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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可以帮个忙吗

刚刚进入7月,气温象刚刚燃起的炭火,呼地一下就升起来。堪提斯城好象火炉一样炙烤着城市内外的各种生物。护城河水汽飘渺,冉冉而起。透过水汽,巍峨的城墙、宽阔的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扭曲起来。一切变得虚幻不真实。

此刻,城门检查来往行人的卫兵懒懒散散地躲在城门洞阴凉处。即使如此,淋漓的汗水依然透湿了他们的胸甲。

“该死的鬼天气!”一个卫兵一边用袖口抹着满脸的大汗,一边呼喝着过往的行人,“那个推小车的,停下,检查!”

推小车的小商贩考多尔赶忙把小车停住。考多尔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到也英俊。一头栗色的头发,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不过脸上长年挂着小商人式的职业奸笑,隐约给人一种油滑的感觉。他一脸谄笑地走在卫兵面前,“军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地检查得这么严?”

“还不是曹霸那贼胚。”

哦,人群里一阵轻呼。看到起到了预想的效果,卫兵洋洋得意,“前天,德罗伯爵大人在阿拔斯山口包围了轩辕族盗贼的主力。经过一天的激战,不仅轩辕族主力被击溃,伯爵大人甚至亲手抓住了强盗头子曹霸。今天午时处决曹霸。”

听到了曹霸马上就要被处死,人们不禁一阵欢呼。“这么说,阿拔斯的金矿可以继续开了?”小商贩考多尔一脸的兴奋。

“是啊。”卫兵也是一脸兴奋,“从今以后你爱开多大的矿就开多大,愿意抓多少轩辕族奴隶就抓多少。从今天起,人类的荣耀重新照耀堪提斯。那些该死的轩辕族,肮脏下贱,只配在地下开矿。如果不是曹霸那个贼胚,这些令人作呕的黄种杂碎怎么会时不时地跳出来污染我们的眼球。感谢太阳神,堪提斯的地面上不会再有轩辕族恶心我们了。”

人们大声的欢呼起来,秩序略微混乱了起来。趁着这些许混乱,一个全身罩着宽大风衣的年轻人轻轻地穿过了城门。刚进城就好象很冷似的把连衣帽扣在头上。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见了。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年轻人很奇怪?”一个卫兵推了推身边的伙伴。

“有什么可奇怪的?不就穿了一身宽大的风衣吗?”

“这么热的天气,穿短袖都闲多,他怎么还罩这么大一件风衣?今天是处决曹霸的日子,可别出什么乱子。”

“你怀疑他是轩辕族奸细?放心,我看过他的面孔。这个人皮肤白皙,高鼻梁、蓝眼睛,绝对不是黄种人。而且经过城门的时候不带一丝臭气,你说天底下有洗过澡的轩辕族吗。是不是天气太热,你的脑子转不过弯了?”说完就是一阵暴笑。第一个卫兵也讪讪地笑了。

正午,城西校场,人山人海。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用盾牌隔开了狂热的人群。校场正中是一座巨大的刑台。刑台中间是一个打开的铡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冰冷的寒光,即使如此炎热的天气,也不禁使人心底感到一丝寒意。铡刀旁边的立柱上五花大绑着一个轩辕族汉子,应该就是曹霸了。曹霸不似普通轩辕族般矮小瘦弱,十分高大健壮,甚至比普通人类还要高出一个头。此刻浑身血污,神态萎靡,再也不符往昔统帅千万的绝世风采。

小商贩考多尔此刻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边东张西望的和熟人打招呼,一边跟着人群起哄。他这次进城是给城西杂货铺的约翰送魔法灯的。

考多尔祖上在堪提斯是很有名的大财主,家里开了好几个大金矿,可谓日进斗金。到了考多尔父亲——西蒙·考多尔那一辈,正好赶上堪提斯轩辕族大暴动,考多尔家的金矿没办法开下去,只好吃老本过日子。西蒙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天天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走马遛鸟。不几年,诺大的家业就败光了。西蒙也很适时机地得了肺痨一命呜呼。留给孤儿寡母的,只有乡下家徒四壁的一间茅草屋。考多尔的母亲含辛茹苦,依靠给人洗衣服、纳鞋底,勉强维持母子两人的生计。然而考多尔八岁那年,母亲终于积劳成疾,撒手人寰。村里人见他可怜——加上考多尔本人乖巧伶俐,嘴巴极甜——时不时会给他一些施舍。考多尔就这样跌跌撞撞,慢慢长大。

今年考多尔14岁,年初在家里一个角落的旧箱子的箱底发现了一张制作魔法灯的方子。考多尔家祖上开金矿的时候曾经掌握着一种制造魔法灯的密法。这种魔法灯加持着某种简单的魔法,利用魔法币提供的魔力驱动,发出的光柔和明亮,即使在水下也能正常的工作。而且魔力消耗极少,质量却比普通的油灯好很多。因为有这种魔法灯,考多尔家金矿的生产效率比堪提斯其他金矿要高很多。

考多尔照着方子制作了几盏魔法灯,送给了儿时的伙伴——城西杂货铺的约翰代卖。前几天,约翰传话过来说,这种魔法灯质量好,价格定得又不贵,很受城里人的欢迎,让考多尔多打几盏送过来。如此一来,考多尔更坚定了魔法灯生意的念头。

考多尔到达城西杂货铺的时候,约翰不在杂货铺里。杂货铺里的伙计告诉考多尔约翰在校场看热闹。少年人总是喜欢凑热闹的。考多尔把小车扔在杂货铺,忙不迭地跑到城西校场看行刑。

考多尔顺着人群往前挤了挤。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挤不上去。14岁的少年,个子还没有完全长起来。踮着脚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台上的情况。旁边一个穿着夸张的少年吸引了考多尔的注意。这个少年整个罩在一件灰褐色的宽大风衣里,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十分引人注目。风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看不太清楚面孔。如果仔细看,可以隐约看见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

“这么热的天,还包得如此严实,这个少年有病么?”考多尔十分奇怪。他凑到少年跟前嬉皮笑脸地说道:“朋友,天气很热啊。”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考多尔,有点迟疑地说,“我得了一种怪病,十分怕见阳光。”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看行刑台上的情况。此刻刑台上上来了一个礼官,趾高气扬地宣读着曹霸的罪状。

“大概快要行刑了吧。”风衣少年喃喃低语。说着,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个形状古朴的卷轴,嘴里低声念叨着某种古老的语言。卷轴泛起一丝七彩光芒转眼就暗淡下去,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死的,精神力不够。”风衣少年咕哝着骂了一句。

考多尔制作油灯的时候,曾经使用过魔法,知道魔法是需要消耗精神力量的。如果精神力不足,魔法就没办法完成。人类世界,魔法师的数量不是很多。修炼魔法需要名师的引导,过人的天赋,以及刻苦地修行。即使一个强大的帝国也寥寥不到100个中级以上的魔法师。堪提斯这样的大城市甚至连一个中级魔法师也没有,这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所以魔法师这种职业相当受人尊重。

然而对于考多尔来说,魔法师的吸引力却不仅仅如此。在考多尔看来,魔法师更是财产和富有的象征。当今大陆,最高额的货币不是金币,也不是天然水晶制成的水晶币,而是蓄积魔力的魔法币。魔法币的面值根据其中蓄积魔力的多少而定。

由于小巧并且使用方便的刷币卡的存在,即使普通人也可以轻松的使用魔法币。这种刷币卡,不过手掌大小的一半。只要把魔法币插入刷币卡上的卡槽,就可以轻易读取魔法币的价值。通过两张刷币卡的对接,即可完成两张魔法币魔力的转帐功能。很显然,相对于成袋沉重的金币,习惯于大宗交易的达官贵人、富商走贾更喜欢使用便于携带的魔法币。所以魔法币的使用在大陆上相当普遍。

魔法币的价值却远远不止它的货币功能,更重要的,是它的实用功能。自从魔法币出现以来,魔法师施放魔法可以不单纯依靠自身的魔力了,魔法币中蓄积的魔力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当然,魔法师也不能利用魔法币无限制施放魔法——魔法师的财力是一个问题,即使是魔法师,对魔力的耐受也是有限的。

随着魔法文明的逐渐发展进步,魔法币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宽广。层出不穷的魔法机械、仪器需要魔法币提供魔力作为驱动。考多尔制造的魔法灯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魔法币中魔力的生产途径多种多样。可以从猎杀魔兽获取的魔晶中提取,也可以从稀有的魔法矿脉中采掘,然而最传统、最普遍的方法却是魔法师利用自身的精神力转化的魔力补充魔法币。甚至魔法师的级数也根据其全力生产魔法币的多少而定。

一般来说,大陆上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大约在100金币左右。而价值100个金币的魔法币称为标准魔法币。所以拥有年产100个金币的能力就成了魔法师入门的门槛。魔法师协会规定,拥有年产一个标准魔法币能力的魔法师实力为1,可以称为见习魔法师。初级魔法师的实力需达到10,中级魔法师需要达到100,而高级魔法师更需要达到1000。也就是说,即使一个初级魔法师,一年的收入也至少1000个金币。无怪乎,大陆上流传着一句俗语:“魔法师是行走的钱袋,会呼吸的人力印钞机。”

“没看出来,您竟然是一个魔法师呢。”考多尔对风衣少年十分羡慕。

“我小时侯学过几种简单的魔法,了解魔法卷轴的使用方法而已,还不算一个魔法师。”

“您刚才使用的是什么魔法?”

风衣少年仔细想了想,说:“一种瞬移魔法,可以把我移动到人群的前列。这样看行刑就可以更清楚一些了。可惜我的精神力不够用。”

考多尔一脸的遗憾,“真是可惜啊,在这里,毛都看不到一根。”

听到这话,风衣少年眼睛一亮。想了想,对考多尔说,“如果你肯帮忙的话,我可以把咱们瞬移到人群前面。”风衣少年把魔法卷轴伸到考多尔面前,说道“握住卷轴的那一端,全力冥想。冥想就是......”

“怎样集中精神冥想我知道,我曾经使用过简单的加持魔法。”

风衣少年十分高兴,“这么说你有魔法天赋了,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

两个少年开始施展魔法。一人掌握着魔法卷轴的一端,考多尔全力冥想,风衣少年则低声叨咕着古老的魔法语言,试图利用考多尔的精神力释放魔法卷轴的魔力。魔法卷轴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七彩光芒立刻从魔法卷轴爆发开来,笼罩了两人的全身。周围的群众惊讶地大声呼呵起来。

考多尔的嘴唇只来得及做一个惊讶的“O”型,眼前的景象就变换了。瞬间移动的位置比考多尔想象的稍微靠前了一点。准确地说,两个少年竟然瞬移到了刑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目瞪口呆的刽子手,还有泛着幽蓝寒光的大铡刀,考多尔吓得脸都白了。他大声对他的风衣伙伴喝到,“错了,咱们移到刑台上了。”

“没错!就是要移到刑台上。”风衣少年一手揭开风衣,风衣下面苍白的人类面孔瞬间变换成一个年轻轩辕族的脸庞。他随手把风衣甩到刑台下面的卫兵脸上,另一手拔出了腰间的利刃,顺势割断了刽子手的脖子。

考多尔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轩辕族少年已经割断了曹霸的绳索和脚镣。刑台下面的卫兵随即呼啸着冲了上来。

面对几个全副武装,如狼似虎的卫兵,考多尔两腿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军爷,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骗的。”

刑台底下围观群众纷纷起哄,“杀了那个人类叛徒!”

几个卫兵抽刀劈向考多尔。轩辕族少年这时候也冲到了考多尔身后。见此情景,把考多尔向身后一带,一个侧踢,踢中一个卫兵的手腕,单刀就被踢飞了。接着轩辕族少年就势冲向了第二个卫兵的怀里,转手抓住这他的手腕,向右后方一挑,刀已经插入了第三个卫兵的胸膛。同时左手手肘向后一撞,第二个卫兵被撞下了刑台。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干净利落。

曹霸走了过来,面对刑台上仅剩的那个摆开拳击架势的卫兵,轻蔑地一笑,只一拳就把他直接轰到台下。这个雄伟的汉子就堵在楼梯口,和台下的卫兵们僵持起来。

考多尔看到暂时没有生命威胁,连忙跪倒在地,对台下的卫兵队长哭喊道:“就算我是叛徒,也得允许我投降啊!”

台下的观众见到了流血,更加兴奋起来,“杀死他们!”“把他们剁成肉酱!”的呼呵声不绝于耳。接着不知谁起的头,看客们齐声大喊“杀!杀!杀!”几千人地齐声喊叫气势竟十分惊人。

“老大,接着!”轩辕族少年把刀扔给了曹霸,“帮我挡一会儿!”

曹霸接过了刀,点点头。

轩辕族少年蹲到考多尔身边,对考多尔说道:“咱们再联手施展一次魔法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不,你是一个骗子。”

“看看台下,有多少嗜血的狂热看客,如果被他们抓住,肯定会撕了我们。”

“不,我才不上当呢!”

曹霸听到他们地对话,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如此孬种,一刀宰了,咱们杀出一条血路!”考多尔看到浑身恶臭的曹霸一脸凶象,心里害怕,连忙改口道:“我投降,我答应合作。”

轩辕族少年拉着考多尔向曹霸靠了靠,从怀中又拿出一个卷轴,准备施展魔法。台下的卫兵队长看出了形势的不妙——轩辕族们要使用某种魔法逃跑,曹霸又堵在楼梯口,一时之间冲不上去。他连忙从怀里拿出手弩,瞄准了台上三个人里最弱的那一环——人类叛徒考多尔。

手弩是一种灵巧的武器,弩的主体由精钢打造,弩弦采用一种特殊钢丝,十分坚韧。整个手弩采用30多个零件组成,结构精巧,既轻便,精度又高。不过,因为制作工艺的复杂,价格就很昂贵。在弩箭射中考多尔的时候,魔法终于发动了。刑台上活跃着大量的魔法元素,七彩光芒过后,台上的三个人不见了。除了一具尸体可以证明确实发生过一场打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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