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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异魂初现

呼——

猫小三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衣服换好了。

看看门口,一直没有响动,天行怎么一直没过来?

嗯,或许是不太方便吧。

猫小三自我安慰地点点头,整理好仪容,开门向楼下走去,天行那家伙肯定又要拿我打趣了,猫小三这样想着,脸上却不觉露出微笑。

蹦蹦跳跳到了楼下,小孩子的家人正等在那里,连连给猫小三赔不是,猫小三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安慰这两个吓坏了的小孩子,眼睛却不时扫着四周……

天行呢?

猫小三仔仔细细地把大堂里的每个角落都环顾一遍,的的确确,没有看见天行的身影。

是上楼取东西了?

猫小三心中有点不明的焦虑,转身跑上楼去,推开天行房间的门。

门没锁。里面也没有人。

默默走到屋子中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猫小三觉得浑身无力,脑中一片空白。

他到哪里去了?

往常,若是要出去,总会提前打声招呼的,莫不是……

猫小三一拍脑门,莫不是他去给我买新衣服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着,猫小三一下子站起身来,匆匆地往门外走,对,到街上看看,再到附近的衣店看看,如果还是没有,再……

哎呦!

慌里慌张的猫小三刚冲出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

猫小三抬头一看,喜不自胜,这不是天行还是谁。

“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猫小三边说边偷瞄邵天行的手,只见他两手空空,并未如猫小三所愿。

猫小三有点小沮丧,还没来得及数落他方才跑到哪去,邵天行便匆匆抛出一句“跟我走”,在前面大步开路。

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息,乌云满空,让人压抑地喘不气起来。

邵天行走得飞快,猫小三在后面吃力地跟着,小花似乎也觉出气氛不对安静地紧随。

出了什么事吗?

见邵天行一脸凝重,猫小三也没敢问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但想了半天,仍不了了之。

“今天该不是有暴雨吧……”

“看样子是吧……”

街上的摊贩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躲避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邵天行却没有停下来的势头,继续往前走着,一直到了一辆停在街角的马车前。

车夫迎上前来,邵天行自然地走过去,对那车夫说了些什么,又给了他些银子,车夫便笑呵呵地走了。

“你买马车啦?”天行的独断专行并没有让猫小三觉得惊喜,反而让她突然有点生气,仿佛没有得到应有的信任和尊重,紧跟上去,道,“怎么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要是我们坐马车,那小花怎么办?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还和小花一起,你自己坐……”

“本来也是我自己坐。”邵天行看着猫小三,平静地打断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猫小三还是第一次看到天行用这样陌生而疏远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如同陌路人一般,不由得有点心慌,强压住怒火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天行没有回答,只是独自上了马车,架起车来就走。猫小三连喊了几声“喂”却不见天行理她,只好翻身上了小花,追了上去。

天行的马车走得不快,小花跟着并不吃力,两个人一前一后,彼此冷战着。猫小三觉得烦躁,她不明白天行怎么总是是而亲密,时而疏离,无意中做出那么多让人觉得温暖的事情,却又有意地做出这么多让人心寒的事。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看着靠在车上眼神直直望着天空的邵天行,猫小三觉得心里难过,为他,也为自己,仿佛两个迷失的路人,彼此依靠着共寻出路,但又无法真正放下芥蒂,心无嫌隙。

路上的人渐渐稀少,天气阴沉地仿佛傍晚,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行进着,直到到了无人的小路上。

邵天行的马车停下来。

“你到底是想怎样啊?给我个说法啊?”还是猫小三先沉不住气了,冲上去气吼吼地质问天行。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吧。”邵天行冷着脸,从袖口里拿出一样东西。

猫小三怔怔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条件反射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果然,不见了。猫小三这才明白,方才那种隐隐的不安到底来源于哪里。

“说说吧,你倒是想怎样?”邵天行边说边把这个油纸包在猫小三的眼前一层层地展开,里面空空如也。

“天行,你听我说……”

猫小三的话被邵天行有些疯狂的笑所掩盖了,这笑中夹杂着无奈、自嘲、以及些许的失望和难过,猫小三看着邵天行有些扭曲的面孔,她知道,这些天来所建立的情谊、这些日子所一同经历的悲喜,以及大家极力维持的表面的亲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了。

“让我猜猜你会怎么说,”邵天行微微扶着额头,无不讽刺地笑道,“是会睁大无辜的双眼说我也不知道,还是叉着腰理所应当地质问我怎么偷拿你的东西,或者,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编造一个谎言,把我当做傻瓜么……”

似乎该说点什么,但又无可辩驳,猫小三哀哀地看着邵天行,似乎在请求他不要再说这些刺心的话,她不想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么不堪。

看到猫小三的眼神,邵天行收了悲哀的笑,平静地问:“地图在哪?”

“只要你带着我到了那里,我就会给你地图……”猫小三极力解释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地图就在她的心里她的脑里,她把那张地图焚毁就是为了让天行把她带在身边,而不是拿着图,就把她抛弃。是的,她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邵天行,她也清楚地知道邵天行带着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甚至清楚,他是怎样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她同样相信,人是会改变的。天行的改变,她看得见,她感受得到,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甚至有一度,她开始觉得,这些改变,都是为了她……

“给我,地图。”邵天行把手按在短刃的刀柄上,眼神清冷。

“天行,你相信我,只要你带我到了地图上的地方,我一定……”明知无用的最后的哀求。

“猫小三,”邵天行轻轻地打断她,悲哀的笑又淡淡地浮现而出,仿佛自语般喃喃地说,“你不要再耍我了,好不好。”

“天行……”邵天行受伤的表情刺痛着猫小三的神经,她抓着邵天行的衣角,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看,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邵天行看着地面,努力保持着轻松的语气,“你为何要骗我,我已不想追问,人在世间,总有说不得的苦衷,更何况,此事以后,你我也不会再见面了……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这地图对我有多重要,那是我拿性命换来的东西,自然承载着比性命还重要的意义。至于那是什么,我不想说,因为那毕竟是我自己的事。”

邵天行将猫小三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拽开,艰难地笑笑,“呐,把地图给我吧。也不要再跟着我了。对你,没有好处,真的。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或者,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路线去找青衣……怎样都好,总之,你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也请你尊重我,体谅我,不要再这样不知所谓地胡闹下去……”邵天行的喉咙发紧,一股难言的伤感涌上心头,即便早就该用这种方式,即便自己迟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但最终,却还是要用这明晃晃的刀尖对准她,以达到最初的目的,“给我地图吧,我也不想伤害你的。”

猫小三看到自己映在短刃上的影子,看到自己苍白的脸渐渐变得陌生,头开始阵痛,仿佛被什么操纵着,嘴角露出一抹决绝的笑,话语不听大脑使唤般的从口中清晰而出:“我不会给你地图,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反之,不如你姑且信我的话,把我带到该去的地方,到时候若是我违背诺言,你再下手也不迟。”

邵天行英眉微蹙,他并未想到猫小三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不,不如说,现在说话的人并不像猫小三。

“当然,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不过,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猫小三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此刻的自己似乎有点不受控制,头疼愈见强烈。

“猫小三,你……”邵天行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劲,一个你所熟悉所了解的人瞬间性情大变,的确让人倍觉诡异,不寒而栗。

“我什么?”猫小三仰起头,阴森森地笑着,眼神陌生,“要对我做什么道德批评吗?说我骗取了你的信任?说我让你失望了?呵,邵天行,扪心自问,你待我又有何两样?你真的信任过我吗?若你真的信任我,就不会拿着东西一声不响地走掉,如果你信任我,就不该拿着刀尖作为要挟。你真心地对待过我吗?如果是,就不该对我假意温存,而后又这样翻脸不认人……干嘛那副表情,我说的不对吗?把被人当做傻瓜,随意哄骗,不顾后果,甚至用情感作为要挟的人,恰恰是你吧!”

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开始噼噼啪啪地落下,由疏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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