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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军凯旋

1989年十月,长达十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终于以华国的胜利落下帷幕。

十月十一号,边境火车站,风和日丽,万人空巷。

今日是大军凯旋的日子,边境小城乃至更多不远万里到来的华国子民在这边欢聚一堂,准备迎接他们的英雄。

而就在火车缓缓驶进车站的一瞬间,在人堆的后面却是突然出现了九个格格不入的年轻身影。

“小火,你的消息准确么?在这关键档口真的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杀老爷子那般的功臣?”其中一个冷峻青年面无表情的望着军绿色的火车头,语气冰冷。

“影,事关重大,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况且那可是老爷子,我方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事儿上弄虚作假啊。”被称为小火的青年人一脸苦笑道。

“哥,老爷子一生征战无数,此次戍边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若说朝中无人羡妒忌恨,小妹却是万万不相信的。”冷峻青年身旁的一名貌美女子冷笑一声,默默说道。

“哼,要真是这样,我可是得跟那些老家伙们好好说道说道了。”冷峻青年双目生电,一股嗜血意味悄然孕蕴。

“他们要下车了。”

冷峻青年盯着缓缓拉开的铁皮车门,心中竟是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

“上装备,凝神戒备,万不可放过一丝可疑。”冷御冥一掀衣角,乌黑冰凉的的枪管赫然在目。

“是,队长。”其余七人纷纷拿出自己的专属武器,枪栓碰到撞针上的咔咔之声不绝于耳。

“分散,隐蔽。遇到可疑目标,不问缘由,就地击杀。”

“收到……”

只是一瞬间,七人就消失在了李君毅的身后,速度之快犹如清风扫落叶,一闪即逝,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沉重的绿色铁皮门终于在万众期待下被彻底拉开。

“这是……”冷御冥双眼猛地一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额头上顿时冷汗四溢。

车门洞开,并没有一个人走下来。

入目的是一片“翠绿的海洋”,铁血、坚毅,雄风扑面,每一个人都如苍柏般直挺肃立,不出一言。此刻的他们把华夏大国的的无畏军魂诠释的完美无瑕。

“将士们,听我号令。”老态龙钟的上将白发苍苍立于最前方,深深地呼入一口空气,声音嘶哑却不失威严厚重。

“敬礼。”

老爷子神色庄严,带头对着车下急切相待的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兄,老爷子此举究竟……”冷御冥耳朵里插着的微小耳机中传来妹妹李珏雪焦虑的声音。

“此事,难办了啊。”李君毅的眉头立马皱起一个川子。

随着老爷子的手架在头上,他身后的那群兵将们顿时泪如雨下,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齐刷刷的肃穆敬礼。

“关门。”老爷子面露悲戚之色,对着下面的军人家属躬身行礼,紧接着猛地向后一步,军绿色的铁皮大门重新吱吱咯咯的响起,缓缓相合。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李君毅呆滞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几个月不见他的脊背又佝偻了几分。忽然间想起,这个老者如今已经年逾古稀,这一次的带兵,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带兵了,而恰恰就是这最后一次的带兵,他却是创下了不世奇功,只可惜他太老了,不得不面临“飞鸟尽,良弓藏”的命运……

“老爷子,你对这国家如此相报,值得么?”李君毅的眼中有了一丝闪亮,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满满车厢的兵员将领没有一人走下车厢,只是静悄悄的看着绿色的铁皮车门再次合拢。

“我的儿啊……”

“爸爸,爸爸为什么不下车?”

“孙儿啊,你们要把我的孙儿带到那里去?”

“孩儿他爸,孩儿他爸,你下来啊,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所有的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涌向那并未关拢的铁门,他们发疯似得的敲打着火车的车身跟车窗,这突来的变故让本来就人流熙攘的车站彻底爆发。

“要糟……”在所有人一蜂窝涌向火车的时候,李君毅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影,老爷子这一招走的太险了啊。”耳机里传来徐风稍带焦急的声音,更是让李君毅心中一团乱麻。

“从刚才到现在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还在甄别,暂时无异常……”

“无异常么?”李君毅对七个人连续问道,所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子虚乌有?还是隐藏的太深呢?”李君毅的目光一直盯着即将关上的车门,没有丝毫的松懈。最终好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抬步走上前去。

“大兄,有情况……”耳朵里传来的清脆声音让李君毅顿住脚步。

“影子,他们在人流中,他们就在人流中,马上就要到达车门处了。”

耳朵里急促的声音让李君毅疑似梦中,冷汗淋漓。

“什么……”李君毅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却是根本望不到火车车门处的变动,面前的人流熙攘,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莫名。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就这么英魂先去?”李君毅感到身上的力气在迅速流逝着,无力的垂下头之后,他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他在战场上虽然如神如仙,可以随时上演以少胜多的奇迹,但终究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方爷爷,侄孙对你不住啊。”想到老爷子平时见到自己的时候,苍老威严的脸上总会露出关怀和煦的笑容,他是真正的将自己当做亲孙子一样啊,十年越战,自己在他面前也发过脾气,逆反过,但事后老爷子总是笑呵呵的,并不生气……难道这一切就要马上远离自己了么?李君毅突然感觉到很害怕,无边的恐惧在顷刻间压满心房,让他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哥哥,哥哥,你还在么?听得到么?”

“影子,你在干什么?听到速速回话。”

“队长,队长,你要早下决断啊,要不然,老爷子可就真的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之下了,到时悔之晚矣。队长,你有在听么?”

李君毅此刻眼神空洞,再没有了往日的一丝神采,对耳朵里自己属下传来的焦虑声音也是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已经失败了的世界。

“哥,老爷子危在旦夕,你却临门退怯,对得起静宸姐么?”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教训和一丝愤慨。

“静宸?”李君毅的脸上满布凄然。“想我李君毅在战场自诩算无遗策,却不想在此地百密一疏,败在这些小蟊贼的手中,我恨呐。”

“咔……”

厚重的军绿色车门在即将关合的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牵引住了,任里面的人再怎么用力也不能撼动一丝。

“这下是真的糟糕了。”

“影,我占据着有利位置,申请开枪击杀敌人。”

“不准……”

“影,三号位置就位,射击位置良好,请求射击。”

“不准……”

“哥,我其实可以摸上去将他们无声无息的干掉的。”

“不准……”李君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冷御冥的一张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哥,难不成你要置老爷子的生死与不顾?”李钰雪俏脸一寒,对着嘴边拉下来的麦克冷声质问。

“生死不顾?”李君毅的嘴角牵出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或许吧……”

“哥,你……”

李君毅的脸上满是苦涩。“可是老爷子的生命跟这天下苍生比起来实在是卑微了太多啊。命令:即便是这一火车的所有军人全部阵亡,我们也不能开枪射击,边境一乱,国之将亡。”

“老爷子,看来我们真的是在劫难逃了?”火车内一个面容粗狂的大汉使劲的拉了拉铁皮车门,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之后,索性退回满头白发的老者身前,无奈苦笑。

“无非不过早一天为国尽忠罢了,只是希望那个孩子不要做错事才好。”老者的目光仿佛穿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了后方一脸焦急的李君毅,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不轻易示人的慈祥。“这一次,恐怕这个所谓的‘算无遗漏’也没有想到吧。”

“的确没有算到。”茫茫人流的后方空地上,李君毅满脸铁青。“老爷子,这敲山震虎之法太危险了啊,若是您能再年轻五岁,这群土鸡瓦狗又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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