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慕容天欲全朋友义气,在家装病不出。不料捕头王剪同了三十于名散捕,暗暗设成巧计,扮作强盗,等到更深人净,便明火执刀,赶到孙家打门进去。一进门便大嚷:“献上钱财,要钱要命”;其实也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动一草一木。只是如此一来,却把一个孙大娘唬得魂飞魄散,连忙进屋叫醒了慕容天。这慕容天那曾见过这等张狂的匪徒,一恼之下,病也不装了,手提檀棍赶出外边,见人便是一下。他本是天生神力,又得了拳脚上的真传,休说这些捕快平日知他厉害,不敢近身,就是真个实打,又怎能是他对手?
但见一轮棍影,上下翻飞,直打得这般装神弄鬼的官差个个鼻青脸肿。唯有王剪,因有些本领,又见机得早,不曾被那棍影碰到。
却说这帮捕快们如此空闹了一场,直被慕容天打得爹娘乱喊,又不敢报出真实身份,眼见任务完成,便一并溜到外边,那知经他们这一折腾,却是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此时前后左右,一片喊打之声。
原来这慕容天虽是官府之人,平日为人却甚是谦虚,每逢左邻右舍有个大事小事,他都要前去问看一番的,故而大家此时才起身救护,拥将进来,只嚷说:“捉强盗,捉强盗啊!强盗那里去了?”
慕容天早先动手,只因一时气恼,但此时细细一回味,便觉这事中的蹊跷了;当下便对众人道:“列位高邻,这……这些强盗已被俺打退了,有劳列位了,明日慕容天定当登门奉谢。”
众人听了,自是受用,这时就听一人道:“哈哈哈,慕容小哥你一人打退了一伙强盗,果真是一个大丈夫,我们这四邻八舍的,以后可就有保障了,只要你的英雄名望振在这里,什么强人还敢来。”这人说完,大伙便你一句我一句议论开了,都说慕容天勇力了得云云。
慕容天笑笑,故意大声说道:“列位,我看这伙强盗也真是好不知趣,居然想要我慕容天的东西,真是老虎头上来做窠了。”
众邻居道:“呵呵,正是,正是,真是不长眼。”
慕容天等得众人各自散去,正要关门,就见王剪一脸晦色地走进来,一见面就说道:“慕容兄弟,你装的好假病啊。”
慕容天闻声,睁睛一看,便双手乱槎,叫声:“头儿,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说完,便拜了一礼。
王剪也不还礼,立着看了慕容天片刻,才笑呵呵道:“慕容兄弟,你是个男子汉,却真是胆小,不就拿捉汪洋大盗嘛,为何却要装病规避在家呢?”
慕容天听了,心头顿时有些明白了,忙说道:“头儿,你怎能如此说小弟呢!并不是小弟偷懒规避差使,实在是真的有病在身,不能尽职。”
王剪闻言,哈哈笑问道:“你倒说说看,这病从何来?”
慕容天面色不变,说道:“此时夜深风寒,大哥先请到屋里坐坐。”
王剪狠狠瞪了慕容天一眼,对着身后喊道:“列位兄弟,都进来吧!”话音刚落,那外面先前众人同应一声走了进来,有几人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众人相见,便哈哈大笑。
慕容天拱手道:“诸位兄弟知法犯法,真是好不应该。”
张勇听了,揉揉脖子,撇撇嘴,说道:“慕容兄弟啊,我们知法犯法,倒也罢了。谁像你?假装有病,规避官差,只怕比这知法犯法更甚呢。哈哈哈,惶恐啊,惶恐。”说完,一众人嬉笑不已,多说慕容天胆小之类的激将话。
此刻慕容天也是没奈何,心知已是无法隐瞒,先招呼了众人落座,才往里边来看看母亲。那知道他母亲被先前一番惊骇,早已唬得骨酥筋麻了。此时正抖做一团,走也走不动,口中不住的念佛号。
慕容天见了,赶忙上前安抚,说道:“母亲,你不必慌张,刚才来的不是强盗,乃是我们衙中的众弟兄,有意假扮强盗来此,试探我的病之真假,孩儿已上了他们当。见了他们,真是好不惭愧。”
孙氏听了,这才稍微安歇,说道:“原来如此,阿弥陀佛,作娘的刚才差点被他们唬死了。”
慕容天笑道:“母亲,快快烹茶,先招呼一下吧。”
孙氏应声而去,慕容天在后屋盘算了一下,也自到厅堂来与众人招呼。
王剪见慕容天出来,正要开口,就听慕容天道:“王头儿,你的来意我知道的了,无非是要我去捉袁达,我也不多讲,我们明日清早就在衙中相会。只是到时拿不到那袁达又该如何计较呢?”
王剪道:“慕容兄弟,只要有你去,细心查看,我相信那袁达一定脱不出你之手。”
慕容天沉吟道:“但是小弟此去,若在限期内拿到人犯,那自是大家有兴。但假使有个什么变故,到时府官面前还要相请大哥帮忙说说的。”
王剪只要慕容天出马,其他那管得了许多,当下应道:“这个自然,兄弟尽管放心办事,一切有哥哥在。”
慕容天又道:“我走后,母亲在家无人侍奉,到时也要劳烦大哥照应照应,这就感恩不少了。”
王剪听了,笑道:“慕容兄弟说这些干麻,好似上刑场一般,你尽管放心,前去便了。”
众捕快见慕容天应了,乱哄哄地道:“慕容兄弟,若说到强盗,我们顶多是个陪衬,多要靠在你身上了。”
慕容天笑道:“各位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众捕快又道:“余外天坍的大事,自有王头在此,你不必挂念,放心托胆捉强盗要紧。”
慕容天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早上衙门前相会便了。”
众人听了,嬉笑着问:“你这假病可还要再装吗?”
慕容天笑答道:“那你们这假强盗以后可还要做吗?”
大伙一阵嬉笑,直闹到天近拂晓,众人这才散去。
慕容天等众人走了,收拾收拾,把大门关上,进来与母亲说了。他母亲也是明理之人,知此时已是无可奈何,便又叮嘱了几句,各自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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