,里面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中年妇女的脸蛋,中年妇女戴了副黑色半框眼睛,手上托着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

“请问你是来找谁的?”中年妇女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窗前的陈翔。

陈翔一脸清秀,露出和煦的微笑:“哦,我是余童心的表哥,她的参考资料落在家里了,正好我有事路过这边,她爸妈就让我送过来。”

说着,陈翔朝她摇了摇手里绿色封面的复习资料。

中年妇女看了眼复习资料,从头到底打量了陈翔几眼,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余童心是吧,去年我还教过那孩子一段时间的语文,她读书挺努力的。”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抽屉里抽出一张表递给陈翔,“来,你填完这张校外人员登记表就可以进去了,她在高三一班,左边那栋教学楼里。”

“好的,谢谢。”陈翔接过表格和她一同递过来的笔。

趁着陈翔填表的时间,中年妇女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铁门,一边开始传授她多年教学的经验:“对了,这段时间你们家里不要给她太多压力,顺其自然就好,教学这么多年,我可是见过许多学生因为肩上压力太大,一到关键考试就掉链子的情况。”

陈翔耐心听完,把填好的表递过去道了声“谢谢知道了”,然后走进校园内。

告辞余童心高二语文老师来到校园,走在前往教学楼的操场上,偌大的校园内很安静,微风拂过操场边上的行道树,树叶碰撞沙沙作响,底下水泥地面很安静,没有一丝纸屑垃圾,操场中心的升旗台上,红色的华夏国国旗迎着微风,徐徐飘荡。

进入左侧教学楼,一二层是高一年级的教室,三四层是高二年级的角上,高三年级的教室在五六层,陈翔在五楼最右边教室的门上找到刻有高三一班字样的金属铭牌。

透过玻璃窗望去,教室里坐满了青春气息四溢的男女学生,年愈半百的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一道复杂几何数学题的解题方法。

陈翔一眼就看见坐在教室中间倒数第三排聚精会神听讲的余童心,乌黑顺直的头发挽在脑后梳成一条马尾辫,精致的长睫毛扑朔闪耀,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一只淡蓝色的水笔,偶尔低头抄下老师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解题步骤。

此时的余童心要比后世陈翔遇见她时年轻许多,肌肤光泽犹如白雪,柳眉琼鼻堪比西施。

陈翔盯着她的光洁侧脸微微出神,因为从他认识余童心第一天开始,她左边侧脸上都有一大块大变革刚开始时留下的烧伤疤痕。导致无论两人吃饭睡觉还是相拥聊天时,余童心都不允许陈翔出现在她左边,每当陈翔笑着说不介意想换一个位置时,她总是平静地瞪陈翔一眼,一边说我也不介意啊,一边又拽住陈翔的衣角。

陈翔知道,其实她对这块疤痕耿耿于怀。但是回到十年之前,现在的余童心是最完美的余童心,看着她的侧脸,陈翔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保护欲,生出一股要立刻牵起她的手,为她遮挡一切艰难磨难的冲动。

……

另一边,正在上课的余童心把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呼出一口暖气,搓了搓冻得冰凉的双手。忽然,同桌用笔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手指在课桌下方指了指窗外,小声惊呼道:

“你快看,窗外那个男的好帅。”

余童心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清澈的眸子正好对上一道灼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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