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一场悲欢离合阴晴圆缺的狗血戏,看来史阿真是有故事的小孩呢,啧啧,王越这运气,他到底是有多好运才捡到史阿……吕布暗自腹诽。
王越?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王越的表情,很明显,他显得即吃惊又失落。脸上的表情活像自家辛辛苦苦种了十年的白菜被别人的猪给拱了。
接下来的酒宴不像表面上那么愉快,俄当鹅烧兴奋异常不断给王越劝酒,史阿紧紧围在那对夫妇边上满是幸福,那对夫妇特别紧张就跟生怕把史阿弄坏了似的,王越相当不开心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很快酩酊大醉,俄当鹅烧见王越不胜酒力,让吕布扶他去帐里休息,吕布瞪俄当一眼,没有发作,决定明天再跟史阿道别。至于史阿在跟史阿一族交流感情。
王越喝完酒开始瞎说实话了:“这是什么事!啊,我辛辛苦苦养了一个孩子,莫名其妙就又还给人家了!史阿那孩子跟了我十年,一转眼就不在身边了?啊!”
吕布在旁边静静思考着问题,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有古怪!”
这件事也太巧了,你捡个孩子碰巧是异族的,俄当还认识,还刚好收留了残存的他父母,怎么会那么巧?还有那对夫妇表现也不正常,史阿一族是西羌王族,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像今天这么不堪,况且他们几乎一点不会说汉语,他们不像久经风雨的史阿族,倒像不谙世事的普通异族,而且俄当鹅烧对他们的态度太奇怪了,完全是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像是他在强迫他们似的。难道有阴谋?
王越虽然脑子不像他武力那么出众,也不是个没头脑的笨蛋,况且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史阿离开的。很快就觉察到事情不对头,但二人没有证据,咋办呢?他们商定一阵,很快定下主意。首先,他们先去确认所谓史阿父母的真伪性,就用滴血认亲的办法。
吕布真正体会到王越到底有多厉害,他在那对夫妇睡着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了两滴血而且他们毫无察觉——要知道让人死的悄无声息简单,令人不知不觉就受伤并且很长时间发现不了是另一种境界——又从史阿身上取了一滴血,结果毋庸置疑。
两滴妖艳的赤珠缠缠绵绵纠合在一起,就像DNA螺旋序列一样不停旋转莲华,但是他们就像是被什么阻挡者,死活不能融为一体,无论怎么尝试都是徒劳。
看来史阿果然不是亲生的(王越瞪眼)……好吧好吧,那对夫妇绝对不是所谓的史阿的亲生父母(王越垂眼),不过我们依然不知道俄当鹅烧想干什么,而且史阿还沉浸在找到父母的喜悦中,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只能等到明天告别的时候见机行事了吗(王越闭眼)……
第二天,告别仪式上。
“来来,为祝贺史阿贤侄寻亲成功,大家先干一杯,王大师您请!”王越一饮而尽。江湖人就是喜欢这玩意儿,吕布就一滴不沾,一直没搞懂那辛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还误事,幸好他在扮演一个完全被忽略的仆人,王越才是主角。
“第二杯,祝王大师在天山找到一把绝世神兵!来,干!”看到王越又是一饮而尽,俄当鹅烧不知哪根筋短路了冒出这样一句话:“王大师您要不要考虑下在我们俄当族定居呢?这样您跟史阿贤侄也能经常见面呐!”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吕布知道王越绝对不会同意,王越一直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己任怎么可能就在小小的一个地方,况且他是汉人,会在异族定居?
果然王越想都没想拒绝了:“俄当族长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相见不如怀念,史阿他离开我才能慢慢长大也说不定……我还要多多游历天下呢哈哈哈!”
俄当鹅烧的笑意分明收敛了几分,他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史阿,继续祝酒:“那么,第三杯,为了我羌族复兴昌盛,大家干杯!”
这句话就有些操蛋了,你现在实在为王越王大师祝酒,整出来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为羌族繁荣昌盛”算怎么回事?王越是你们异族的?
谁让这里是羌人地盘呢,加上这句话引起羌人热烈的反响,也没人在乎他是不是说话欠妥当。但是俄当鹅烧又来了一句古怪的话:“王大师您真的不考虑定居此地,成为我羌人一份子吗?”
话都给你回答过了你耳聋?
王越自然不会这么回答,他是顾左右而言他企图蒙混过关的:“今天天气不错,咱们说说西羌的传说吧……”
俄当鹅烧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越,语重心长地说到:“如果我说,拿你徒弟的性命交换呢?”
“你说什么?!”王越大惊,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不用白费力气了,王越,你的酒里早被我下了双人份的西域特产软骨散,你还喝了三杯,没有解药怎么可能恢复?”俄当鹅烧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他拍拍手示意被反剪双手的史阿进来,“怎么样?徒弟的姓名跟你所谓的自由,你选择哪个?”
史阿看到王越就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席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师父!师父!鹅烧伯父,我师傅到底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哼!你还不明白吗?贤侄,我在劝说你师父加入我们啊!”
“骗人!为什么我师父会变成那个样子?!”
“看来你不像昨天那么白痴了嘛小子!我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羌族已经分裂了很长时间,所以这些年我们才会被汉人压迫,只有把各个部族统一起来,建立一个真正强大的羌族,我们才能向汉人复仇,才能夺取他们的粮食和土地!”
“这是我一生奋斗的目标,本以为有生之年实现无望了,没想到,我竟然碰到你,还有传说中的大侠王越。坭当麾向我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的好事落到我头上。你是王族之后,通过你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号令诸部落,谁敢不听?王越更是我震慑四方的绝好工具,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谁人敢敌?!江湖人最注重感情和义气,只要抓住你,王越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乖乖成为我的玩偶,统一四方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史阿这死孩子会有异常强大的力气,所以史阿趁着俄当鹅烧得意忘形的时候挣脱了束缚跑到王越身边放生大哭:“师傅你不要死!师父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懂事好好听你的话,绝对不再瞎想找父母了,你才是我最宝贵的人!”吕布看到,王越的脸已经气抽了,不过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药量有点,嗯,猛。
俄当鹅烧看王越老是不说话,发飙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王越?难道说,你是要拒绝我的招揽吗?果然还是需要自己去打拼吗?也罢,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那么,你就去死吧!”
“我说,你们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了是吗?未免也太投入了吧你们!”吕布适时站了出来。
“你不是王越的仆人吗?”俄当鹅烧猖狂大笑,“难道说你还是一名剑客?就算是这样,在我们重重包围下你又能怎么样?”
吕布冲他微笑了下,下一秒俄当鹅烧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手钳在了空中:“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他的仆人吗?”
有人质其实是一件很安逸的事情,在请俄当鹅烧拿出解药后,吕布吹声口哨,韩卢瞬间飞奔了上来。
“今天带三个人没问题吧,韩卢?”
一声长啸。
很好。让史阿和王大师坐好,吕布一脚把俄当鹅烧踹了出去,以后慢慢算账,拜拜。
漫山遍野都是“抓住他们”的声音,雷声大雨点小。韩卢在枪林箭雨中飞奔自如,听着耳边风儿的歌声,吕布对王越说
我终于体会到你当年深入贺兰山的感觉。
王越笑了:“不过还是你更厉害些,十五岁,还带着两个累赘……”
史阿不高兴了:“我才不是累赘!”
他们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后来才知道,史阿族是羌中王族确有其事,史阿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幸存的王族血脉,不过他并非羌人。史阿的父亲是一位不知名的汉人,他母亲就是史阿族的嫡系,两人不顾史阿族反对相亲相爱私下结合鼓捣出了史阿,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或许飘然而去隐居深山,或许卧薪尝胆壮志未酬,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至于羌族叛乱屠灭史阿一族的事,俄当族和坭当族都有参与而且他们就是主要行凶者。不过这种事情吕布觉得还是交给史阿决定吧,归根结底这是他的抉择,外人不好干涉。
天山之上的神器终于出世,和吕布无数次魂牵梦绕的一样,那是一把盖世无双的长戟,横贯天地,直冲寰宇,无数人加入这场神兵抢夺战中,但没有人能阻挡王越+史阿+吕布的梦幻组合,王越对戟没什么兴趣,他擅长的是剑术,这次来就是还个人情。人情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在还来还去,永远都还不完的。
这把戟名为方天画戟,他一出世就睥睨万物,折冲宇宙誓与天齐,因名“方天”,吕布相信他也是有生命的,因为在入手时,总感觉有心心相印的羁绊。
天山脚下,王越与吕布正式告别,他要去洛阳开武馆广会朋友,洛阳是大汉国都,比起荒蛮要繁华许多吧。他是这样说的,不过吕布更乐意相信他去雒阳是为了打动灵帝十常侍等当权者好让他们更多关注黎民苍生,这是王越一直未曾改变的心愿。
那么,现在,吕布拥有天下最快的马匹,手擎天下最好的兵器,下一次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