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成协跳出来质问张子胥如何才能让大伙儿不死,而黄玉升害怕鲁成协惹祸上身,赶紧呵斥。张子胥知道要在军中立威,让大家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需要杀鸡儆猴,于是一挥手说:“不要紧,让他说。”鲁成协把心一横说:“末将想知道,张大人有什么办法保证大家的性命。”张子胥哼一声说:“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咯?”鲁成协说:“末将不敢,末将只不过想问得清楚一些。”张子胥说:“那么你觉得要怎样才算是清楚呢?”鲁成协一挺胸膛说:“还请张大人露两手,叫大家也开开眼界。”,章子胥仰天哈哈大笑说:“就凭你?好,我就让你开开眼界。”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高台上欺到鲁成协面前,左手封住他的领口,右手抓住他的腰带,一使劲,将鲁成协举在头顶,远远地掷了出去。整个过程如电光火石般迅速,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而鲁成协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十几米开外。鲁成协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喃喃地说:“这是什么妖法?”张子胥哼一声说:“你要是不服,只管放马过来!”
鲁成协恼羞成怒,虎吼一声冲了过来,他抡起醋钵般大的拳头,向着张子胥脸上直砸了过来,拳头上带起了呼呼的风声。张子胥也不退让,运足真元伸左手一档,砰地一声,硬生生地架住了鲁成协挥来的拳头。不等他反应变招,立时变拳为抓,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探出,又是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铁塔般的身子举了起来,向外一扔。这一回却是扔向了人堆里,吓得兵士们赶快往旁边躲闪。仍然还是有几个没来得及躲,被鲁成协笨重的身子压在了下面,疼得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鲁成协被连摔两下,心头火起,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哇哇叫着又冲了过来。张子胥不等他冲近,突然又是一下,迅速钻到他怀里,左手一拳打到了他的胃部。鲁成协尽管皮糙肉厚,还是被这一拳打得钻心疼痛,胃部一阵痉挛。张子胥迅速在他的胃部、腹部及两肋连击了七、八拳,直打得鲁成协龇牙咧嘴,还没喊出疼来,又被张子胥一个侧踢,踢得倒飞了起来,摔在人丛中。鲁成协强撑起半个身体,突然觉得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刚才挨的那几下,已经叫他受了内伤。
张子胥看也没看他一眼,大声说:“还有谁不服气的,只管站出来!”众人见鲁成协被张子胥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哪里还敢站出来挨打,一个个站着不敢吭声,生怕这新来的统领找上自己的麻烦。张子胥大声说:“好!大家都服气,那就好办。我刚才说了,只要大家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保证大家不会死的那么容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方法,好好地练,到时候,就只有他们死得份!谁要是练兵偷懒,这就是他的下场。”说着一脚踢在一根支撑高台的柱子上面,那柱子砰地断成两截,上半截呼地飞了出来。张子胥跟着跃起,又是一拳砸在飞起来的那半截柱子上,半截柱子砰地又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众兵士见那柱子有碗口粗细,却被张子胥一拳砸断,心中都惊诧不已,虽然是有几分害怕,却也知道了这个新来的统领的确是有大本领的人。
张子胥知道这一下把大家都震住了,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以他籍籍无名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得到令行禁止。他大声说:“大家都明白了吗?”众人高声回答:“明白了!”张子胥说:“好!现在解散,各队带回继续操练!”又指着鲁成协对黄玉升说:“你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大帐里面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大帐。
鲁成协被抬到了大帐,张子胥已经将一粒治伤的丹药化到一碗水中。他把碗递给黄玉升说:“治内伤的药,让他喝下去。”黄玉升赶紧谢过大人,给鲁成协灌了下去。鲁成协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腹中升了上来,身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张子胥摇头说:“可惜你没练过内功,不然这颗药下去,好处还不止是治伤。也罢,念你勇气可嘉,本统领就成全你吧。”说着食指伸出,用真元引着药力在鲁成协身上的主要经络中转了一圈。鲁成协顿时觉得周身的疼痛完全消解,浑身上下很是舒服,又惊又喜,心中却对张子胥死心塌地的服了。张子胥察言观色,知道他心中已经服了,故意说:“怎么样,现在服气了没有?”鲁成协翻身拜倒,大声说:“大人本领高强,末将服了!末将刚才冒犯统领大人,还请大人发落。”张子胥哈哈大笑说:“服了就好!不过你一个人服了还不行,我还要你去帮我带好这些兵,让所有的人都服了,那才是真正的服了!”鲁成协听到还能带兵,心中高兴,赶紧说:“末将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子胥说了:“好,你先下去吧。”
鲁成协退出大帐,张子胥对黄玉升说:“我要你办一件事情。”黄玉升对刚才张子胥的行为也是又惊又佩服,赶紧说:“适才大人技惊四座!末将也是十分佩服!大人有什么吩咐,末将一定尽力去办。”张子胥点头说:“嗯!我那两手也是逼出来的,不这么搞一下,大家伙也不会乖乖听话。”他掏出一张纸递给黄玉升说:“这是我昨天拟定的编制方案,你先按照这个编制去改组队伍。花名册上的一百多个在职营官,你按照他们的官职大小分别按插进去,把人先带起来。这里还缺了两百多个中、下级营官的名额,先从士兵中间挑选身手灵活、有头脑的人出来顶着。我过几天会把所有的营官集中起来训练,能行的就留下,不行的就去掉官衔回去当兵,无论现在官职大小,一律一视同仁。告诉他们,要想留在这近卫营里头,就得给我玩命地练。想走也容易,我会让他横着出去。”黄玉升答应一声,接过那张纸来一看,只见上面从大到小列出了团、营、连、排、班五级编制,最小的班有十个人,安排一名班长;每四个班组成一个排,安排一位排长;然后四个排又组成一个连,四个连组成一个营,分别设立连长、营长等职务,每个营大约有七百多人。另外还有一个两百人左右的直属大队,直接归属近卫营统领指挥。
黄玉升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编制方法,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他有一点迟疑,毕竟擅自更改禁军编制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张子胥见他迟疑,就说:“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其实张子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它对于唐国的军队编制以及训练方法一窍不通,好在前世还服了几年兵役,对于班、排战术之类的步兵训练还是有一些了解。一想干脆就照这个来吧,于是拟出了这么一张编制表。张子胥又说:“直属队的人你先挑出来,就要那些身体弱、年纪大或者小,谁也不愿意要的人。本统领要变废为宝,让他们好好地瞧瞧!对了,就要刚才那个大个子来当队长。”黄玉升迟疑着说:“大人,重新编制倒是问题不大,就是兵部的饷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关了,大家伙的心气儿不高。”张子胥想想说:“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些银票,你拿去换成银子,先每人发上几两。其他的,我再想办法。”说着把身上的一万多两银票拿了出来,递给黄玉升。
黄玉升领命去了。张子胥问一个亲兵:“你知不知道九玄居在什么地方?”那亲兵点头说知道。张子胥说:“好,你带几个人跟我去一趟九玄居。现在就走。”一行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张子胥刚开始骑马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也就顺了,能跟得上大家的速度。不多时,便来到了九玄居的大门前。
一个亲兵进去通报:“掌柜的,快去禀报你们当家的,就说游骑将军、近卫营统领张大人来访。”那掌柜赶紧将张子胥等人迎到屋里喝茶,一边通报刘当家的。张子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正要喝,突然看见窗户边那个点着檀香的香炉有些古怪。他走过去仔细查看,发现这是一个琉璃鼎,既可以用来炼丹,也可以用来炼器。心想是谁把这个宝贝拿来当香炉使了?当真是天助我也!用它炼上几炉培元固体的丹药让近卫营的人服用,那是再好不过!当下也不动生色,仍旧坐下喝茶。不多时,刘当家的立刻赶来,热情地跟张子胥打了个招呼:“哎呀张大人,又失远迎啊!”掌柜的赶紧介绍:“这是我们九玄居的刘当家的。”刘当家的自报家门:“刘启光。”
张子胥点头说:“刘当家的,欠我的几万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刘启光一惊,笑着说:“张大人取笑小人吧!小人跟张大人今日方才初次见面,欠钱一事,从何说起呢?”张子胥摇摇头说:“刘当家的记性不好,我给你提个醒。前几天你这里收了一块上等鸡血石,才付了两万两银子。可有此事?”刘启光明白了,笑嘻嘻地说:“啊,这个事情啊!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鸡血石是前缘寺的法相大师差人送来的,怎么又与张大人又联系了呢?”张子胥说:“法相大师是替我卖的,不过他老人家忠厚老实,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
刘启光不悦地说:“张大人,法相大师叫人来卖鸡血石,我刘启光可没有骗人。两万两银票那可都是宝通行出的,不仅在我们唐国,就是整个中原大陆,那也都是见票如见银的。张大人可不能胡说。我九玄居栽不起这个跟头。”张子胥哈哈大笑说:“银票是不假,可是这价钱起码被你砍了一大半,又怎么算?”他其实也不知道那块鸡血石到底能买多少钱,但是他前世的销售经验告诉他,肯如此爽快地出出来的价钱,一定是大有问题的。刘启光突然有点心虚,他一见那块鸡血石就知道是珍品,经高手匠人好好打磨,成品的价值要在十万两银子以上,其他切削下来的碎片,也可以赚回来万把两银子。他只开了两万两的价钱,的确是有点过分。但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撑着:“张大人,银子虽然少了点,可是当时就是定的这个价钱。哪有再来反悔的道理。”
张子胥摇头说:“本来呢,你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价钱谈好了,自然不应该事后再来反悔。唉!可惜啊,我原来是想交上刘当家的这个朋友,介绍几桩大生意给你做做。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来人啦!去通知聚宝斋,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刘当家的,告辞了!”说完作势要走。
刘启光赶紧拦住说:“张大人,请留步!请留步!小人怎么敢得罪了张大人您呢?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张子胥问他:“怎么个商量法?”刘启光还真的不敢得罪禁军的人,要不然以后的生意怕是不太好做。可是到手的宝贝又不肯吐出来,一时间还真有点为难。张子胥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掏出自己从西圣山上带来的七、八块宝石来,一一摆在桌上。慢慢地说:“刘当家的,本来呢,是想把这几件东西卖给你九玄居的,只是你这么不爽快,本统领可没了耐心了。”刘启光看见那几块宝石,眼睛都直了。他是行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比前几天收的那块鸡血石还要好上几倍。如果叫高手好好打磨,再转手卖出去!这下九玄居可就要赚翻了。他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说:“张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张的人可不可以将这几件东西留在九玄居,小的保证给您一个合适的价钱。”
张子胥假装沉吟一番说:“那刘当家的看看能给多少钱哪?”刘启光盘算一阵说:“五十万两。”张子胥哼一声,对亲兵说:“收起来,我们走!”刘当家的急了,赶紧说:“张大人,张大人,你看要多少银子?”张子胥说:“一百五十万。”刘当家的急得一头汗说:“张大人,不是小的叫苦,您这几件东西好是好,可是都是原石,还没有打磨过。小的花钱收进来,也是有风险的。万一打磨得不好,那可就亏大了。所以这一百五十万的价钱,确实是太高了些。您能不能再让点儿?”
张子胥知道不让他赚点钱也不行,况且他也是急着用钱。就说:“好,看你刘当家的这么诚心,今天这门生意我就跟你做了。一百二十万。”刘启光咬咬牙说:“好!就一百二十万。不过张大人,九玄居里没有这么多现钱,能不能先支付五十万?余下的七十万,三个月之内一定付清。”张子胥说:“好,你立个字据来。我想以刘当家的身份,也不至于赖帐不还。”当下刘当家的取来五十万两的银票,当面点清之后,封到一个袋子里,再写好一张欠银七十万的条子,签字画押之后一起交给张子胥,这才叫人把那几块宝石收了下去。两个人再寒暄一阵,张子胥站起身来说:“刘当家的,本统领军务繁忙,这就告辞了。”刘启光赶紧站起来送客。张子胥走过那个香炉,故意咦了一声说:“这个香炉倒是有点意思。”刘启光何等精明,赶紧说:“张大人喜欢,就把这香炉带回去吧,就算是小的的一点心意。”张子胥回头看着他说:“刘当家的,这合适吗?”刘启光说:“合适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呢!”干脆亲自动手,将香炉拿起来,拔掉没燃尽的半截檀香,再倒掉里面的香灰,亲自递了过去。张子胥装着不在意说:“那就谢谢了。告辞!”叫一个亲兵收起来,迈步走出了房门。
回到近卫营,张子胥要回了那个琉璃鼎,又将银票交给黄玉升,吩咐他拿一部分钱去置办猪牛羊肉,增加士兵的营养,另一部分用来购置各项物资,尤其是训练中需要大量使用的消耗品等等。黄玉升点头说:“大人,有钱就好办多了。”张子胥点头说:“是啊。对了,你另外拿出几万两银票来,换成银子,每个人发上十两,营官们加倍。我知道兵部的饷银两个月没关下来了,这些钱就算是我送给弟兄们花的。兵部那边,给我每天派人去催,要是不给,就给我闹事!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闹都行。天塌下来我兜着。”黄玉升已经对这个新来的张统领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爽快地答应,下去布置人手,分头行动不提。
直属队的人已经挑出来了,鲁成协带着这两百来号人正在操练,看见张子胥走过来,赶紧整队。张子胥一看之下,不禁摇了摇头。这两百来号人大都是面黄肌瘦,最老的胡子都白了,佝偻着腰;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稚气未脱。甚至还有七八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废。说是老弱残兵一点也不过分。张子胥叹一口气,把鲁成协叫过来问他:“你知不知道,整个队伍里有多少人是这个样子?”鲁成协说:“大人,不能打仗的人有三、四百,不过最差的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张子胥说:“你把所有四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残废的、呆的傻的都挑出来,等黄副将发了银子下来,就遣散了吧。不足的兵源,我另外再想办法。”鲁成协答应着去了。
张子胥乘着没事,一个人出城去察看地形去了,他要找一个适合近卫营驻扎训练的地方。由于使用了疾风符,没用几个小时,他就把新安城外方圆百里的地方跑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个数。当晚,张子胥又来到宫里,跟长公主见了面。长公主听到他已被任命为近卫营的统领,心中又惊又喜。张子胥说:“晓君,我跟你说,和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只要你走出这个地方,你就会陷入重重危机之中。周国和新国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加害于你,而你的安危,很大程度上就要取决于这个近卫营。所以,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情。第一,你去跟你父皇说,要到近卫营去看一看,最好明天就去。这样,很多事情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来了。第二,兵部扣着近卫营的银子不放,兵器、甲胄也大部分没有发放。第三,近卫营的三千人里头,有三、四百人都是老弱病残,根本不能打仗,我已经叫人将他们遣散了。这缺的兵源,还得叫禁军各部补上。这些事情,只要你到兵部和禁军去敲敲他们,谅他们也不敢不办。另外就是,我想把近卫营拉到城外去训练,这件事情,我会上书启奏皇上,你也帮忙跟你父皇说说。具体怎么说,你见机行事。还有,晓君,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不能来看你了。”
长公主将张子胥所说的一一记了下来,听到他说要离开,就问他:“夫君,你要到哪里去?”张子胥搂搂她的肩膀说:“近卫营的人身体太差,我要去找些药来给他们补补。这件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你不要告诉别人。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近卫营的黄玉升,他办事牢靠。”公主点头答应。张子胥说完了事情,又跟公主闲聊了一会儿,就亲亲她的面颊,退了出来。
张子胥回到大营,告诉黄玉升说:“黄副将,我要离开几天,近卫营的事情就由你全权打理。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到城外挑选练兵的地方去了。”有口述了一份奏折,要求把近卫营调到城外训练,要黄玉升第二天交到兵部转呈上去。吩咐好了之后,他带上那个琉璃鼎,一个人出了大营。他准备立即启程回到西圣山去搜集药材,好好炼上几炉丹药来改造一下近卫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