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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巫师的托付(1)

沛然莫御的能量自魔法网中涌出,在巫师指尖形成碧绿的光球,然后激射。巨大的石块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些细微碎屑在空气中飞扬。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完美的解离呢,思思。”巫师颇有些得意地称赞着自己,“接下来,再试试这个吧。”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这次她没有念诵咒语,双手在空气中急速颤动,比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紧接着,她的身影消失了,而在三十英尺外则同时出现了另一个“思思”。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果然一模一样。”在施法的巫师刚刚消失的地方传出她的声音,看起来她并未消失,仅仅是隐形。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当然,成功的拟像。”三十英尺外的那个“思思”回答,语调声音与巫师全无二致。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走过来。”隐形的巫师发出命令。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好的,如你所愿。”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拟像轻快地说,走了过来,她简直就是巫师的复制和翻版,白色的巫师袍在空气中拂动着,栗红色长发随意散开。她的神色、步伐、身体细微的晃动和无意间的习惯动作都和巫师本人完全一样,连施法者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大祭司说,这个魔法创造出的拟像和本人是完美重合的。除了不能攻击和施法外,它就是施法者本人。其相似程度,足以挑战“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之物”这一公认的哲学概念。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试试看。”思思起了个念头,她在心里发出指令,拟像转身朝神殿方向走去,隐形的巫师跟在后面。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她们从古老的树木间穿过,踩在厚厚的落叶枯枝上,发出轻微声响。巫师观察着自己的拟像,发现它同样也有着体重,并非一个虚空不实的幻影。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几分钟后,她们穿过树林,来到一座破败,然而依然宏伟异常的神殿前。它高达三层,有着金色的五边形穹盖,突兀的尖顶矗立其上,拔离地面近一百英尺。一只日轮形圣徽被托在最顶端,俯视周围层层叠叠的森林。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虽然如此醒目,巫师却知道这座神殿根本不会被外人发现。因为在这周围,有一个范围极大的魔法罩,阻断了外界生物观测和进入——与此同时,也阻断了魔法罩内的生物外出。这让巫师很不满意,她在神殿长大,十八年了还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仅仅能从书上阅读,从大祭司的只言片语中猜测。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大祭司是这座神殿的最高阶牧师,抚养巫师长大,教授她魔法,算是她的监护人和导师;同时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曾经见识过外面世界,并且愿意告诉巫师的人。他是一位老人,很老很老,老得不知道年龄,巫师只知道他说起几百年前的事情仿佛亲身所历,清晰无比,偶尔还会露出“三百多年前我如何如何”这样的口风。如果他不是光辉之神的大祭司,而光辉之神又最憎恨亡灵生物,巫师简直都要怀疑他是死灵。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这个魔法罩,就是他在很多年前布下的。巫师曾经屡次请求他施法撤去,但大祭司总是断然拒绝。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时机不到。”大祭司每次都如此回答,他年岁既长,又精通预言魔法,说起话来往往高深莫测,暗含机锋,让巫师摸不着头脑。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当你自己能打破魔法罩的时候。”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想到这里,巫师就忍不住叹气。以她学习魔法的进境速度,要达到这个目标,至少还需要七八年时间。这也就是说,她至少还需要在这块方圆不足一英里,周围的花草树木、砖石瓦砾,甚至墙壁上的花纹数量都清楚无比的地方再呆上七八年。这可绝非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这成为她学习魔法的动力之一,而这也是大祭司所希望看到的情景。每天早晨,巫师都会在神殿外的树林中练习魔法,而大祭司总是在旁边指导。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不过今天却是例外。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巫师和她的拟像一前一后踏上台阶,拾级而上。门口守卫的中年牧师看了拟像一眼,立刻厌恶地将目光移开了。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隐形的巫师命令拟像继续前进,而她自己停了下来。在这个神殿里,除了大祭司之外,其他牧师都非常不喜欢她——准确地说,并非简单的“不喜欢”,而是一种敌视和惧怕的混合体。对于自己为何招致如此反感,巫师也莫名其妙,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记事起便是这个样子了,仿佛她是被诸神诅咒之人。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他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幼年的时候,她曾经问大祭司。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被询问者眉头紧皱,显然他很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思思,记住,人并不需要他人的善意。”他说,“随你自己的心意行事就是了。”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可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并非任何事物都有缘由,尤其情感这种东西,往往是没有‘为什么’可说的。”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也就是说,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没有原因,是吧?”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或许是如此。”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她不再询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也不曾提起。只是至此之后,牧师们就发现生活变得不安全很多,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危险降临,比如走在路上突然被绳子绊倒,进门的时候突然身体变高变大——这导致头会重重地撞上门框,在说话的时候莫名其妙狂笑不止,甚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大甲克虫……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而且随着她年岁渐长,在魔法上的造诣越来越高强,各种稀奇古怪层出不穷的花样也就越来越多。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塑能魔法上几乎是个笨蛋,到现在连最基本的火球术都不能释放。所以神殿的牧师们虽然经常鼻青脸肿,却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巫师本人也很清楚分寸,目前大祭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干涉,但超过限度则就不好说了。以她目前的能力,还远远不足与导师对抗,而且她也不希望如此,毕竟,大祭司是神殿中唯一善待她的人。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此刻,隐形的巫师正静静地站在台阶上。拟像按照她的命令前进,很快身影就从视线中消失,守卫的牧师似乎长长舒了口气,松懈下来。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然后他听到虚空中传来一个音符。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那个音符简截、低沉、冷冷刺骨,仿佛千年寒冰制成的匕首,透着斩断一切的锋锐和坚决。牧师激灵灵打了个颤,刹那之间,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仿佛被飓风横扫过的大地,所有的知识、记忆、情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他茫然地站着,不知所措。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丧失思考能力未尝不是幸福吧。”巫师轻轻说,看着牧师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不过别担心,一个有限祈愿就足以让你恢复,大祭司会这个魔法。我想,你会学着以后在守卫时更加小心一些,对吗?”

<div style="display:none">www.cmfu.com发布</div>  她轻轻地走上了台阶,进入神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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