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妖怪一口便要咬在李淳风颈上,屋外树上的人影甫动,疾如流星一般,瞬间已到了门侧,忽又一个旋身后退,再度隐藏回树上。
他这一落一起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纵使是那屋中的妖怪竟也没有发现。
香风乍起,原来又有第三人自夜色中飞来。
那人轻飘飘的踩在一棵树的顶上,忽然娇声一笑,竟然也是位女子。
她虽只是轻声浅笑,静夜中听来却说不尽的勾魂夺魄,摄人心神。
李淳风与小溜儿惊魂甫定,紧紧靠在一起,鼻端闻到一阵异香,那妖怪已然一脚踹开房门跳出屋外,叱道:“贱人!你屡次与我作对,今夜定不饶你!”
言罢飞身而起,一双鬼爪势如闪电,疾向树顶上的人袭去。
那轻飘飘的身影正是桃花仙娃,但见她纵身而起,娇声笑道:“罗刹鬼姬,我就是要与你抢,你又能奈我何?”方只说了一句话,她人已飞在十几丈外,果然好快的身法。
罗刹鬼姬一击不中,长袖一挥遁入夜空,紧随在桃花仙娃身后,两条身影追逐于夜幕之下,夜空中传来阵阵娇笑与厉叱,已然越来越远。
那树杈上的人侧目瞧了弃屋中主仆二人一眼,跃起身形,竟是去追那两只妖怪。
桃花仙娃与罗刹鬼姬身法虽然迅急,这一个人却比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起落间已然赶上她二人,却又刻意将行踪隐藏起来。
桃花仙娃飞行了半盏茶时间,忽然落下身形,去到一片空地之上,摆手道:“罗刹鬼姬!你不过才有几百年道行,竟然也敢与我斗?”
罗刹鬼姬也将双脚落地,冷叱道:“小小花妖屡次欺我,究竟为了何事?”
“我哪儿有欺你?”桃花仙娃嬉笑道:“不过是抢你几个猎物而已,你又何必心急呢?”她说的猎物自然是那些深夜路经此地的凡人了。
罗刹鬼姬道:“大家同在此山修炼,为何不能够互相照应,偏要你争我夺?”
桃花仙娃面色一寒,叱道:“我倒想与你相安无事,只是你这贱人,竟敢窥视引诱我白火师兄,要我如何饶你!”
“哈哈!”罗刹鬼姬仰天笑道:“他若是果真对你有心,任我怎么使尽伎俩勾引挑逗,还是不会有丝毫改变,你又何必担忧呢?”
“他自然对我真心!”桃花仙娃叱道:“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罗刹鬼姬冷哼一声,道:“他只怕早已变心了,否则怎么会躲在蟠龙山上,三个月都不来看你一眼?”
“放屁!”桃花仙娃叱道:“你懂什么?师兄他则心仁厚,几个月不离蟠龙山,只是为了报恩而已,你再要胡言乱语,我便让你魂飞魄散!”
罗刹鬼姬鬼爪一扬,冷冷道:“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她二人一个是有几百年道行的桃树精,另一个则是冤死了数百年的厉鬼,这般吵闹,竟然是为了争风吃醋,若真打起来,也只能斗个半斤八两而已。
“唉!”
忽有一声轻叹传来,两只妖怪正互相怒视了不放,剑拔弩张,眼看便要大战一场,闻听这一声轻叹,不禁齐齐转头侧目,只见有一团身影傲然立在一根树丫上。
夜风吹的树枝摇晃,那人的衣衫猎猎飞扬,他却象是长在树上的一片树叶,愣是不掉下来。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看来不过二十几许,长眉星目,鼻梁英挺,嘴角微微上扬,竟然带了三分笑意。
“你是何人!”罗刹鬼姬叱道:“鬼鬼祟祟定是不安好心!”
桃花仙娃嬉笑道:“贱人!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明明是个凡人!”
树上之人莞尔道:“人常道‘妖是痴情种’,今夜我可倒见识过了。”
罗刹鬼姬冷冷道:“妖是痴情种?难道世间就没有痴情的鬼么?”
树上之人一愣,又笑道:“这样看来,倒是我失言了。”
“自然没有!”桃花仙娃接口道:“我只见过你这样的厉鬼丑鬼横刀夺爱鬼,哪里有什么多情鬼?”
罗刹鬼姬厉叱一声,一双鬼爪便要往她身上招呼,桃花仙娃匆忙闪身,叱道:“贱人!都这时候了你还与我争斗什么?”
“我先取了你的贱命,再来收拾他与另外两人!”罗刹鬼姬冷哼到:“到时候看谁还敢拦我!”
桃花仙娃冷笑道:“你这贱人,真是不知道好歹!大敌当前,竟然分不清主次!”
罗刹鬼姬楞道:“何出此言?”
桃花仙娃道:“他若不轻叹一声,你可能够晓得他躲在暗处?”
罗刹鬼姬面色忽变,急道:“如此说来,他到是个厉害的角色!”
桃花仙娃道:“我二人联手,定然可以胜他,你这贱人,为何如此蠢笨!”
罗刹鬼姬怒视她一眼,却又匆忙转头去瞧树上之人,将一双鬼爪执在胸前,凝神戒备。
树上之人注视桃花仙娃一眼,莞尔道:“你倒聪明得很,我来就是为了取你二人的性命,劝你们最好不要负隅顽抗,否则只怕下场更惨!”
他将双手抱在胸前,虽然只是轻声细语,那两妖听来却震慑无比,罗刹鬼姬颤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树上之人笑道:“也罢,让你们死一个明白,不才方寸山聂小生!你二人还不就地伏法?”
罗刹鬼姬闻言竟然颤抖不已,桃花仙娃再也笑不出来,惊道:“竟然是聂小生!你就是害死西山鬼姥的聂小生?”
聂小生颔首道:“如假包换。”
罗刹鬼姬竟然跌坐在地上,桃花仙娃一把将她扯了起来,叱道?:“贱人!休要被他骇住了,还不给我起来!”
罗刹鬼姬颤声道:“西山鬼姥的道行远在我二人之上,她都死在他手里,我二人断不是他的对手。”
那西山鬼姥是一只千年榕树精,道行高深得很,洞府周围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小妖统统要听她的号令,数日前却降服在一位名唤‘聂小生’的少年手中,消息早已传开,也怪不得她要害怕。
桃花仙娃自然也晓得,心知逃是逃不掉的,大怒道:“你不试过,又怎么知道不是他对手?难道你果真要束手待毙?纵是要死也要与他大拼一场!”
罗刹鬼姬闻言竟然精神一振,两妖对视一眼,厉叱声中,已然双双冲上前去。
桃花仙娃掌中执出一对利剑,竟然砍向聂小生脚下的枝丫,罗刹鬼姬则将一双鬼爪刺向聂小生左胸。
她二人自知大祸临头,在劫难逃,举手间势如拼命,已然用尽了全力。
但闻哗啦啦一声响,那一截树干已被削断,枝丫滚落到了地上。
聂小生则旋身而起,优雅之极得跃到另一株树上。
她二人虽然迅即,竟连他衣衫也没沾到分毫,大惊之下再度上前,奈何他的身法实在高明,一连十余次都不能够近前。
“不与你们戏耍了,拿命来罢!”聂小生断喝一声,叱道:“三星灭魔,神兵助法!”只见数道灵符自他袖中飞出,瞬间便结成了一道符阵,将两妖圈在阵中。
罗刹鬼姬本就心虚得很,大惊之下急忙左冲右突,想要跳出圈外,却屡次被灵符逼回原地,侧目看看桃花仙娃动也不动,不禁叱道:“贱人!还不快与我合力冲出去!”
桃花仙娃将一双妙目连闪几下,颔首道:“我自然有办法,你过来我这边,待我祭出几朵灵花,咱们二人便借此遁走!”
罗刹鬼姬大喜之下跃到她身前,桃花仙娃将双剑交在右手,左手紧握了举在胸前,嬉笑道:“准备好了么?”
罗刹鬼姬急忙点头,双眼紧盯了那一只手掌,只待灵花一现,才好平安遁走。
桃花仙娃娇叱一声,忽然翻手一掌,竟然打在罗刹鬼姬胸前。
聂小生立在树杈之上,见状不禁吃了一惊。
罗刹鬼姬一心瞧了她的手,没想到她会有此一招,根本就躲闪不及,桃花仙娃迅即一剑刺穿她胸膛,又旋身踢腿,飞踢她腰部。
罗刹鬼姬只惨叫了一声便已气绝。
她虽是厉鬼,却寄身在一具女尸身上,元神既然已灭,身躯却被那一脚踢得撞向灵符,符阵顿时被撞开一个缺口,桃花仙娃飘身而起,早从那缺口中遁走。
聂小生叱道:“好个奸狡的小妖!”纵身两个起落,已然拦在她身前。
桃花仙娃满面惊悸,浑身颤抖,忽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叩首道:“小妖自知必死,只求公子一件事情。”
聂小生道:“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方才又背信弃义,残害同类,此刻还有什么话说?”
桃花仙娃道:“我的师兄白火,乃是一只善良的妖精,他在离此地不远的蟠龙山上修炼,公子日后若是见到了他,还请饶他性命!”
聂小生道:“天道轮回,自有其轨道。妖魔鬼怪只要不为害人类,我等修道之人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你这话多余了!”
桃花仙娃闻言竟然面有喜色,再度叩首道:“多谢公子!”
聂小生顿首道:“如此便上前来领死!”言罢摊开双手,掌中已然握了一方宝剑,但见他拔剑出鞘,桃花仙娃不禁呆愣住了。
只见那剑长约四尺,宽有三寸,柄上星星点点,想必镶嵌了不少宝石,刃上泛着紫色的光芒,映的方圆几丈内一片雪亮,也照亮了聂小生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剑方才被他抱在怀中,那些宝石的光芒被他袍袖遮挡住了,故而两妖都没有多加注意。
桃花仙娃颤声道:“八卦封魔剑!”
“算你还有一点见识。“聂小生道:“能够死在这一柄剑下也算是一场殊荣了。“
“是呀是呀!果然是好剑,今日小妖能够得见紫薇大帝的法宝,死而无憾了。“桃花仙娃微扬了臻首道:“只是能够死在公子的手下,却更加的荣幸之至呢,小妖这便甘愿领死!“
那八卦封魔剑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竟然现出了一张俏脸,蛾眉淡扫,双目含情,看来楚楚动人,她又用那娇滴滴甜腻腻的语声讲出这一番赞扬的话来,聂小生竟似看得呆住了。
桃花仙娃一双妙目凝视聂小生半晌,忽然立起身来,将一双长袖挥舞,只见满天桃花飘飘荡荡,纷纷洒落在他二人身上。
一阵夜风吹来,这满天花雨也被风吹得四散,聂小生将剑执在掌中,忽然闭起了一双晶亮的眸子。
桃花仙娃面露诡异的笑容,疾舞几下衣袖,竟然瞬间失去了踪影。
桃花已经落了满地,更有无数朵随风飘荡远去。
聂小生攸的张开双眼,叹道:“你大限已到,又何必装神弄鬼呢!”
剑光闪动,身影翩飞,他已急速刺出一剑。
静夜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他的剑尖上刺穿了一朵桃花,正是那桃花仙娃借以遁走的灵花。
桃花仙娃方才故意做作一回,只为了让聂小生放松警惕,她却要趁机逃走,哪知他早有了防备,也是她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
聂小生将那花取在手中,竟似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低头瞧了瞧满地的花朵,又瞧了瞧远处罗刹鬼姬的躯体,骤然长叹道:“几百年道行毁于一旦,为何妖怪总要害人呢!“
又叹一声,却已双臂连振,拔身而起,宛如玄鹤展翅,投身到了低沉的夜幕之中。
万籁俱寂。
李淳风与小溜儿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扶持着走到门口察看,只见空荡荡一片,早已没了那妖怪的踪影,不禁舒了口气,一齐跌到了地上。
“哎呀!不好了,咱们还是快走吧。“小溜儿忽然跳起来急道:“万一她再回来可怎么办呢!“
李淳风道:“对对对!咱们快走。“言罢一溜烟进屋背了书篓和包裹,拉着小溜儿便跑。
“少爷,还是我来背吧。“小溜儿被拉的一路跌跌撞撞,却还不忘了抢他肩上的包裹,李淳风急道:“小呆瓜,少爷难得发发善心帮你拿东西,你捣什么乱呢!“
“什么叫帮我拿啊?“小溜儿嘀咕道:“明明都是你自己的东西嘛,人家只不过带了一套衣服而已,没见过你这样出来游历的,要是我能扛得动,你还不连自家房子都搬来了!“
“你......逃命要紧,我懒得跟你吵了。“
他二人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是小小幼童,才跑了半炷香的时辰,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逃得太急,竟连灯笼也忘记拿了,暗夜中不辨方向,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算算跑出了足有四五里地,这才敢停下来歇一口气。
“老爷夫人保佑,天怎么还不亮啊?“小溜儿一边喘息一边叹气道:“咱们跑了这么远,它应该追不到了吧?“
李淳风大口喘息道:“她可是妖怪啊,咱们还是快接着跑吧。“
“可是黑漆漆一片,到底应该往哪里跑?“小溜儿搔首道:“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李淳风道:“翻过这一座山就到嘉陵江了,咱们跑这么远的路,不就是为了看看阆内十大美景么?“
“可是......“小溜儿道:“咱们方才跑得明明是下坡路啊,说不定日间的客栈已经不远了呢。要是聂大师他在这里就好了。“
“什么聂大师?“李淳风奇道:“他是何方神圣?“
小溜儿抚掌道:“聂大师就是‘聂小生’大师嘛!“
“你......你个小鬼头!“李淳风急道:“他害咱们被妖怪追,你还叫他大师?“
“他的灵符真的很管用呢,少爷你刚才没看见么?“小溜儿摇头道:“再说了,少爷你要不是跟他赌气,咱们又怎么会这么惨。“
李淳风沉思了半晌,终于垂首叹道:“你家少爷服了,以后再不胡乱跟人赌气,也不会不分轻重缓急了。“
忽然传来一声异响,竟是有人“噗嗤”笑了一声,主仆二人大吃了一惊,立刻跳起来拔腿便跑,小溜儿一边拼命跑着却还奇道:“少爷,那个妖怪干嘛要笑一声给咱们听啊?“
“小呆瓜,它一定是想玩猫捉耗子呢,笑一声让咱们先跑,它却在后面追着玩耍。“
小溜儿颤声道:“可是咱们真的能比它跑得快么?“
李淳风忽然停下脚步发起呆来。
小溜儿没料到他有此一举,一时刹不住身子,早已跑出了好几丈远,赶忙又绕了回来,奇道:“少爷,快跑啊!“
“溜儿啊,咱们不跑了!“
“为......为什么?“小溜儿没想他这时候会讲这样的话,被他骇了一跳,奇道:“干嘛忽然不跑了呢?“
“咱们可是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此刻逃得这么狼狈,纵使保住了性命也是很丢脸的。“李淳风道:“被那聂小生知道了只怕又要笑话一回。“
“可是再不快跑的话命都要没了!“小溜儿扯了他的手臂便走。
李淳风却道:“生死自由天定。它存心戏弄咱们,只怕是胸有成竹,咱们偏偏不跑了。“
小溜儿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但方才在弃屋中可谓九死一生,此刻虽然知道暗处中躲藏了一只妖怪,竟然也没怎么害怕了。
主仆二人互相扶持着,慢慢的踱起步来。
方走了几步,果然有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小溜儿早已钻到了李淳风身后,却还忍不住悄悄探头窥视。
那人的怀中不知抱了一件什么物事,缓步踱到李淳风身前,莞尔道:“我若果真是妖怪,你二人还不跑么?“
小溜儿听出了他的语声,早已跳上前去,一把扯住他衣袖,喜道:“大师,你来得正是时候!“
这人正是聂小生,他方才杀了两只妖怪,便赶来寻李淳风主仆。
“什么大师小师!“李淳风扯开他双手,摇头道:“他方才定然是看了半天的热闹,不然为何会讥笑咱们二人?“原来他早已听出方才那一声笑的主人是谁,故而才讲出那一番话来。
聂小生道:“我哪儿有讥笑你们?不过是看到了月夜美景,心情大好便随意笑笑罢了。“
小溜儿似乎恍然大悟了,连连点头道:“原来方才是你在笑?不是妖怪在笑!难怪我家少爷会知道了你在。“
聂小生莞尔道:“那两只妖怪早被我降服了,你二人这下可以放心了。“
“哇!“小溜儿拍手道:“大师你太厉害了,我对您的敬仰实在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淳风叱道:“小鬼!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
小溜儿急道:“自然少爷你是我的主人了。“
李淳风道:“那你干嘛要这么谄媚他?“他嘴上虽然责怪小溜儿,却已冲聂小生弯腰做了一个大揖,正色道:”多谢兄台相救,小弟不胜感激!“
聂小生举手拦住了,莞尔道:“先前并非有意戏弄你主仆二人,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李淳风奇道:“是何人要你这样做的?又是为了何事?“
聂小生:“只因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人的弟子,我日间所说的话,便是你师傅教我的。“
“我师傅?“李淳风奇道:“我自小便跟随家母读书写字,从来没有拜过什么先生呢。“
“你的师傅精天文数术,通风水占卜,着实是当世的一位奇人。“聂小生道:“他就住在蟠龙山下,嘉陵江边,你若是果真有心,不妨亲自前往拜见。“
“他为何要让你对我讲那些话?“李淳风道:“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会来这里呢?“
聂小生道:“方才我已说过,你的师傅精通占卜之术,即使随意卜卦,却也每每灵验,他既然能够算出你的姓氏名讳生辰八字,自然也能够推算出你的行踪来。他知道你天生聪慧过人,但性情急躁,虽往往因此而误事,却有胆有识,更有一身傲骨,这一番做法,无非是希望你戒骄戒躁,取长补短,日后也好有所成就。“
李淳风闻言不禁面现愧色,忽又瞠目道:“竟然有这样的高人!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为何要骗你呢?难道你不是甲申年乙亥月巳酉日辛未时出生?“
李淳风不由瞠目结舌,聂小生又道:“你果真做了他的徒弟,与我便也有了一些渊源。你日后自然会晓得了,现在天已经快亮了,你主仆二人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小溜儿急道:”大师你不与我们同行么?“
“这山中的两只妖怪都被我除去了,你二人不必担忧。“聂小生道:“我再送你们几道灵符,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一次可不要再扔掉了。“
李淳风方才听他一字不差的讲出自己的生辰八字,这一下可是彻底的相信了,闻言连忙垂首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一位奇人姓甚名谁?“
“此人姓袁名天罡。“聂小生莞尔道:“我与他有约,咱们就此别过了,日后自然还会再见的!“言罢再不理这主仆二人,径自飘然而去。
“袁天罡......“李淳风与小溜儿对视一眼,不由得各怀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