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凝身边有薛崇简之时,他发现自己又找到了在潞州之时的虚荣感,虽然不比挂着李隆基的名号在潞州横冲直撞,但是在长安能够狐假虎威也是一件非常狭义的事情。
但是薛崇简毕竟不是李隆基,他与谢凝的交往还只限于两人之间,金亮也仅仅是偶尔能来作陪,至于镖局偶尔开设的赌局,谢凝也只能客气的邀请一句,人家根本就不削与下层官员交往,甚至是谢凝发现,自己也再没有从银号隔壁见到过这个嗓音极具磁性邻家大男孩。
国公毕竟是国公,一言九鼎还是能够做到,谢凝府上第二日就多了一马车的补品,不过这些普遍便宜了敬晖,这个不知廉耻的胖子似乎还觉得自己的体重不够。
谢凝这几日也不算轻松,首先薛崇简的无间道还没有着落,而且这位只要和谢凝独处,就每每会提及此事,谢凝想过很多办法,比如暗中调查薛崇简身边人的家境,又或者是让薛崇简假传一些命令守株待兔,但是结果依旧是不尽人意,甚至让谢凝一度怀疑是薛崇简得了精神分裂症,一切无间道都是他臆想的假象。
当然也有好消息,比如七虎回潞州之时顺便和狗剩去了一趟伏牛山,半个月后狗剩和杨彪回来,整整两马车的珠宝,加上三马车的铜钱,而且看见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的公孙柳氏,谢凝就再也不用担心公孙大娘的学习。现在谢凝是真正的财大气粗,虽然冷娇娘经常谁都不问就提款去消费,但是一个冷妞去打造飞镖的钱在谢凝看来仅仅是九牛一毛。
七虎还给李隆基带去了谢凝的亲笔信,伏牛山各色山贼的户籍总要敲定,这件事非临淄王莫属,谁让这些势力都是给他准备的,至于银钱嘛,当然也由临淄王一并承担,凝儿哥在长安天天输钱,当然不能放过手上三马车的铜钱,何况自己的公主干娘马上就要过寿,总要买点像样的礼物送去。
但是宣城公主或许不知道,谢凝贪污的本事相当强大,做假账的能力也是绝无仅有,仅仅是装饰公主府,谢凝已经赚出自己十次的份子钱,谁让你这老干妈只想着过寿,连干儿子的婚期都不管,搞的凝儿哥每天只能看着祝雅雯在身边飘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忍受敬晖时不时过来调侃自己。
或许这些不算什么,因为谢凝发现,冷娇娘最近似乎成了祝雅雯的保镖,无论是家里还是银号,只要有祝雅雯的地方,冷娇娘总会在不远处把玩着飞镖,所以,八月初八,前去拜寿的准夫妻二人的随从中,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让谢凝十分头痛,真不敢想象如果公主认出冷娇娘就是绑票她的女土匪会是什么反映。
然而看来公主似乎没有心情慰问谢凝的随从,虽然公主十分低调,但是拜寿的人还是挤满了宣城公主府。
谢凝又仔细回忆一下自己经手的请帖,怎么盘算也没有这么多人,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嘀咕道:“真他娘的有比凝儿哥我还不要脸的,公主府也敢不请自来。”
祝雅雯在一旁捂唇轻笑道:“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人家都是受邀的家属,想有人比你脸皮厚,恐怕你要离开大唐找找!”
公主不会邀请朝廷官员,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亲属,想不到仅仅几年时间,李唐宗室的种子又冒出这么多‘参天大葱’,但是这些和凝儿哥的脸皮没有关系,停下脚步,搂过身边的金亮道:“谁说没有?你看我身边的少华兄就没有受邀,死皮赖脸的一定要跟来尝尝公主府的寿宴!”
金亮目瞪口呆,咧嘴道:“凝儿哥,我就说你怎么非要拉我过来,原来是找平衡!”
祝雅雯抬头观望着公主府的大红灯笼,轻笑道:“少华兄,他是怕喝酒的时候没有认识人耐不住寂寞,这公主的寿宴他又不能提前离场,凭你的才智竟然没看出来?”
金亮看看谢凝,又看看祝雅雯,吧嗒着嘴道:“以前我觉得自己挺聪明,自从遇见你们二人,我甚至失去活下去的勇气,麻烦你们二人以后离我远点,小弟宁愿自己喝闷酒,也不想被人比成傻子。”
谢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着门口涌进的人群道:“我说,你们俩别光顾着欣赏凝儿哥的才华,我真不用去门口接待么?刚才请安的时候公主有暗示过我!”
金亮哈哈大笑,抢在祝雅雯前面道:“终于看到了你比我傻的地方,公主是想你就这么四处转转,你看看这公主府被你装饰的如此喜庆,公主怎敢让别人插手。”
谢凝倒是迷迷糊糊,刚才请安的时候只注意安国相王了,就是李隆基他爹,这位三让皇帝之人怎么看都是一身的英气,让谢凝的好奇心大增,也就没有注意公主到底用眼神在示意什么。
看看公主府张灯结彩的模样,按照公主‘不奢侈’的意愿,七条各色的丝绸一直从府门扯到正厅,路边每一个大红灯笼下,皆有七彩条幅飘荡,上书各色祝寿贺词龙飞凤舞,同时一路有纸风车旋转,引来无数大唐上层人士拍案叫绝。
再看正厅内五张公主画像栩栩如生,各自将没个年龄段的公主现于纸上,象征着公主五旬的年纪,更是将今日的主角衬托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滋味。
确实,这种后世的奇葩装饰,也只有谢凝能在寿宴结束前保持它的特色,看来这个巡岗的位置,还真的非自己莫属。
转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祝雅雯倒是被一个女人叫走,听说是公主特意叫她,于是仅剩下金亮陪着谢凝八卦最近长安的风土人情,当然,金亮最想表达的意思是凝儿哥是太监的问题已经渐渐被长安群众遗忘。
不提还要,说道这里谢凝气就不打一处来,长安城确实没有人讨论了,但是薛崇简以及陈玄礼等人却没事总是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嘎嘎笑,谢凝立即变脸道:“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我明天就去找王崇烨提亲,想必我和他现在的关系,让他妹妹嫁给我做妾,他还是能接受的!”
金亮赶紧瘪嘴嘴道:“凝儿哥,我这不是在和你解释么!你看你平白无故有生闷气!”说到这里金亮忽然眼光一亮,向着谢凝身后走去道:“薛公爷,凝儿哥已经找你许久,这是刚到么?”
薛崇简平时是不怎么理睬金亮的,金亮也和他对不上眼,但是此刻为了逃避谢凝怨妇般的眼神,少华兄甘愿出此下策。
只听薛崇简道:“贤弟,想不到你也在找愚兄,愚兄拜过寿星,才发现公主府上装饰所有绸缎,皆是贤弟在愚兄店里购置的,竟然是用到这里,真是让愚兄大开眼界,原来绸缎不一定非要穿在身上才美丽!所以特地来讨教贤弟如何想出这等妙法!”
这薛崇简别的还好,就是问题太多,典型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奈何人家是个国公,谢凝只好敷衍道:“当时想着帮薛兄来个开门红,到家后才想到这些绸缎似乎还能用作别处,只是偶然,偶然而……”
谢凝没等说完,却被薛崇简匆匆拉到一边,薛崇简又稍微回头看一眼金亮,低声道:“愚兄已经锁定几人,想必内奸就在其中!”
谢凝眼睛一亮,追问道:“锁定几人?”
薛崇简又回头确定自己的随从没有跟来,做出一个OK的手势。谢凝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薛崇简也到二十一世纪游玩了?都学会了手语表达,刚想回一个‘非常六加七’,却听薛崇简道:“三人,都是愚兄身边的老人,按照贤弟的说法,愚兄给随从轮番放上几天长假,其余人都会去省亲或者游玩,只有这三人没有离开过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