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吕布就被高顺喊醒,这家伙眼里还有几分血丝,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提心吊胆地白担心一晚上。
“赶紧吃早饭,一会就去济世堂。”高顺把衣服扔给吕布,听说客栈提供食物,他急忙去找小二了,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会过日子,能省则省。
带上高杏,两人一起来到扁昔的医馆。扁昔却是还没有睡醒,在高顺催促之下才慢慢腾腾起来,揉揉稀松的睡眼,见是二人,似是非常意外:“怎么是你们?难道真的凑出来三千两白银?”
如数奉上,吕布朝扁昔微微一笑:“之前说过,只要先生可医此病,莫说三千,三万我也出得,怎么?先生这话是不相信我们有此财力,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治疗这位小姐的能力却拿钱做理由搪塞我们呢?”
高顺先是听说出得起钱,感动不已;待听到扁昔像是在糊弄他们顿时怒目看向扁神医,看其如何回应。
扁昔很快收拾好个人仪表,以世外高人的姿态与二人坐下,抖下眼皮:“自然不会,我至今尚未见到治不了的病!只是看这位小兄弟衣着略显困顿,对于他筹集诊金如此之快有些感叹而已。鄙人失仪,见谅见谅。烦请把这位……小姐移到大厅,咱们细细诊验。”
大厅上,扁昔又狠狠给高杏号了一次脉。为什么要说狠狠呢?因为他方式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依旧眉头紧锁,没完没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高杏醒着,被一个老头拽那么长时间她并没有表现出羞怒或者不耐烦,只是淡淡地道:“大夫,还没好吗?”
高顺在一旁对扁昔近乎无礼的举动咬牙切齿,几乎要冲上去“提醒”下扁昔,要不是他被吕布劝住了的话。
“啊?哦哦,”扁昔拿手帕擦擦满脸虚汗,转头对吕布和高顺道,“令妹的病情现在已经有所好转(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前一直昏迷现在清醒了不是好转是什么),但是身体依旧十分虚弱(要是不虚弱彻底好了我们找你干嘛),所以……”
高顺急忙拽住扁昔衣袖:“大夫你能治好我妹妹的不是吗?你答应过我的!”
“这个当然……。当然,”扁昔不动声色挪开高顺的手,“我仔细查阅了资料,令妹得的是,是一种叫炎肠断的罕有疾病,这病乃是神农尝百草时偶然所见,几乎夺去神农性命,故得名如此。而……”
“可是大夫,我妹妹说她肚子并不疼啊,而且她得的病是慢性的。”
“咳咳,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我还没说完呢,这种病是会转移的,你妹妹这种情况是因为病从肠子转移到了头部,头颅坚硬非常,此病不能迅速发作,才成了慢性的。不过要是不尽快治疗一样伤人性命懂吗?”
吕布在旁边听得直抽嘴角,扁昔可真能扯,怎么看都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然自己读书少,好歹跟天星学了一点东西,哪会有这种胡乱转移发作的疾病。信你才怪。
“原来如此,”高顺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那么我妹妹的病要怎么治呢?”
喂喂,你还真信啊,你读书比我更少吧?之前那吾妹病重卖身求医八个字真是你写的吗?不是你偷偷看旁边卖身葬父的大姐姐的牌子现模仿的吧?
扁昔和高顺完全没有注意吕布的胡思乱想,在认真探讨病理:“汝妹的疾病,必须下猛药去医治,只不过,令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猛烈的药性。所以要先滋补其身体,待本元稳固,再作打算。我这里有许多强身健体的良药,只要按时服用,只消三日,便可让令妹再来医治啦。而不用这药就算用山参供着少说也要三个月。不过,”扁神医转身对吕布道:“这药尚需一千两,不知公子可愿节省这无谓的时间?”
玩味地看着扁昔,吕布回答:“节约时间自然是好的,只要先生肯治,只要先生能治。”
“那是自然,”扁昔命人将“灵丹妙药”打包交给高顺,“鄙人这几天要配制药物,还请三天后再来,来人,闭门谢客,三天内任何人不见。三位慢走,恕不远送!”
回到原先待过的客栈,再度安顿好,高顺问吕布:“看来要麻烦公子再多待三日了。”
吕布摆摆手:“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唯一在意的地方是,为什么扁昔要一次次推脱,这次干脆推到了三天之后,还特意强调不要打搅?而且,提供这么多药材,真的能把原本修养三个月的时间硬生生压缩到三天?有古怪!”
高顺想想,还是比较希望扁昔能治好高杏的疾病:“兴许扁神医真的是在配药呢,毕竟我妹妹的身体确实有点虚弱。”
“我还是觉得此人有点不靠谱,”吕布站立起来,“这样,我再去医馆拜访一下,你在这里照看杏儿。”
果然医馆是彻底戒严了,前门后门都布置好几个凶神恶煞不许随便进出。不过,扁昔家的庭院那么大,岂是区区几个看门的能看得住的。要是有本事在墙头也排上人,老子还真的进不来。吕布拍拍身上灰尘暗道。
扁昔的房间就是最富丽堂皇的那间,非常容易发现。扁昔也很快发现吕布在看着他匆匆忙忙收拾财物,似乎是要打算离开。此时此刻,扁昔僵硬地打个招呼
“哈哈,吕公子你好啊……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看来先生果然很忙啊,为了给病人配制药物不惜收拾财物打算倾其所有呐!”
“哈哈,先生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需要去乡下散散心才能有更大的灵感而已。”
“散心需要收拾得那么彻底吗?”
“来人,来人!有刺客!”看到吕布被众多强悍的家丁包围,扁昔轻蔑地笑了,“本来觉得你们有些聒噪,想暂时躲避你们一阵让你们知难而退算了。没想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纠缠不休。不错,那女子的病我是治不了,你能奈我何!听好了,狠打一顿,扔出去!”
很快扁昔就笑不出来了,他先看到的是躺倒满地的保镖们,然后是吕布紧紧扼住他喉咙的手臂。
“亏你还叫扁昔,自称什么扁鹊之后,看看你做的什么事情。医术不精也就算了,还贪图那么多银两,不敢承认自己的缺点最后还打算杀人灭口?你跟扁鹊差得可不只是一只鸟啊,不仅没有鸟,你简直连一点廉耻都没有。干脆我就替天行道,把你送到你的先祖扁鹊那里再学几年医术再说吧。”
扁昔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嘶嘶的声音:“放我……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养尊处优的扁大神医很是吃力地喘了一阵,摸摸红肿的脖颈:“咳咳……”然后一把抱住吕布的大腿,也不管吕布嫌弃的眼神。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想混口饭吃啊。从来没想过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情,就算是这次也只是打算去避避风头,真的没打算伤人呐。况且,那位小姐得的疾病实在太过诡异,小人并没有太大把握所以才……放过我吧,小人情愿把诊金双倍,不,5倍奉还啊!”
“嗯?你说没有太大把握,而不是无药可医?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是是,不瞒大人说,小人小时候得异人传授一点本领,对一般的病症不是非常了解,但是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倒是略知一二。自从十年前给窦家家主治好了他人束手无策的怪病就出了名,而富人比较容易得怪病,得知小人名号纷纷前来,能治的好的我自是全力施为,治不好的,我诳他们回家静养,让其余医生慢慢调理,有些也好了。所以名声渐渐高了……”
“说重点!”
“好好,异人遗我一卷书,上有各种疑难杂症。小姐的病确是炎肠断无疑,定是女子太饿随意拿野菜充饥误服所致。医治方法却并不是要下猛药,却是拿温药中和。虽然医治方法晦涩难懂,小人倒是能猜个七七八八,只是这药材……多数难以寻找啊。”
“怎么讲?”
“年代久远,许多药物名称今日与昨日大相径庭。这点小人仔细查验,虽然有些难以寻找。凭借小人的几分薄面,倒也可以弄到。只有一味主药,昆仑雪莲,需要新鲜的长在昆仑山巅的雪莲才能中和,那里人迹罕至,所以……”
“唔……你与我一起去找他们,咱们细说。”
客栈,高顺听得扁昔细说事情经过,看看虚弱的高杏,咬咬牙:“无论如何,妹妹的病一定要治。还有希望,吕公子,高顺实在不好意思再给您添麻烦,请等待些时候,昆仑之行归来,顺一定找到公子,鞍前马后,万死不辞!扁先生,还请麻烦您与我同去一趟,可否?”
“这…。”扁昔迟疑地看着吕布。
大笑三声,吕布站了起来:“万一到时候你找不到我怎么办?还是我和你俩一起去一趟吧,这样我也放心,而且,有我在,扁先生也不好推辞。是吧,扁神医?”
扁昔急忙点头称是,许诺准备其余药物等行囊,绝对要挑战这一万千医师束手无策的难题。而高顺更是感激非常,热泪盈眶,就差纳头便拜了。
昆仑山据说是西王母所在的圣地,在大汉的极西之地,要到达那里,需要穿过凉州。又是凉州,那个给吕布留下有趣经历的地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