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黄巾贼的混乱,刘备挥军直突汉军营寨。
此时汉军营寨外的黄巾犹有数万,真要一力抵御,刘备所部再是骁勇,却也是万不能敌,只是黄巾贼本非严阵以待,而是散成一圈,正在猛攻那汉军营寨,那里想到有人来袭。
何况经过那数千逃回来的黄巾贼一冲,那些原本有些提防的黄巾贼杀也不是,挡也不是,迟疑之间,给那数千黄巾贼窜入阵中,不但将各部队伍搅得更是混乱,给将那汉军的恐怖形象播散道全军。
刘备趁胜直突,一时间犹如拨开浪裂,直卷黄巾贼阵中。
孙坚看着外面黄巾的混乱,又有援军到来,不由大喜,飞奔到徐璆身前:“大人,外面救兵已至,黄巾大乱,正是破贼良机,末将愿帅士卒出营破贼。”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荆州刺史徐璆还未来得及说话,南阳太守秦颉急忙出声阻止道:“文台万不可逞血气之勇,外面援军,吾也见来,不过一千之众,人马寡少,纵然骁勇,又如何敌得过那数万黄巾!”
“那依秦太守之意,莫非就要坐视外间援军与黄巾贼孤军奋战!”孙坚勃然大怒。
给孙坚如此责问,秦颉的脸上不由一红,旋即却恼羞成怒道:“那依汝之意,万一落败,我军兵力岂不是更弱,这营寨又如何能守?”
一语话毕,回身向徐璆道:“孟玉,你且说说看,到底是城外那些莽撞的汉军要紧,还是南阳荆州的安危要紧?”
徐璆其实也是个胆小之人,心中自然同意秦颉的意见,何况秦颉已经给他搬出了梯子,他自然顺势下坡,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番,长叹一声道:“陛下命我等保守荆土,我等如今失了宛城,已是大罪,若此营又破,如何对得起陛下。”
孙见怒视秦颉,良久骂道:“竖子如此惧死,何不回家逗儿!”
秦颉勃然变色,正欲发作,孙坚已带着部将旋身而去。
孙坚回头走向城边,看着外边援军一路冲杀,而自己却不能出去,不禁更是气闷,回身大喝道:“取我弓来!”
旁边亲兵连忙将孙坚所用之弓奉上,孙坚连开三弓,射倒三人,旁边亲兵也各自取弓射击。
“大哥,兄弟们今日是不行了,还是下令撤吧!”孙夏看着乱糟糟的黄巾贼,一直今日在僵持下去,也难以讨好。
“可恶!”赵弘狠狠的挥了一下马鞭,看着几个大声呼喝却无人理睬的传令士卒,建制部属已乱,这仗犹还怎能再打下去,只得恨恨道喝道:“撤!”
队伍虽乱,但这个“撤”字却是很快传到了每个黄巾贼的耳边。
零散的溃逃顿时变成了涌动全军的溃退。刘备率军趁机一阵大杀,直到黄巾贼全部逃入宛城,城门“嘎”的一声关上,这才带人重新来到了汉军营寨之前。
“刘备见过二位大人!”
“阁下便是威震河北的刘备刘玄德!”听到刘备自称,徐璆和秦颉都不禁大吃一惊。身边那些个武将也是个个动容。
这种模样,若是在几月前,刘备或许还会暗暗高兴,还会不知所措,但自黄巾乱起以来,却是已经见得多了。加之刚才自己作为援军,在外面孤军苦战,虽然并无危险,但城内一个援军不发,白白放过大好战机,刘备心中自是颇有不虞。只是抱拳道:“不敢,正是刘备。”
二人又问了几句,得知刘备正是日夜盼望的卢植前锋,都是一个个喜行于色,恭维声中便给刘备部属安排下住处。
一天厮杀,刘备也早已疲累,正待回帐休息,就听脚步声从后走近,刘备回身看去,却见正是黄忠大步走来,刘备心中稍一迟疑,已然想到黄忠来意,必是为白天营中汉军不出之事而来。
还未说话,就听那黄忠满山愧疚的道:“玄德公,忠实是惭愧……。”
刘备长声一笑,伸手拍着黄忠肩膀:“汉升不用再说,今日之事,本是我一力主张,与你何干,况且这城中汉军不出,又不是你的本意,男子汉大丈夫,何用如此小儿形状。”
听到刘备如此说起,黄忠也不由放松了心中包袱,虽然事实便是如刘备适才所说,而且刘备也并未吃败仗,但黄忠自己心中却甚是惭愧,毕竟刘备是自己去找来,找来之后,自己军中竟不出营接应。此刻心中激动,连声向刘备道谢。
刘备一阵谦让,便邀黄忠一道回营饮酒。黄忠自然答应,两人一道回营。
刚要走近,便听自己营中传来喧闹之声,刘备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看,刘备就知道定是关羽张飞几人,或许周仓褚飞燕二人也在其中,适才自己去见那秦颉徐璆,关羽张飞都是性子甚刚,也没有随着刘备一块去。
一个亲兵间刘备过来,连忙拉起帘子,就闻好大一股酒气,刘备弯身进去,果见关羽四人坐于其中,正在举杯大饮。
四人闻声看见刘备进来,关羽张飞二人与刘备乃结义兄弟,又素知他的脾气,只是叫了一声大哥,又向黄忠打过招呼。
周仓褚飞燕却是满脸的尴尬,起身向刘备道:“主公,吾等……”
“吾等”后面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刘备上前哈哈一笑,将两人按地坐下,笑道:“汝二人必是为翼德所迫,何须介意。”
周仓褚飞燕虽然嘴里不说,但却都是一幅主公知我的激动神情。
张飞却是倒了一碗酒,端给黄忠道:“黄将军,昨日某冒犯了你,今天才知你却是好汉,俺张飞向你赔罪。”
张飞这一出虽是真心,却也是无奈之举,只因两人在战后计算战功,黄忠斩杀一百五十多人,硬生生比他多出五人,而斩杀韩忠之时,虽是张飞的矛先得手,但那时韩忠却是在抵挡黄忠,张飞那一矛也算是钻了空子,以张飞的脾气,自然不屑去占这个便宜。
黄忠长声一笑,端过那盛酒的大碗一饮而尽,也咕嘟咕嘟的到了一碗回敬张飞。
两人算是换酒释恩仇。
众人各自喝了几碗,刘备借着酒意,向黄忠叹道:“汉升武艺,万人之敌也,便是勇如云长翼德,也不能过,奈何为以区区百人将,朝廷此举,未免太过屈才。”
黄忠酒意上涌,平日的郁闷今日也一朝得发,端起酒碗,叹了一声道:“倒是不关朝廷事,皆是某不能得上官之心,所以蹉跎至此。”
刘备心中一动,却笑问道:“汉升上官却是何人,莫非与之有仇?”
黄忠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放下酒碗:“说来怕玄德公笑话,某之上官,便是那荆州刺史属下偏将蔡瑁!仇倒是没有!”
“是他?”刘备一惊道。
“玄德公听说过此人?”黄忠见状不由奇道。
刘备掩饰着笑了一下,蔡瑁这个在梦中差点要了自己老命的对头,刘备又怎能忘记,但他自然不能将真实原因说出,只得胡乱道:“蔡氏荆州豪族,备也曾略有耳闻,那蔡瑁是蔡家的子弟吧!”
黄忠恨恨道:“正是蔡家的人,不瞒玄德公,某十年前便已是百人将,之后一直未能升迁,便是为他。那蔡瑁以豪门子弟从军,一入伍便也是百人将,某心中自是不服,也是某当时年轻气盛,便与那蔡瑁有了几分不和,自此便结下了冤仇。
孰知后来蔡瑁升迁,做了某的上官,这一下日子还能好过,偏偏事有凑巧,那蔡瑁豪族子弟,最好颜面,但凡做寿便要全军为其相贺,某心中虽厌,但也是无可如何,不料小儿黄叙当时却是突然病发,某又不得不带他去寻大夫,便错过了那蔡瑁的寿庆。虽然某叫了个同袍带了份礼品送去,那蔡瑁却只是道颜面无光,对某一直心中怀恨,是以十余年来,方才蹉跎至此。”
“砰!”一声大响,张飞重重的摔下酒碗,起身怒色道:“天下间竟有如此不讲道理之人,汉升勿忧,某这便去杀了他给你出气。”
说着就要去取兵刃,刘备连忙起身拿住,怒斥道:“你欲陷汉升以罪呼?”
黄忠也连忙起身阻止,几人合力把张飞劝下来,刘备便叹了一声道:“可惜备如今只是有点虚名,一介白身,心虽有余,却也帮不了汉升。”
黄忠激动叹道:“若能跟随玄德公,忠便为以弓手,又复何恨。”
刘备心中一喜,却突然想起一事,急问道:“汉升如此神勇,令郎想必也是少年英雄,何不叫来一见。”
黄忠之子黄叙先天多病,早于黄忠身亡,刘备在那个梦中记得清清楚楚,什么少年英雄,自然不过是随口一说,引动谈话罢了。
黄忠果然长叹一声,显得甚是郁郁:“唉,什么少年英雄,说起来,黄忠这半生不如意,一是遇到了蔡瑁,二便是为这子肆之事,玄德公有所不知,忠只有一子,别无他出,偏偏小儿身体又弱,现今年近二十,都还离不得药罐,你叫忠如何不担心?”
“汉升何不寻名医医治?”刘备故作诧异问道。
“何尝没有,荆州以外,道路难寻,但荆州名医却是寻了个遍,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都只说是先天体弱,无法医治,忠又能如何?”
刘备皱眉道:“先天体弱,庸医或许无法,但备却闻天下有二神医,一曰张仲景,便是此间南阳人士,又曾做过长沙太守,医术精绝,另一人名曰华佗,乃沛国谯人,更是神妙,汉升何不寻此二人?”
黄忠一声长叹:“何尝没有,忠数年前也曾使人往返二人家,只是这二人最好云游,不知行踪,忠却也是无可奈何。”
刘备一呆,他之前之所以故意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在梦中可怜黄忠无后,故才提起,想提醒黄忠及早寻医为子医治,却不料黄忠早已找过,只是无果而终。
刘备自然也没把握打包票说什么一定帮他找到,毕竟自己现在没权没势,便是想找,恐怕也是要想黄忠那样百忙活一场。但就此罢休,却也不是刘备的习惯,想了半天,刘备又问道:“汉升一身武艺,何不教于令郎,令其练习,久之体魄自壮,又何惧疾病。”
黄忠苦笑道:“玄德公有所不知,犬子身体,只是略微活动,便要喘个不停,又哪能练什么武!”
“原来如此!”刘备点点头,却蓦然想起一法:“备昔从异人,倒曾学过一套太极拳法,此拳倒是不需费甚力气,虽不能用于沙场征战,但强身健体倒是甚见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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