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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陇西毒郎·满腹智计谁敢用

却说孙策认项羽为义父之后,两人自然更加亲近,作为见面礼,项羽更是将当年自己独创的一套“霸王枪法”传授给孙策。说来也是凑巧,项羽这套霸王枪非得是像他这种天生神力的人才能够修炼,即便是能够挥舞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的关羽,也不行;偏偏孙策还就是那么一个拥有着一身神力的怪胎,加上脾气秉性都和当年的项羽如出一辙,修炼起霸王枪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趁手的兵刃!

霸王枪大开大合,霸气凛冽,若是用一般的轻质长枪,虽然灵活有余却威力不足。当年项羽所用的乃是一杆重达一百六十二斤的“玄铁英豪枪”,只可惜亥下一战,项羽孤家寡人得被虞姬传送到了四百年之后的汉末乱世,玄铁英豪枪连同乌骓宝马,都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里。不过真要说起来,乌骓宝马毕竟会老死,玄铁英豪枪却不会死,如果有缘的话,倒也不是没机会再找到它。

时光荏苒,不期然的,同盟军竟然在虎牢关前又是受阻整整一个月,眼看年关将近,项羽也不由得焦虑起来。

次日,关羽和张飞的“内伤”一股脑得全好了;又次日,关张两人出战,之前两个月里耀武扬威的吕布却避而不战;再次日,张飞独自出战,吕布这才小心谨慎得率领着五千铁骑冲出虎牢关,来独战张飞。就如项羽所言,在见识过张飞和关羽的联手威势之后,吕布意识到了堪称致命的威胁,也因此这一回和张飞对战,他不自觉地便保留了三分力气,以作后备。

吕布的实力确实比张飞强横,但是一方是有所保留,一方是毫无顾忌,此消彼长之下,张飞和吕布斗了个旗鼓相当。

大战了大概五十个回合,天色已晚,不约而同的,双方尽皆鸣金收兵。

第二天,张飞又来叫阵,眼见只有张飞一人,吕布便大着胆子冲杀出来,两人又斗了半天,却依旧是难分难解。此后接连数日,张飞都会按时按点得出现在虎牢关前,用他那比手上的张八蛇矛更加锋利的一张利嘴大骂吕布。说来也怪,前些时候同盟军里也不是没有人骂过吕布,但是吕布却从来没表现得像这一次这么激烈,只因为动不动的,张飞就来上一句——三姓家奴!

到最后,还不等张飞喝骂,吕布就乖乖得出关迎战——反正如果只有张飞一个人的话,他吕布却也不怕!

只是,项羽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破虎牢关,又怎么可能只让张飞每天好似唱大戏一样来阵前挑战吕布呢?

打从第一天开始,项羽就和孙坚商议好了一个攻陷虎牢关的计划,张飞每天例行公事一样的挑战,无非就是一种表面文章,用来麻痹和干扰吕布,让他觉得同盟军除了正面强攻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途经突破虎牢关了。其实呢?虎牢关虽然确实是洛阳城东的一大天险,但是所谓的天险也不过是针对正常人类而言,对于项羽甚至是稍微有些功夫的人而言,虎牢关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

也就在张飞“怒骂——挑战——对攻——鸣金——怒骂——挑战——对攻——鸣金”这种近乎枯燥的循环表演的掩盖之下,项羽却和孙坚两人率领着一支千余人的精兵迂回山道,整整花费了近三天的工夫这才绕到了虎牢关的背后!

其实像这种迂回突击的任务,交给关羽和他属下的神策骑是最合适不过的,问题是虎牢关依山而建,骑兵纵队根本施展不开手脚,项羽和孙坚一合计,这才从后者部下中抽出若干精锐,组成了这一支纯粹由步弓兵组成的突击小分队。绕到虎牢关背后,洛阳已经隐隐在望,项羽和孙坚不由得都有些失神:如果此时这一千人悄无声息得冲杀进洛阳城的话,或许真得能出其不意得斩杀董卓吧?

可是再一细想:两人也知道那种成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却实在是微乎其微,毕竟区区一千人还不足以撼动董卓的十五万西北军!当下相视苦笑一番,项羽和孙坚两人便将目标重新投注在了已经被他们抛在脑后的虎牢关上。

“文台有何妙计?”

“克己不是已经成竹于胸了吗?”

“呵呵……我原先的计划虽然可以兵不血刃得攻陷虎牢,不过对条件的限制太过严苛,运行起来实在是……”项羽才说到这里,孙坚就接过话茬:“果然!克己是打算切断虎牢关的粮草运输线吗?不错!听闻董卓上次回京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迁都的事宜,闹得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不说,连带的,金银珠宝、粮草丝绸之类的物资也被大批量得运往长安。如果这时候切断虎牢关的粮草,再配合适当的流言蜚语的话,虎牢关军心不稳,前后夹击,必定马到功成!”

“可惜对方的运粮队不会这么听话,在我们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出现啊!唉!我实在没想到光是迂回到虎牢关后边就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所以士兵们带的粮食并不宽裕,我们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战啊!难不成又要来一次‘破釜沉舟’?”项羽所说的,自然是当日巨鹿之战时他为了鼓舞士气、调动大家的战斗积极性而下令砸沉战船、摔破饭锅,每个人只带三天的粮食,和对方决一死战的决心。不想项羽才这么感慨着,孙坚却脸色古怪得伸手指着前方,轻声说道:“克己!我恐怕:我们真得是福星高照诶!”

“啊?”

顺着孙坚的手指方向望去,项羽也是一愣:却原来两人正担心赶不上运粮队的节奏呢,面前就走出一队运粮队来!

“嘿!还真是时来运转了!”

这么说着,两人一见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押送粮草的也不过是三百多人,而且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似的残兵败将,项羽和孙坚哪里还会客气?

当下两人两骑齐头并进,身后千余精锐也是憋了三天翻山越岭的火气,都如下山的猛虎一样直冲下来。负责押运粮草的并不是董卓直属的西北军,而是洛阳附近调集起来的京畿部队,他们本来就不忿于董卓专权和强横迁都的一系列举措,如今一见到项羽和孙坚猛然冲出来,看清是同盟军的旗帜之后,那三百多人根本连反抗都懒得反抗,就乖乖得缴械投降——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发生一丁点的武装冲突!

“这……这些人,要怎么办呢?”

如果对方负隅顽抗,孙坚和项羽当然会毫不犹豫得将对方赶尽杀绝,可是现在对方束手就擒,而且看那些人面黄肌瘦的样子,显然也都是在董卓的暴政下受了不少苦,想他们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为的不就是消灭董卓,让天下太平、黎民安康吗?难道真得要杀死这些被逼给董卓办事的人?

“放任不管是绝对不行的,毕竟他们现在不反抗,不代表事后不会为了所谓的悬赏而去通风报信;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也确实下不了手啊!”孙坚才这么苦笑着,项羽却突然见到降兵中有个领头模样的青年人在朝自己打手势,好奇之下,项羽便让那人上前来。那人长得貌不惊人,见到项羽和孙坚的时候却脸不改色,项羽不由心中一奇,然后就听那人小声说道:“两位将军,可是在为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而烦恼?”

“是又如何?”

“其实大可不必!碍手碍脚的东西,杀掉也就是了!”

“哦?哈哈哈……,文台,我还真没想过有人竟然会这么想死啊!怎么?你以为故作惊人之语我就会放过你吗?”

“非也!非也!我说的只是‘碍手碍脚’的东西,却不包括区区鄙人在下啊!”打断项羽的嘲笑声之后,那人气定神闲得继续说道:“这三百人,对于两位将军而言留之成患,还要派人监视他们,不如杀了来得干净啊!何况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继续活下去也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但是我不一样!我还算是有点用处的,比如——帮两位将军伪装成是运粮队,混进虎牢关!”

起初,项羽和孙坚听到那人大咧咧的言语还不免有些鄙夷,但是听完他最后一句话,两人却都是浑身一震!

混进虎牢关?不错!项羽和孙坚当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要假扮成运粮部队容易,要成功地混进虎牢关可就有些困难了——毕竟董卓的各部队之间,总是会存在着一定的识别信号的,偏偏如今时间紧迫,项羽也顾不上去逼问那些东西,再说万一在虎牢关里己方的身份暴露的话,那可就真得是九死一生了!可是现在看着青年的样子,似乎是打算主动帮助自己等人混进虎牢关?

“当然,既然要伪装成运粮队,这些粮草自然是要运进虎牢关去的,所以两位将军本来打算利用流言干扰虎牢关守军士气的计策,恐怕要胎死腹中了!”项羽和孙坚闻言都不自觉地皱着眉头的同时,那人再度说道:“不过我想可能的话,两位将军大可以在粮食里加点什么东西,比如巴豆啊!颠茄啊!乌头啊!当然也可以是其它东西,那样一来,虎牢虽险,不攻自破;吕布虽勇,不战自败!”

巴豆,可以让人腹泻无力;颠茄,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乌头,也有大毒,服用过量可以直接致死!

毒!好毒!这小子,里通外敌、攻陷己方险关已经是一条毒计,他竟然还想在粮草上加毒药,还真他妈的毒!

“计是好计,却也不用杀光这些人吧?”

“杀光他们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我无法回头!”

那人轻飘飘的一番话,让项羽和孙坚再度闻言色变:因为就在这时,两人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那年轻人将自己等人带进虎牢关,却回头倒打一耙,岂非是自投罗网?

杀光这三百人,竟然只是想表示他自己的忠诚吗?

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毒啊!

四目相对下,项羽和孙坚都对那人起了戒心,:他今天既然可以为了自己的生死浑然无视于那三百人的安危,保不定明天就可以为了同样的理由出卖两人,这么一个满肚子毒水的人,有朝一日如果被他反过来咬一口,可是会相当疼的!也因此,项羽和孙坚虽然都注意到那人是个聪明绝顶的奇才,却也不自觉得起了杀心:这种人,自己是绝对不敢用的,也不敢叫别人用来对付自己,倒不如趁早杀掉,一了百了!

“唉!果然,还是不行吗?”就在项羽的右手按在天雷无妄的剑柄上,下一刻就要诛杀那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时,那人突然仰天颓然一叹:“念天下之大,谁人敢用我——贾文和!?”

贾诩,贾文和,一声长叹,几多哀怨?

孙坚听到这话虽然也有些感慨却到底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却是项羽,一听对方自报家门说是“贾文和”,脸色立马激变——贾文和?这小子姓贾?等会儿!难不成这个满腹毒计的坏小子,就是张良预言中注定要辅佐我的谋士?

不是吧!老天爷不会给我一个毒到我都不敢用的谋士吧?

不过再一细想,项羽却突然有些醒悟过来: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妇人之仁!虽然经过这些年来刻意的修身养性,项羽自觉已经改了不少以前的坏毛病,但是有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先天性格上的缺陷又岂是后天可以随便修正的?再看这自称贾文和的坏小子,明显就是一个不拿别人的性命当性命,只知道自己利益的卑鄙小人,如果有这种人辅佐自己,岂非正好可以弥补自己性格上的缺点?

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之下,项羽的右手缓缓地松开了天雷无妄。

杀意,已经消退。

下一霎那,孙坚和贾诩也都先后感应到了项羽的变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帮我夺下虎牢关,我就用你,如何?”

“克己!这人心狠手辣,虽然有过人之智,却……”孙坚才想劝阻项羽启用贾诩,后者却已经大咧咧得轻笑:“哼!你说让我辅佐你我就辅佐你啊?老子不干了!要杀就杀!”

“你!好……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不会杀你的,至少在成功夺下虎牢关之前,我绝不会杀你!”朝孙坚打个眼色之后,项羽继续朝着贾诩说道:“这位,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江东猛虎,当世英豪。可是呢?即便是他,也不敢用你,无他,只因为你小子的计谋实在太毒——这么说吧,傻乎乎得用你的人都成不了大器,能成大器的人却都不敢用你!贾文和啊贾文和,你满腹智计,真得甘心一事无成吗?”

“……,你既然敢用我,岂非也成不了大器?”

“哈哈……那可不一样!别人是不知道你的‘毒’而自以为可以用你,我是知道你的‘毒’而自信可以制住你——你天生就是我的谋士,我天生就是你的主公!”项羽霸气凛冽得这么说着,贾诩微微一愣,而后颇有些不以为然地讪笑:“天命吗?哼!真没劲!这样吧!我们就以虎牢关为战场,彼此试验一下对方的能力吧,如果你真得有让我效劳的实力,我会辅佐你的;但是如果你没有那个实力……”

“我保你:来去自由!”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么,赶紧杀光这三百人,杀得时候记着先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免得弄脏了!我们快点混进虎牢关吧!”言辞间,贾诩脸色不变。就在孙坚踌躇间,项羽却淡然一笑:“你说杀就杀吗?那样我岂非很没面子?既然运粮队伍只有三百人,而我们这里却足有精兵千人,大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三百人假扮成运粮队混进虎牢关,一路七百人留守在这里看押他们。虎牢关一破,洛阳指日可待,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哼!妇人之仁!”

对于项羽的决定贾诩虽然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孙坚到底不是嗜血的魔头,听了项羽的折中意见也觉得甚好,当下他们便依计行事,在贾诩的协助下混进了虎牢关。只是因为一行人到底行进匆忙,根本就没准备什么巴豆、乌头之类的毒药,好在那贾诩贾文和确实够阴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就在粮草里加入了诸如马尿、狗屎之类的项羽和孙坚想都想不出来的脏东西。虎牢关的守军吃了这些加料的军粮,就算不上吐下泻、立刻毙命,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三天之后,等到贾诩特制的“毒药”产生大范围效果之后,项羽率领着混进虎牢关的三百勇士轰然造反;孙坚则迂回到虎牢关后方率领着剩余的七百精锐反攻虎牢关后侧。

此时吕布正在虎牢关前陪张飞打架,一见虎牢关内部打起来了,早就接到消息的关羽立刻飞马冲出,配合着张飞直取吕布。吕布最怕的就是关张合击,一见关羽出阵他就想逃跑,可是张飞却硬生生得用丈八蛇矛拦住了他的所有退路。关羽和张飞两人合击之下,即便有赤兔宝马,一时间吕布也无法安然退走。与此同时,早就平定汜水关而汇聚在虎牢关前的十八路诸侯大军齐动,一时间鼓声震天,杀音彻地!

计设连环之下,坚守三个月的虎牢关,终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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