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人情的谢凝当然希望一顿饭能解决问题,不过很显然薛崇简并没有放过自己,按照薛崇简的意思,就是谢凝无论如何都到出任薛崇简长安各项产业的执行总裁。
事实上薛崇简也没什么产业,除了自己的封地,基本上就是两处丝绸作坊和刚刚在谢凝隔壁购置的店铺。
在没有认识谢凝之前,薛崇简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他准备将自己作坊内较为高档的货物自行销售,然而却无意间发现银号的存在,同时偶然知晓银号的掌柜是宣城公主的义子,也就有了后来托公主关系结识谢凝,想看看是否有更好的项目。
一个人能够有多大的成功与自我认知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薛崇简这个自认不会经商的人当然希望能有一个臂膀帮助自己打理产业。
偏偏谢凝又是他姨娘的义子,自然也就成为上佳的选择,所以当薛崇简被谢凝放鸽子之后,他锲而不舍的次日下朝都没有去办公就跑来谢府。
听过原因谢凝总算是稍稍松一口气,只要对自己有利,还是没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何况人家薛公爷许诺自己只要动动脑筋,就可以坐享其成。
虽然谢凝很想让薛崇简弄个砖窑实验能不能用沙子烧出玻璃,但是毕竟连自己都没有半分把握,所以谢凝还是果断压制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他的初衷是销售丝绸,还是稳妥点让人家赚钱为好,毕竟不是自己的买卖,这种风险投资能避免则避免,以免惹火烧身,玻璃没烧制成,自己先碎上几半的事情可不敢做。
聊了半个下午,谢凝自认已经给上薛崇简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人家是国公爷,但是谢凝并不认为他有夜间能在长安城随意窜梭的‘特别通行证’,为了不让这位国公爷住在自己家里,谢凝特意提前了晚宴,然而入席之时却并未发现薛崇简对谢凝加盟之事有多高兴,这让谢凝有一些郁闷,看来薛崇简的来意果然没有拉拢合作伙伴这么简单。
直到酒喝的差不多,家长里短,四方见闻谢凝也讲的疲惫,才试探性的举杯问薛崇简道:“薛兄莫非除生意外还有事情需要小弟?”
薛崇简稍稍一愣,继而干笑一声,将举起的酒杯又缓缓放下,顺带撇一眼一旁侍奉的悦兮,以及陪客的金亮。
金亮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一拍脑袋声称自己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谢凝无奈,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让悦兮去送金亮出门。
直到两人看不见身影,薛崇简才再度举起酒杯道:“当日在长公主府上见贤弟盏茶功夫便逼迫偷窃乌骨鸡之人现行,所以准备向贤弟讨教一番!”
谢凝面色不改,心里却感觉不妙,打个哈哈道:“薛兄如此客气,小弟汗颜不已,当日只是偶然,薛兄万不要高估小弟啊!”
薛崇简嘴角一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盯住谢凝道:“贤弟莫要谦虚,此事非请教贤弟不可!”
谢凝十分想尿遁,却不想薛崇简根本不给自己机会,没有一丝停顿的意思接着道:“愚兄怀疑自己身边有人图谋不轨,近日愚兄的行踪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甚至是光顾哪家红馆,身边何人作陪。”
谢凝这才了然为什么一个国公拜访自己只带着一个随从,原来是他身边有内鬼,但是这种谍战情节自己可不敢驾驭,首先是周通、来俊臣所用酷刑尚未失传,其次就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打算参与朝堂的明争暗斗。
听完谢凝也不加思索,直接脱口道:“薛兄,小弟就是一个生意人,这种事情恐怕你没有问对人。”
薛崇简稍稍停顿,并不失落,甚至还一副理解谢凝的模样道:“贤弟放心,愚兄仅仅是想让贤弟帮忙查出此人是谁。”
谢凝一阵莞尔,他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先不说你们无间道当中的对手是谁,就是你薛公爷身边的人自己都没认识全面,如何帮你调查?
这时代又没有互联网,随便查一下身边人有没有异常资金的记录基本就能定性,总不能让凝儿哥带着人挨个夜探薛公爷朋友的身家吧!
想到这里,谢凝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薛兄,小弟真的不是这块材料,若是让小弟观察你身边何人适合经商,小弟还有这个能力,这种事情还行薛兄另请高明吧!”
说着谢凝已经产生送客的想法,真不知道薛崇简到底掌握自己多少资料,这种密探的职位都敢找自己。
眼看着薛崇简似乎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谢凝有觉得一阵心寒,这个人怎么说自己还不能得罪,先不说他背后的太平公主,就是自己在李隆基和宣城公主面前都不好答对。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若是这位国公爷真的小心眼日后在李隆基面前诽谤自己,或许还真不是什么好结果。
终于薛崇简听到这里也不再死缠,而是自己找个台阶道:“贤弟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今日为时已晚,明日,明日愚兄定然差人给贤弟送些补品。”
谢凝既不想薛崇简甩袖离去,又不想让薛崇简就此把自己绑上贼船,虽然此时薛崇简表面是在转移话题,然而却不难听出他是在间接的利诱自己,只好暂时安抚道:“薛兄,谢凝并非是想讨要什么,只是此事确实不是小弟长项,这样吧,小弟尽量给薛兄提些建议,至于能否让薛兄满意,小弟真的不敢保证。”
薛崇简不以为然道:“贤弟误会愚兄亦,些许薄礼只是愚兄与你相交的一片心意。当然,贤弟若是真的能够帮助愚兄,定然另有相谢。”
哎……谢凝一阵头痛,还不如痛快的答应,现在搞的自己好像是利益熏心,本来还可能成为知交,现在竟然成为互利!
事已如此,谢凝只有摇头拒绝道:“薛兄,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小弟,明天的东西也不要送,若是你真的送来,小弟就真的无能为力,不要谈什么谢与不谢,朋友之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然,小弟会尽自己的努力,帮薛兄最大的忙!无能为力之事,小弟也尽量阐述自己的意见。”
说到这里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谢凝灵机一动打趣接着道:“当然,至于丝绸生意的利润你可不能少小弟半文,小弟已经定亲,还需要日后养活妻儿,哈哈……”
话一出口,气氛果然缓和过来,加上薛崇简一直没有国公的架子,举起酒杯配合道:“贤弟,愚兄可是听说你不只一个相好,想必后宅消耗不小,放心吧,愚兄的羹中,定然有贤弟一份!”
谢凝赔笑,心里却将薛崇简从头骂到脚,看来这货已经调查过自己,都他娘的是狐狸,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就够写一本《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