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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星语星愿

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国庆节即将到来,同学们都计划好了如何度过这个国庆。他们有的去爬泰山,准备在旅行中度过,有的回家过,有的准备在网吧度过。这个学校最牛的人是这样度过的,把女友从女生宿舍接到男生宿舍24小时的过,我想这种好事肯定是不能有福同享的,所以舍友忍无可忍的向学校举报了他,过后被学校开除,俩人一起去了别的地方过。

我早已经计划好如何过节,拉着张静的小手幸福的过。我尽力畅想所有的场景,场景中都少不了我和张静的甜蜜。十一当天我可以直达八王坟长途汽车站,张静肯定会去接我,我们可以坐1路或者4路公交车回家,中间我们还可以去王府井和西单玩一圈,我想下车后一定给我亲爱的宝贝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到这些心里就美,在课堂上不由自主地笑容满面。

“这位同学,矛盾的普遍性原理,你来举个例子。看你听的茅塞顿开的样子,你来说一下。”马哲老师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点我回答。

“能量守恒定律,牛顿的这个原理具有普遍的适应性。”

课堂里的爆笑让我非常难堪,印象最深的是曹阳笑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李斐啊李斐啊,你逗死我了。”

在9月30日的晚饭后,全班男女生都来到我们208宿舍联欢,庆祝即将到来的长假,凑热闹的时候6人宿舍聚齐30人的难度几乎为零,还有女生谈论着我在马哲课上的表现,笑的好坏。

往常这个时间是我和张静煲电话粥的时间,为了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拨通了张静家里的电话,而且是免提,心里美滋滋的。如果是张静的妈妈接电话,想着要亲热的叫一声阿姨。电话接通了,听筒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是张静的爸爸,这是我第一次和张静的爸爸接触。

“叔叔您好,我是李斐,请问张静在吗?”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回想有没有什么问题,用余光看着同学们的反应。

“李斐啊,你小子够麻利的啊,静静才16岁,你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听到这里我赶紧拿起听筒,我真没想到张静爸爸直奔主题来质问我,随后感觉时间凝固了有三秒钟,宿舍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紧接着爆炸了一样,笑声、嘘声杂七杂八,那真是彻底的狂欢。

电话那头继续严肃的说道:“静静喜欢你,你肯定有优秀的一面,现在是男人之间的对话,你要担负得起这个责任,你懂吗?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儿戏!”

“叔叔,我懂,您说的对,我的肩膀再稚嫩也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明天你不用回北京了!”

“啊?怎么了叔叔?”我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了,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难道是要强行分离我们两个吗?我心里很担忧啊。

“没怎么,静静要去东岭看你,明天的车票买好了,帝王级大巴,明天上午7点多出发,预计明天下午两点多就到东岭长途汽车站。还有啊,你记住静静的手机号,如果你把人弄丢了,你想想后果吧!”

当我听了这些话后感觉就像语文和数学都及格了,心里狠狠的想着:这他妈就是命啊,哈哈哈哈。

“静静,来接电话,你猜是谁?”电话那头的叔叔口气完全变了样,由刚才的严肃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听到电话那头蹦蹦跳跳的跑来了我心爱的宝贝。

“李斐,你猜我穿了什么拖鞋?是红色草莓图案的,白色的鞋子可漂亮了,明天给你看,还有啊,我现在就去睡觉觉,不多说了,记得挂电话之前你该说什么吗?”张静说话的时候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当然是亲爱的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宿舍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找我的,也不知谁出的主意,要我免提。我当然同意了,我想肯定是张静打过来了,觉得她太想我了,刚才电话里没说够吧,亲亲热热的谈话害怕你们听见吗,这回好好显摆一下!

“李斐,明天张静去找你,你可把人家照顾好了!”听筒里传来我妈的声音。

“一定啊,我亲爱的老妈。”

“还有啊,记得避孕啊,你这么大了,应该懂了吧!你们都还小呢。”我听到这里立刻关掉免提。之前宿舍里全体狂欢的一幕再次重演。如果我长相尖酸一点,那张脸和猴脸几乎没有区别。

“知道啦,以后别说这个话题了,您真是我亲妈啊!”

“是啊,我是你亲妈,亲妈都不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来。明天早晨给你汇两千块钱,记住这不是专门给你用的,别委屈了我儿媳妇,不和你废话了啊。”

“哎,亲妈,您早点睡吧!”

放下电话后美滋滋的,真是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啊。

10月1日早晨,我看到了张静的短信:“亲爱的,我醒啦,一会儿爸爸送我去车站,我的行李好重啊,知道你睡觉呢,吻你的脸。”时间是2003年10月1日6点。

这一天的行程已经订好了,上午在宿舍打扫卫生,出门前一再叮嘱舍友们把私人衣物要收好。上午10点我就迫不及待的去车站迎接我的张静。

当我走在3号宿舍楼下的时候遇到了曹阳,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离很远就和我打招呼:

“李斐,李。。斐。。!”

“你把银行卡吞啦?这我可帮不了你。”

“说什么呢你,我是热脸贴你的冷。。这是去哪儿啊,”

“曹阳,晚上我请客,我女朋友过来看我。”一边说一边狂笑不止。

“嘿,好诶,去学校北门的老粮店吧,他家的包菜炒肉可好吃了,米饭随你吃,不花钱的,还有啊对面就是菜市场,你再给我买两斤苹果呗。我也看看嫂子什么样儿,对啦,把《下沙》的那盘磁带给我带着啊,别忘了啊。”

“知道知道,你别忘了北门朝哪开!”

虽然有点后悔叫她,不过看着曹阳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儿,我也知道不会有太多事儿。

苦熬到中午两点多,张静终于抵达了东岭长途汽车站,当我看到她从车门走下来的时候,像是仙女下凡,梳着小辫子的小可爱,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小褂,虽然离别还不到一个月,但苦苦的想念让人觉得比一年还要久远。

我本来计划把她抱在怀里,像电视里一样转个360度,玩个浪漫的,结果张静还没有走到我身前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决堤了。当我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亏欠感。

我就像哄孩子一样,给她擦干眼泪,逗她笑,过了好久才算抗洪成功。

我们住进了校北门的牵手宾馆—这是学校周边条件最好的宾馆了,就算是没有老妈的叮嘱,我也不会亏待我的小爱人张静。

我俩窝在沙发里,一如既往的讲学校的绯闻、各种趣事。当我想起张静的父亲后,好奇的问了问:

“宝贝儿静静,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警察!”

“天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当时想着“警察”这俩字都有点后怕。

“现在说也不晚啊,我爸爸可厉害了,打你这样的四五个没有问题。”

“你说他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啊?”

“如果你不要我了,肯定把你抓起来!判你流氓罪!枪毙你,我亲自开枪,嘿嘿。”

“如果是你不要我呢?”

“怎么会呢?”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发红。我预感到可能又要决堤,赶紧转移话题。

“宝贝儿,你的随身听呢,我看看你听什么歌了?”

拿到她的超薄随身听候,我看到上面贴着我俩的大头贴,是张静用手指枪打我的动作,打开随身听,看到了里面的磁带,是水木年华的专辑。

“我们来一起听歌吧,抓紧时间浪漫,晚上还要和曹阳一起吃饭,和她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好啊,见见传说已久的曹阳大仙。”

我把耳机分开每人一个。按下线控上的播放按钮后随之而来是《一生有你》这首歌: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伴随着这首歌的,我们两个还不满20岁的年轻人手拉手约定“一生有你”。

晚上我们三个坐在了老粮店里。

“斐嫂,你真漂亮,又显得那么小,羡慕嫉妒恨啊!李斐真有福气。”曹阳一边吃一边说着。

“你过奖了,我应该叫你姐姐才是啊!”

“你多大了?”

“十六。”张静的脸红了。

“啊?李斐,你真不是东西啊,童养媳吗,人家才十六岁啊!”曹阳惊讶的眼神和大嗓门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周围就餐的人和服务员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张静漂亮的草莓棉拖轻轻的踩在我的脚上。曹阳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

“你听错了,是十九。”我很认真的反驳道。

“没听错啊,是十六。是吧,斐嫂?”曹阳默默的说着。

“赶紧吃吧,米饭免费!”我无奈的对着曹阳说。

这时候我已经做好准备如何哄张静开心,或者转移话题了,没想到张静倒也觉得无所谓,腼腆的笑着。

当我们吃过晚饭从饭店走出去的时候,旭光和他的舍友们迎面而来,还离得很远的时候曹阳又按捺不住了:“旭光,你来你来,这是李斐的小媳妇儿。”

旭光红着脸,缩着脖子说:“大嫂好啊,确实挺瘦挺小的,但是漂亮气质好啊,斐哥多有眼光啊。”

“人家才十六,你说李斐牛不牛?”

“斐哥刚十九,这不很正常嘛!”旭光看到我脸色比较尴尬,替我解围。

我实在不想让张静跟着我一起尴尬下去,迅速带着她回到了宾馆。

在宾馆里张静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明天要穿的情侣装,从上衣到裤子,然后到鞋子,甚至连袜子都是情侣的。

“我走遍了整个动物园才配齐的,人家腿都酸死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张静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嘟着嘴说着。

“宝贝儿,苦了你了。”我把张静抱在怀里,深情的吻了她的额头。

“不苦,我爱你。现在给我们俩买情侣装,将来还要给我们的宝宝买亲子装,我妈妈就这样子,经常是一个人做这做那。你会让我一个人吗?”她深情的望着我,温柔的说着。

“不会,我们都约定好了一生有你,不是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眼泪决堤,就让眼泪流吧,因为是爱的眼泪,那是幸福的。

当晚我放弃了看足协杯决赛的直播,全部的时间我们依偎在一起。

现在这种单纯的爱还有多少?如果有了,请我们一定要珍惜。请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勇敢的接受,勇敢的去爱,不管后面的路是否崎岖坎坷。

第二天我们穿着情侣装,走在校园里,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校园里人来人往,各种活动足以引起张静的兴趣,走在荟萃湖边,湖水美至极,垂钓的老教授表情淡定且安逸。

湖边的一个素描师姐在招揽生意,画一张20元。这个师姐高超的技艺把我和张静与荟萃湖留在了那张画纸上,这张画一直被张静留着,一直到现在。

晚上学校的影院放映《星语星愿》,张静很想看,我知道这部片子的威力,张静的眼泪是说来就来的,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宠爱。我准备好了纸巾,结果《星语星愿》因故不能播放,我很是窃喜,改为新上映的日本电影《两个人一起走的路》,结果这部电影的威力十倍于《星语星愿》,给张静擦泪是最深的记忆。

时间好快,转眼间张静就要回北京了,临走的前一晚,抱着我从未放开。第二天早晨,当我们挥别的时候,张静强撑着言笑。当那辆帝王级大巴离开的时候,小小的失落。离开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张静的短信:眼泪,忍住眼泪不让你看见,我在改变,孤单的感觉,你从不曾发现,嘿嘿,不哭,爱你。

这个时候我从未预感到后面的曲折,那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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