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一把将马二的左手拽了过来,马二急挣,可怎么挣的脱小夜的魔爪?
马二只见小夜拿着那糁人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一阵晃动,耳边却传来小夜温柔无比、热情的发腻的声音:“你看啊,这不论是左手和右手,对你都很重要是不是?”
马二紧张的扭过去脑袋,斜着眼看那把匕首一会点在自己手腕处,一会又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吓的半死。猛然听到小夜这么体贴的话语连忙点头,嘴里不住的称是。
“……就算不重要,可是连骨头带皮肉的这么大一块砍下来,想必疼也疼死了吧?”小夜很同情的说:“就算疼不死,如果不能及时去看医生,恐怕你浑身的血也要流尽了吧?”
马二苦着脸直叫:“我有银子,我用银子补偿啊!”
“对啊!”小夜也很欣喜:“只是不知道你打算用多少银子来补偿呢?”
“我……我……我出十两银子!”马二几年来的积攒,估算了一下大约十两上下,于是连忙报了出来。
“十两?”小夜一脸的郁闷:“你的一整只手啊!就只值十两银子?!”
“……十两不少了。”马二更郁闷。他看着小夜那一脸怒其不争的可恶表情,简直就跟自己老爹二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十两银子不少了!这可是马二连蒙带骗从小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老本,这要在平常老百姓家里,十两银子绝对是一笔巨款,足够一大家子三、五年的吃喝费用。
可对于小夜来说,他还真体会不到十两银子到底包涵了马二多少的青春和热血。十两银子?也就大概相当于前世的五千块钱吧?嗯嗯,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了。
嗯?一个月的工资买一只手?这也太便宜了……
“你唬我啊?十两银子也就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小夜怒了。
“零花钱一个月就十两?!”众人一脸的羡慕,他们怎知那都是过去式,小夜如今是穷的要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的敲诈马二身上的油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小夜胳膊一扬,作势就要剁掉马二的左手。
“别!别剁!”马二死命的往回拽自己的左手却怎么也拽不回来,连忙加价:“二十,二十两!”
“你耍我!”小夜一瞪眼,却见马二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呜呜哭道:“我真的没钱了,你就放过我吧……!”
“……”小夜冷汗:这丫也太穷了!
“唉……麻溜的给钱吧。”小夜大呼倒霉,现在的混子也太穷了,丢死了黑社会的脸……
“我,我现在只有二两银子……”马二惴惴的说。
“二两银子你也敢出来赌博?!”小夜惊诧。
“……”众人再次冷汗,二两银子够赌几个月了,可按照刚才听小夜说话的那意思,二两银子还真是连人家零头都算不上。
“那就先打个欠条,谁有纸笔?”小夜挨张脸看过去,只见众人一个个都惭愧无比的低下了头。
“我们都不识字……”管平涌脸红的最厉害。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们?特别是你,你哥好歹还是个秀才,你居然一个字都不认识?!”小夜抱怨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写字的事实。
“你要干什么?”马二看到小夜从地上捡起一根草绳,死死的绑在了自己左手小指的根部大惧。
“帮你啊!难道你想失血过多而死?”小夜一脸的无辜。
“还是要砍?”马二头晕。
“当然,规矩不能破!就砍你一根手指便宜死你了,难道你还不知足?!”小夜看马二脸色蜡黄,便放低了声音柔声劝道:“你看,我的刀子很快的,保证不增加你多余的痛苦。”
马二看着小夜的右手五指颇有规律的上下抖动,那尺把长的匕首就在小夜的手指间展转腾挪煞是好看,眼花缭乱到一时间和众人都看直了眼。
众人心里都在琢磨:刀子怎么会自己转动?怎么就不会掉下来?那五根手指头怎么就那么灵活?怎么那么锋利的刀口一点都割不到?
小夜右手上的匕首舞的是越来越疾、越来越眩。突然,匕首化作了一道黑光掠过了马二的手掌上方然后消失不见。众人的眼珠子随着那道光看过去,突然被一股喷涌而出的血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马二撕心裂肺的痛嚎起来:“我的手啊!疼死我了!”
小夜恼怒:“别乱叫,什么你的手?明明就是一根手指!”
众人这才发现,马二左手的小拇指居然被小夜不知不觉中给削了去!那鲜艳的血液,眨眼间就染红了整个刀口喷到了地上,隐约间还能分辨那白的糁人的指骨和光滑无比的切口。
距离切口几厘米处,一根苍白的断指孤零零的斜躺在一片血红中……
“好刀!好刀法!”众人暗赞。可惜大家这难得统一的赞美,却只能卡在喉咙里却生生的不敢吐出来。
小夜嘿嘿一声怪笑:“还不快送他去包扎一下?我记得出去右转不远就是那个什么清仁堂。”
此时马二早已疼的晕死了过去,剩下的几个人心神大乱,茫茫然都杵在了那里正在发呆。在猛然听到小夜的话以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抬着马二直奔清仁堂而去。
小夜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后面心想:清仁堂既然是个医馆,肯定就有坐馆的大夫,那大夫既然能开方子,想必帮忙写个欠条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小夜心情不由大好。
小夜跟着一干人等进了医馆,也没管别人在那里忙活着包扎救人,小夜抱着一直在打瞌睡的“招财”四下打量着整个医馆内的布局。
清仁堂不大,一如小夜的想象四周全是由抽屉组成的木柜,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两个捻药的石头槽子,一旁支起的一个小泥炉,上面热气腾腾的不知道熬着给谁准备的草药。一个小伙计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捧着个石碗捣着着药粉,眼睛却好奇的看向另一边正在大呼小叫的马二等人。
小夜暗地里一笑: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学徒工了。这种小工据说极惨,首先他必须要做上若干年的仆役生活,其中什么苦什么累都必须忍受以后,然后才有可能有资格给师傅打打下手、做点杂活,最后能不能得到垂青学上一点手艺,那还要看自己的资质和师傅的心情……
当然,这时候师傅往往都留上那么几个绝招不教,直到等着自己被徒弟们伺候到老死之前,这才从某个神秘的犄角旮旯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给自己看的最顺眼、平时对自己最孝顺的那个弟子算是传下了衣钵。
之所以小夜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学徒工,那是因为在这些学徒身上,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地方一直让小夜赞叹,那就是:这些学徒不仅没有工钱还要倒贴!即使学成了手艺,赚到的钱也是归师父所有,他们只能拿到其中一部分的提成而已。想全拿?除非师傅说你出徒了可以自立门户……
“什么?!你想自立门户?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一般师傅们对于敢提出自立门户的,基本上都是这一个态度……
别问小夜为什么知道这些,前世小说看的多了,里面都是这么写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小夜正要去看看马二处理好了没有,忽然对面药柜旁边的青布门帘一掀,从内堂走出来个胖子。小夜下意识的看了看胖子的脸,两个人都不由愣住了:这个人,居然是前几年下山的陈大伯……
“……原来是自家人开的。”小夜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权当不认识,然后自己转身凑到了马二身边。
马二此时已经醒了,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般地左右“五水”齐下。
哪五水?汗水、泪水、口水、鼻涕水和手上的血水是也~
“醒了?好!”小夜一扭头,向四周的人问道:“谁会写字?帮个忙给打个欠条~”
管平涌几个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夜,后者却偏偏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挨个问:“会写字不?”“会写字不?”“你呢?”“啊呀,怎么都是文盲,一个会写字的都没有?那你们以后可怎么开方子啊?”
这一下,那些不认识小夜的学徒们冷汗也都下来了……
“我会写字……”早已凑到跟前看热闹的陈胖子无奈的站了出来。
别人可能不清楚小夜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当年在山上可没少看到头破血流的大小喽罗上门讨药时,门外趾高气扬飘过的小夜身影。
这一次也很明显,这个断了手指的马二肯定也是在小夜手里吃了亏,却还仍然欠下了什么才让小夜这般的不依不饶。
猫少是好惹的么?清风寨寨规前三条自小夜出生后不久早就改了,如今清风寨上下谁不背地滚瓜烂熟、倒诵如流、张口就来?
什么?清风寨头三条你没听过?那你可要仔细听着了,要不然肯定要在猫少手上吃个大亏!
第一条:猫少的行为,都是为了满足整个清风寨未来发展方向的需要;
第二条:猫少的意志,即是全体清风寨成员所努力达到的目标;
第三条:猫少,绝对是清风寨成员集体利益的综合代表。
小注:猫少荣山寨荣,猫少耻山寨耻等一百零八条细则参见寨规附表。
……
不能不说陈胖子手脚麻利、业务熟练,片刻的功夫,一张完美无缺的欠条就呈现在了小夜面前。小夜接过欠条微微一笑,转手又放在了马二面前道:“按个手印吧~”
极度的耻辱和恐惧中,马二沾着自己的血水在洁白的欠条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好好休息,有空找我掷两把。”说完,小夜在种种奇异的注视下,悠悠的抱着“招财”扬长而去。
嘿嘿,原来清仁堂是自家开的。这下连租用店铺的钱也省下来了,还有不少免费的伙计可以支使,实在是太让我开怀了!嘎嘎嘎~~
“招财”在小夜的怪笑中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状况之后,缩了缩身子继续瞌睡。而身后失魂落魄跟着小夜往家的方向漂移的管平涌,身上猛地一个激灵越来越觉得小夜的恐怖。
在小夜进入自己家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溱水县来了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名叫小夜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各个有心人的耳中。这些人包括:
所有的地痞:
“马二栽了。”
“怎么栽的?”
“原来那小子作弊。”
“你怎么知道?”
“把他废了的煞星叫小夜,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一把刀子据说耍的极好!”
……
黄家赌坊的工作人员和客户:
“你们家赌坊往骰子里灌铅,赔钱!”
“胡说八道,我们赌坊从来干过这种事。”
“还想蒙我们?管老爷的大舅子亲手抓到的,你们居然还不承认?”
“管他谁的大舅子,我们没见过,也不认识。”
“还想抵赖?叫马掌柜出来,我们要对质!”
“掌柜的不在。”
“兄弟们,他们不肯赔钱怎么办?”“告他!去衙门告他!”“走,去告他去”……
……
马家老少:
“我的儿啊!哪个杀千刀这么狠的心啊?!告诉娘娘给你作主啊!”
“倒霉…管,带来的一个小子…,他说他叫小夜!”
“难道是刚来的那个管文书的大舅子?”
“他二叔,马二他爹死的早,你可要为我们娘俩报仇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告诉过你先要弄清楚对方的底细才能去赌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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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几天状态不好,有几个问题自己想通了,也有一些还没想好。。。
请问:有没有高人来给指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