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霍木先给徐不走弄了点吃的,补充补充体力,然后直奔药铺,去买金创药。还好他记得和小月一起来请过一位马郎中给刘婶看过病,买药之前先去马郎中那里,向人家请教外伤的治疗方法。马郎中也没问是怎么回事,给他开了个药方,把中医如何治疗外伤的方法向他做了详细讲解,告诉他这些外敷的药怎么用,内服的药如何熬。霍木这才心里有了底:中医的治疗加上自己先进于这个时代的医疗知识,看来徐不走的伤势自己可以解决。
现在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创口怎么缝合。他记得手术缝合用的线好像不是普通的线,应该是肠衣,人的组织可以把肠衣吸收掉。(这个霍木没记错,一直到现在,肠衣线都是外科手术中最常用的缝合线,我会在作品相关中发一点资料,供大家参考。还有,高级的网球拍好多都是用肠线做的。)但是用的是什么动物的肠衣做线,这个霍木就不知道了。这倒难不倒他,外科手术用肠线缝合,不就是因为这些肠线是生物组织,能被人体吸收吗?这样说来,猪肠衣、羊肠衣甚至鸡肠衣都应该可以用。效果可能会有所不同,但大差不差就行了。这样,买药回来的路上,他又顺路买了几根羊的小肠。为什么不买猪的?因为他觉得猪小肠太粗。
回到得月楼,把徐不走的事跟刘君刘嫂说了,瞒别人可瞒不过他们夫妇,有些事情还要他们帮忙,只是告诫他们别让外人知道就是了。
接着自己赶紧制作肠线。具体怎么弄,自己还是不知道,最后仔细观察了小肠的结构,发现用竹片可以把肠衣上的脂肪等物去除干净。拣了段细的匆匆忙忙刮出了有一米多,放在炉子旁把水分烘掉,又在酒里泡了消毒,差不多可以用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有病毒和细菌,会不会对人造成感染。
把一根刘嫂用的钢针敲弯成月牙型(这个霍木绝对是在电视上哪里见过的,手术缝合针是弯的,因为肌肉组织可不和布料一样能随便捏起来,弯针更容易穿过),把肠线穿上,大功告成!
事先要做徐不走的思想工作,别说当事人了,句连刘嫂都反对:“人的肉能像衣服一样缝起来?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事儿?霍木你说的是真的?”
“大哥,这个好像你不太在行,我也从来没见过有拿针缝肉的。照你这么说,我身上的肉掉下去一块,你还能从猪身上拉块肉给我缝上?那人脑袋掉了也能缝了?”徐不走善于推理,立即就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高深医学。
霍木心里没底,但觉得缝了针只有好处没害处,极力要给徐不走缝合。目前这种情况,不能承认自己是初哥,要做出成竹在胸的样子来:“瞎吵吵什么?你小小年纪知道多少事?我师父是得道高僧,我从他那里学来的精妙东西多了去了,这缝合伤口算什么?我告诉你,我要不给你缝合,你这伤口,仨月都长不好!别磨蹭,准备好了,再咬咬牙,几分钟就挺过去了。”
“几分钟是多长?时间太长了我可受不了!”徐不走呲牙咧嘴的样子。
霍木不理他,让刘君放好徐不走的伤腿,刘嫂打下手,开始了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缝合手术。说是几分钟,这么个小手术让霍木费了半个小时,主要是没做过,不熟,需要仔细把伤口的肉对好,缝得要平整,这对霍木蹩脚的缝合技术可是个大考验。再加上徐不走哆哆嗦嗦地呻吟,霍木心里紧张得要死,手几乎要抽筋了。
终于完成了。霍木长长吁了口气,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又仔细看看针脚,还算整齐。把外伤药敷上,包扎好。手术成功。
刘君和刘嫂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咦!这个治伤的方法与众不同,要是真的有效果,那在德州也算得是外科的神医了!
“阿木,你这个手艺可真了不起啊,我敢说在德州独一无二呀!”刘君赞道。
霍木“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只能说在我大明独一无二,哈哈!”二人相对大笑。
徐不走身体素质不错,做完手术后睡了一会,就恢复了精神,躺在床上,向霍木讲了自己受伤的大致原因。
原来那日徐不走的确是从得月楼偷了东西,而且是偷了施世纶的东西。霍木帮他成功逃脱后,施大人的那个叫王大有的手下,却没这么容易就把徐不走放过,亲自率人追捕,有几次都差点抓住他,幸亏徐不走机警异常,每每被他躲过去。说起来这是一两个月前的事了。本来施世纶早已离开了德州,徐不走有些大意,昨天在路上遇到一位曾经参与追捕的本地捕头,结果差点跑不掉。
“你到底偷了施大人的什么东西?他何至于要这么苦苦追捕你?”霍木听着有些奇怪,有这么卖力抓小偷的吗?
“大哥,我偷了施大人的大印!”徐不走低低地道。
霍木这才明白,把人家当官吃饭的家伙偷了,不死命追捕你才怪!“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偷银子不成吗?偷了那石头疙瘩,不能使又不能当饭吃,你这是何苦来?那大印还了没有?”
“这事大哥就别再问了,有些事情小弟一时也说不明白。”
两人沉默了一会,徐不走又挑起了话头:“大哥,你这医术是怎么学来的?”
“我小时候跟师父出家,经常见他这么给病人动手术,也就学了些皮毛。”
“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我的一个朋友被石头砸断了一根腿,后来就残废了。你说这腿断了能不能缝上?”
“能,但要看伤势怎么样。做这样的手术需要精密的器械和神奇的药物,还需要精湛的医术。像我这样的,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的。也许将来,能有做这样手术的条件。”
因为徐不走的伤,霍木在德州又多呆了一天。转过天,霍木着人到街上雇了一顶大轿,把徐不走藏在轿子里,自己骑上御马,回东十村过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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