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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王子狐等在黄河南岸一连等了五日,他也正好利用这五日的时间,与燕梁及黑衣军将士作了很好的沟通,让燕梁和黑衣军能够接受自己的决定,使黑衣军的将士能迅速的成长起来,成为一支真正的国家和民众军队。五日后等来了长安的消息,这个消息却让他有些意外,墨繇竟然将在长安的木弘、公孙桓、方渊、墨置和在途中遇到的王子城、墨滢带来与他会合,共商以后的作战和发展大计。

在长安的议事院和军事院人员已没有几人,大多数的人都在各地率领军队与各方诸侯苦战。姜轼领军在犄城、李偃在蜀郡、尹慎在卫郡、嬴好在汉中,他们平时大多数是靠王子狐设立的加急骑兵进行联系做出决定的,这次为了更好的谋划未来的战略,墨繇与公孙桓商量后,派人把这几个人请回来,同时让他们离开前组织好各地的防御。

王子狐出现在洛邑的消息传到各诸侯耳中,各诸侯的反应不一,齐国本来就停止的进攻,只是在增兵,现在连增兵都减缓了,似乎是国内意见不同;楚熊通接到方城失败不久得知了王子狐尚在人间的消息后,本想加强对汉中的进攻,但巴人似乎对王子狐这个“神人”有些畏惧,他需要时间让巴人重新投入战斗,另外他一直搞不明白补给站究竟是给那个势力破坏的,也需要时间去肃清国内潜在的势力;至于鲁宋郑联军,他们的分歧主要是要继续进攻犄城还是干脆撕破脸以讨伐“不义”、保卫王室为名直接进攻晋郡,联军一直未能取得一致,因此进攻犄城的攻势也停了下来。

蜀郡的李偃现在还没有面临战争的压力,他的离开问题不大;嬴好负责的主要是后勤,有了韩袭率领的新一、二、七、八师协助,汉中在韩约和墨纶的防守不出应该是可以顶住楚巴联军的进攻的;犄城已由姬横接手防御,诸侯联军暂时没有太大的动作,给姬横留出了接手整合的时间。

王子狐担心的是卫郡,齐国态度的不明朗让卫郡处于危险之中。如果齐国继续增加兵力和作大规模渡河的准备,王子狐可以命令晋郡的两个师前移至卫郡境内;但齐国好象停止增兵,王子狐拿不定齐侯的意图。墨繇却以为齐侯在冬季肯定会再次进攻卫郡,因此在离开长安前派人把驻守在北方的魏朔调回卫郡暂时接替尹慎。

趁众人尚未全部到达之前,王子狐带着墨繇、姜轼秘密进入洛邑与平王就成周部队的改编问题进行了商讨。平王本来就有意让成周部队加入王子狐的战斗行列,可王子狐担心这会引起诸侯们的强烈反弹,一直没有答应让成周八师堂堂正正的加入到长安的军队编制。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不但长安的所有蜀地面临着战争,就连洛邑都可能处于战争的威胁中,王子狐由于各地的军队组建尚未到位,迫不得已的想让成周部队参加战斗,但又担心把王室也拖入到战争中。平王对此倒不担心,他内心其实是很想让王室也在这场战争中更获得民心,从而提高王室的声望。

最后姜轼提出王室可先将成周现有的部队分批退役,然后再招收他们加入长安的部队参加战斗,这样可以保持成周八师的编制,也可使长安得到那些经过作战训练的老兵。王子狐对姜轼的方案大为赞赏,平王亦认为此法可行。平王想通过这些退役的出身贵族士兵在战斗中获得荣誉,提升大周贵族乃至王室在天下民众中的分量,而且这些士兵亦可通过战争为他们的贵族家庭谋个出路。

因此平王很大气的将成周部队一分为二,每个师只保留一半的兵力,其余的让他们卸甲回家,同时让王子狐派人在洛邑大张旗鼓的招收兵员,裁军与招兵之事分别由方逢和南宫闳负责。决定后王子狐仍然与墨繇、姜轼回到黑衣军的驻地。

十来日后,在外的人陆陆续续赶到。长安议事院、军事院的成员除了韩约已死、孙晟要坚守方城外已全部到齐,但孙晟派婴鼓率铁血营返回了洛邑。众人相见的高兴按下不提,每个人对目前的这场全面战争既期望又有些担忧。王子狐向他们说出了韩约牺牲的经过,并让在此的全部人员包括士兵在内为韩约举哀一日。

在第三日举行的议事院和军事院合一会议上,王子狐赞扬了议事院和军事院在他失踪的这些时日的出色表现,接着严厉批评了燕梁擅自调动军队的行为,提议剥夺燕梁在晋郡的一切职务,让赵麟进入议事院和军事院并全权负责晋郡之事;最后王子狐让众人发表对当前战争的意见。

众人听到王子狐要剥夺燕梁的一切职务,俱感到事态严重,纷纷出言要挽留燕梁。公孙桓经过这些年在长安的历练,深知为政不易,当日的狂傲不复存在,他提出造成燕梁擅自出兵主要是由于军事院的决策不当所致,军事院应当承担责任,燕梁这些年的战功不应该抹杀;姜轼领着长安军在犄城苦战,燕梁是出于对战局的担忧而出兵的,他理所当然的站出来为燕梁求情;李偃、尹慎、嬴好从地方郡守处事不易为由亦表示要为燕梁开脱。

王子狐听完众人对燕梁的处理意见后,神情严肃的扫视了众人一圈,道:“诸位,考虑和处理问题应该是对事不对人。一个人曾经对社稷的功劳我们不应该忘记,但不能因此因他的错误而免除对他的惩罚。如果因功而能免除惩罚,那在座的各位及各级官吏均享有胡作非为的权力,我想不用太久民众就会起来反对我等,我等如此辛劳又为了何般?!千里之堤,毁于蝼蚁之穴,防微杜渐事必要的。”

“再者,议事院和军事院做出的决定是集众人的智慧和经验而得的,代表了全体的利益,有不同的看法可以通过正确的渠道提出来,但一旦做出了决定,各地各级官员不管它正确与否都必须完完全全的执行。如果因个人的喜好而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执行,那与现在的各方诸侯又有何区别?!现在的各诸侯就是因为不再执行王室的命令而造成天下动荡,他们正是我们要打击的目标,难道等我们消灭完他们再打自己人吗?”

王子狐的话让在座的众人汗流浃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一方大员,掌握的军政大权。情况确实如王子狐之言,如果有某一个人不再遵守议事院或军事院的命令,极可能引起新的战争,而且这个战争纯粹是属于他们内部的战争,这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燕梁这些日子和王子狐在一起,知道他的苦心,王子狐曾告诉过他,在王子狐他自己活着的时候,可能凭其威望压得住各方大员,可一旦不在了,那天下很快再陷入纷争,因此要让天下长治久安,靠的是一种能代表多数人意见的制度,不能靠某个人的道德、威望去维护天下的运转,议事院和军事院正是这样制度的尝试。

他见众人不再出言,便站起来道:“梁心承诸位好意,但此番擅自调动军队确实我燕梁之错,我甘愿领罚。王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极为困难,众位弟兄勿再为难王子。”说罢朝王子狐和众人深鞠一躬后,退坐在一旁。

王子狐见众人对燕梁之事已没有意见,便让众人对如何应对眼下的战争发表看法。众人均以为当下尚无实力一举消灭各大诸侯,应该先守住目前的地盘,然后加速各郡的发展,等各诸侯内部发生争斗或其疲惫之时才可一击而就。

王子狐知道如果长安各郡全力反攻,先击破楚熊通,然后出蜀兵和夜郎军将楚国压缩在郢都一带,不让其进入中原是可以办得到的;鲁宋郑联军应该不是长安军和成周联军的对手;至于齐国,王子狐认为应该留在最后才消灭,因为齐国的势力确实不容忽视。

但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疑问:他前世的秦国按理说军力是足够强大的,为何二世而亡?单是从它的暴政是说明不了这个问题的,试想如果军队足够强大,零星的反抗应该很快可以消灭的。人心向背?是个很好的解释,但秦能灭六国就说明它还是有他的民众基础的。那为什么它会很快倒塌,连自己的龙兴之地都保不住呢?

王子狐给自己的解释是秦国在战胜六国后,没能把握好有利时机迅速的建设好它的基层,使得它对基层组织的控制力极弱,一旦有风吹草低全部垮塌,王子狐想到他现在手头上对他要施行的礼制很了解的人员严重不足,如果击败各诸侯后不能迅速使基层组织站在自己一边,自己很可能会步秦国的后尘。

因此他亦赞成如果没有出现特别的变故,先坚守住现在的防线,等各郡的士兵全部到位后再行大举反攻。但如果出现变数,则先消灭其中的个别诸侯是可以的。

最后,此次会议通过了王子狐的提议:各郡必须加速发展,组织好生产和保持现有的部队加强训练,等待时机。他权衡了天下形势后,决定需要改变先前的军事布局,将中原军区的职业士兵调整为七万人,南方军区的职业士兵调整为三万人。并通过了重新划分部队编号:将三大军区分别开来,中原军区的部队以“中”字开头,北方军区以“北”字开头,南方军区以“南”字开头。中原军区七万人中包括一万的近卫军,以龙为旗号,另外组建铁骑兵五千人,以虎为旗号,组建五千的特种步兵,包括一千的铁血营、二千重装步兵、二千特殊兵种,以玄龟为旗号;其余的五万人分两军十个师,十个师中有两个为工程师,均以鹰为旗号。北方军区五万人包括黑衣军一万人,以狼为旗号;卫骑兵一万人(卫一、二骑兵师)、以豹为旗号,北一、二军六个师,均以熊为旗号。南方军区夜郎军一万人,以蛇为旗号;其余两万以蜀兵为主,称南蜀军四个师,以凤鸟为旗号。

王子狐对各部队的任务作了部署和安排:北一军三个师布防在晋郡,黑衣军就布置在大河南岸,与中原军组成防线;北二军三个师与卫骑兵全部布防在卫郡的大河北岸,主要防御齐国的偷袭;近卫军和中原一军五个师(中原一二三四五师)布置在洛邑防线(包括犄城和方城),中原二军五个师(中原六七八九十师)布置在汉中一线;夜郎军由南往北、南蜀军由西往东两路压迫楚国,伺机攻打郢都。

为配合各部队的部署和作战,王子狐让尹慎负责北方军务,燕原、魏朔为辅;李偃负责南方军务、墨衡为辅;姜轼负责中原军务,姬横为辅。

会上众人觉得议事院和军事院的制度虽好,但由于现在两院的人有很大部分担任各郡军政事务,不能常常在一起交流,因此墨繇提议战时将议事院和军事院所有权力暂时赋予王子狐,让他指挥全局,免得贻误战略的部署,至于各战局的战术运用如无特别命令则由各地军事统领自行处置。众人自是没有意见,一致通过墨繇的意见。

安排好各地军政后,王子狐将墨滢隆重推出,众人纷纷上前祝贺,王子狐本想趁长安重要人员全部在此的机会完成与墨滢的婚礼,但众人不依,觉得如此太过草率,一定要等到战争结束后才大操大办,并纷纷表示此事不用王子狐担心,他们会搞好一切的。

众人依依惜别离开后,王子狐把婴鼓找来,让他从铁血营中挑选百来名精明善战之士,秘密前往齐鲁边界的沂山和蒙山寻找墨术及随同前往徐国的随从。墨繇则把墨门之事交给了墨滢,让墨置和墨膺全力辅佐她,墨滢倒没有让他们失望,短短的几日已把墨门之事掌握起来。

燕梁,王子狐当然不会忘记他,送走婴鼓后,王子狐把他和姜轼、离祜找来,交给他们一叠图纸,让姜轼、离祜协助燕梁在长安后方组建铁骑兵,燕梁大喜过望,当即拉着二人出去研究,王子狐望着他们的身影摇着头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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