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知道黑鹰商船队的第一次贸易就要归来了,早早的就来到码头等待。远远的在码头上看见拜尼托和迪卡亚向自己死命的挥手,他也是喜不自胜。招呼众人下了船,吩咐水手们去搬运货物,他拉着拜尼托和迪卡亚赶紧问起了这次航行的情况。
“呵呵,你们可不要笑我是财迷啊!部落里的很多事情都等着你们的‘米下锅’呢。拜尼托快说说,怎么样?”马库斯自嘲的说道,逗得二人都是哈哈大笑。
“少主人,这次很顺利,我们带去的货物很受欢迎,没两天就卖的底朝天了,收获很不小呢。”拜尼托笑着说道。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马库斯乐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少主人,我还给你带回来了额外的礼物,不知道您又没有兴趣呢?”拜尼托打趣道。
“哈哈,有趣的东西?不会是妖艳的女郎吧?”马库斯一句话说完说的迪卡亚满脸通红。
“哈哈,少主人,您的想法可跟我们的底卡亚有异曲同工之妙哦!”拜尼托看着迪卡亚涨红的脸,笑得都快岔气了。
“拜尼托,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迪卡亚忍不住说到,这一来马库斯和拜尼托又是一番抱头痛笑,搞得迪卡亚直接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一番说笑过后马库斯问道:“拜尼托,赶紧说说你带了什么额外的礼物?”
“少主人,我带来了一个完整的印刷作坊,老伴学徒一起都带回来了。”说着拉过桑托斯介绍了起来。
“欢迎你,桑托斯先生,你可是结了我们的燃眉之急阿。”马库斯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桑托斯的手,之后又嘱咐了一些以后遇到困难找自己的话,直说的桑托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
“还有一个人,我想您一定会有兴趣。”拜尼托看着桑托斯离去,给马库斯说。然后又叫过来安文骥介绍了下。马库斯一听是中国人,激动地眼睛都要红了,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激动,给了安文骥一个典型的印第安式的熊抱。
等闹哄哄的安顿好众人,马库斯才拉着安文骥朝自己的帐子走去,一路上也并不开口,让安文骥觉得这个印第安人很奇怪。
“安先生,您是怎么颠沛流落到此地的呢?”马库斯一口地道的汉语。
“啊......”安文骥差点被吓得吐血,出来这么久还没见一个非中国人能把汉语说得这么溜的,他怎么能不惊奇?
“少主人,您的汉语怎么说得如此之好呢?”整理了心情才不解的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我小的时候部落里来过中国人我天天与他们厮混就学会了。”马库斯随便捡了个理由塘塞,看看安文骥似有疑惑也不多加解释。
原来这安文骥是在菲律宾吕宋岛的华人,他的太爷爷还当过南明的大官,满清消灭掉南明之前,坐船逃到了吕宋岛,就此安了家,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就成了吕宋岛有名的大户人家。他的父亲还当了西班牙殖民者的买办,说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父亲对他们管教甚严,虽然自己说得口西班牙语但在家必须说汉语,而且从小让他们学习的东西也都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和思想,安文骥兄弟四人,就他从小喜欢东跑西逛,十八岁那年瞒着家里出来偷偷加入了西班牙的商船队,就次开始了五湖四海的漂泊生涯,再也没有回过吕宋岛,算来已经整整十年了。
“你比我长近十岁,我就叫你声文骥兄吧,这里从此就是你的家,不瞒你说我对中国文化也是特别向往的,碍于身边没有这些条件,又与中国隔了万水千山,所以不能好好讨教,现在可好了,我们可以常常切磋了。”马库斯激动地说。
“岂敢,岂敢。小主人不必客气,只要是安某所知的无有不说之理。”安文骥谦虚道,看看马库斯这样热情,顿觉思乡之情少了几分。
马库斯,让泽里准备了酒菜,就和安文骥,天南海北的说了起来,中国的风土人情说的比安文骥还要清楚许多,他虽然诧异但也不好开口再问。马库斯又和他聊了些对北美时局的看法,安文骥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论见识和气魄并不比夏伊德差分毫。当下喜不自禁起来,接二连三的和安文骥碰起了酒。喝道最后,马库斯虽觉恍恍惚惚,但却愈发的思念起中国思念起家来,不禁泪流满面。安文骥问他也只说是烦心事太多喝得高兴情难自已。他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地说自己就是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二百多年后来的中国人,然后光明正大的和安文骥续续自己的思乡之情,但,现在不行。想到此处,便放声痛哭了起来,安文骥思乡心切加之就上了头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两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了一番。哭罢,马库斯顿觉舒畅了不少。望着一轮空明的圆月反复吟道:
窗前明月光,
疑似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安文骥见此,也不再猜想,跟着吟唱了起来,泽里听见伸进头来却听见他们屋里哇啦的不知道说的什么,心里对马库斯还敬佩的五体投地,少主人懂得语言可真多啊。
月亮月升越高,两个人就躺在地上看着月光想着心事,大帐里寂静无声,装的除了这两个人或许就剩了一股浓烈的思乡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