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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九江插曲(上.下)

黄祖正在路上和潘浚谈论中,突然又有探马来报说,边让已经被张英部活抓。黄祖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九江城已经被攻了下来,现在太守又被抓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能产生的变数便少了很多了。

黄祖骑在马上继续前行,黄祖突然对潘浚道:“细细一想,这个边让的手段着实不简单。他初来九江之时,本来手下便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成自己的势力,还能够通过一些手段把陆骏逼的那么狼狈,最后不得不向我们求助,由此可见他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我实在是想和他结识一下。”黄祖对潘浚道:“你说我们能不能收服他,让他为我们办事?”

潘浚道:“边让有如此手段,我也十分佩服。只是此时正是我们收服陆骏之时,实在不宜多生事端。主公即使是看重于他,也要小心陆骏的反应。况且边让刚在九江营造出如此优势局面,就被主公所破,难保他心中不忿,恐怕对主公难有什么好感。”黄祖笑道:“我从他手中夺下九江,难道还期望他感谢我们不成。恐怕是恨我们入骨吧。”

笑过之后,黄祖又不由得叹道:“只是可惜了。如此人物竟然不能收于手下,实在是可叹可惜啊。”

潘浚见到黄祖对边让如此看重,便又给他出主意:“既然主公如此欣赏边让此人,不如把边让交给陆骏将军来处理。本来我们的目的就只是占据九江郡,边让是生是死,我们倒不是非常在乎,只是为了陆骏的要求而已。现在主公如此欣赏边让此人,此事便不好处理。不过若是把边让交由陆家,我们便可以避免在处理边让的事情给陆骏造成不愉快,减少我们和陆骏之间的摩擦。同时主公也可以通过陆骏对边让的处理来看看陆骏的为人如何。”

黄祖觉得潘浚这个提议很对,便打算把边让交给陆骏来处理。

打定了主意,黄祖便继续往郡守府前去。等到快到郡守府时,手下来报,徐盛带着陆骏来了。

黄祖和众将进入郡守府,来到堂上。黄祖便让徐盛请陆骏进来。

陆骏离开陆府后,便随着徐盛一路走来,在路上见到几队士兵来来往往,初时陆骏还以为是前往哪处去的士卒。遇见了几队差不多的人马之后,陆骏才领悟到――这些竟然是维护城内治安的士卒。然后陆骏发现徐盛带着自己走的道路上,极少见到有起火的房屋和被损坏的建筑,可见这些地方在攻城之时没有受到太大的动乱。陆骏觉得很有压力。因为知道黄祖今晚带兵攻城,陆骏早就吩咐家丁在周围注意防护,避免城中的流氓地痞冲击陆府,造成损伤。所以陆府附近当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本来以为陆家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看到这些民居也没有收到大的损害,陆骏心中非常惊讶。由此可见黄祖这此攻城,城中配合的人员恐怕不止自己一家。

黄祖带兵攻入九江,进城的士兵并没有骚扰城内百姓。这是黄祖反复向手下将领叮嘱的结果。黄祖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反复告诫他们,九江城内的百姓以后就是我们治下的百姓,九江城内的建筑以后便是我们的建造,九江百姓便是我们的财富。所以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士兵,不要骚扰侵犯城内的百姓。也就是维护自己的财富。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此时路上已经见到有一些士兵在街道上来回巡逻,维持治安。防止城内的流氓地痞作乱。

刚才黄祖攻打九江的时候,虽然是偷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九江,但是攻城之时还是给城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嗅觉灵敏的城中的流氓盗贼还是趁着这段时间的城卫混乱无序的时候,冲进平民房中进行抢劫,实施暴力行动。虽然黄祖对这些行为做出了防备,但是事实和计划还是有些不同的,这些来自内部的暴力行为还给城中百姓造成非常严重的损失和伤害。

对于城内的流氓地痞来说,城池被破的时候,是他们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了。对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不劳而获,强奸抢劫,杀人防火的他们来说,对于善于欺负弱小的他们来说,城破之后的那一段秩序混乱的时候是最好的猎食时间。平时城中有卫兵守卫,或许有的地方有些空隙可以利用,但是毕竟是很有限的。而城破之后却是不同,那时候的混乱是整个城市的,和平时的状况相比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时候是属于整个流氓界的黄金时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情,没有人来阻止他们的行动。

在很多的攻城战斗中,很多时候攻城付出的代价并不仅仅是在攻打时候对整个城市的防务建筑造成的伤害(以后还要花时间精力重新修建)和城内物质的消耗,更多的是在攻破城门的时候,城破之际,城卫溃败,整个城池内的秩序一下就失去控制,而新的占领者又没有那么快重新树立秩序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段的空隙内,城中的流氓地痞对整个城池内部的破坏。这些古代的恐怖份子,乘着城内秩序混乱的时候,放肆的向着城内的民众动手。甚至冲击城内的豪门贵府,抢劫财物,*妇女,过一把瘾。这些破坏的行动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于占领者来说,这些行为对城市的伤害也是最大的。事后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去安抚这些受到伤害的家庭和安抚众人的情绪,树立民众对新的统治者的信心。所以这个战后的快速恢复城市秩序是所有的将领和官员都要十分重视的问题,作为这个城市的新的统治者,能不能得到被占领城市的民心,能不能快速的重新树立秩序便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行为。这件事情做好了,便可以极大的稳定民心,也可以快速的树立大家对新统治者的信心。黄祖军在攻入九江后,非常快速的派出士兵占领城内关键地方,同时又组织士兵维持城内的秩序,使得城市的警卫机关快速的运作起来。还有一个稳定民心的关键事情便是对原来的官员的处理,处理的好,便能够很快的稳定城内的官员的心绪,加强他们对新统治者的信心和认同感。

这两件事情是民心的关键。

当陆骏看到黄祖这么快就控制住城中局势,不由得对黄祖带领的军队看高一层。早一点恢复秩序,城内的损失便少上一点,城中的民心便少丢一点,以后的治理便容易一点。要是让这些古代的恐怖分子弄的太嚣张,城内百姓受到的伤害太严重的话,对新的统治者的管理来说,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和资源去修复。

徐盛见到陆骏对这些巡查士兵很感兴趣。徐盛便笑着给陆骏介绍道:“我们这次进军前,太守大人就专门强调进城后的一些关键点。首先是要保证进城后九江城内的安定。让城中百姓快速回到家中呆着,不要出门乱走,防止发生意外。然后要保护城中官员的府邸,防止他们受到冲击。”说完徐盛用戏谑的眼光,笑着看了看陆骏。陆骏见到徐盛这样看他,也动了动嘴角,笑了笑,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快速恢复城内正常秩序和加强对这些城内的官员的控制。不管是谁要完全控制城内,这两件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由此可见,黄祖已经是把九江当作自己的城池了。陆骏没有再说些什么,形势比人强。只是希望陆家不会损失的太多。

虽然不太想说,但是陆骏还是要恭维一下。陆骏便拱拱手,向徐盛称赞道:“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你家将军实在是考虑的十分周到。”

陆骏心中却也从这些信息中推断出,黄祖的军队现在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却是新练之兵。陆骏正在琢磨着黄祖的心态,暗中做好心理准备,却又见到前面有几队士兵带着数十人前行。本来以为又是巡逻的士兵,不想却发现其中一人看起来有些熟悉。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可以勉强看出前面的人的身影。陆骏心中刚刚这样嘀咕:“这是什么人呢?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就见其中一人猛地向这边冲了过来,同时还大声的喊“陆大人救命”。其他的被抓之人见到他这个激动的样子,也慢慢的骚动起来。押送他们的士兵见到他这个样子,也赶忙制住其他的打算起哄的众人。又派人抓住他,不让他再次走脱。

陆骏一听,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徐盛见到对方似乎和陆骏相识,便派人过去叫他们把人带过来。陆骏谢过徐盛的好意,心中对黄祖的心思猜的也就更加明了。虽然黄祖已经有了占据九江的想法,但是徐盛也知道黄祖这次占了九江,正需要陆骏这样的本地家族的帮助。可以预见,陆骏以后也算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员,这时候乘着他还没有正式上台,徐盛便先卖个人情给陆骏,也好套个交情,以后在九江行事图个方便。

那小兵跑过去传令,把他们领了过来,陆骏仔细一看,为首那人原来是陆鸣。这个家伙是陆家的旁系。这些旁系弟子平时陆家对他们也没有花太多的功夫,没有怎么太在意他们的生活状态,任由他自己各自生活。不过这家伙却是另类,他靠着陆家的名号在地方上混的有模有样――做了个有模有样的混混头目,在九江城内还是有点影响的,后来陆骏受到边让的压制,陆鸣也受到牵连,生存空间大大减少。

等到陆鸣等人被带了过来,陆骏向徐盛示意他先问话――毕竟是黄祖手下,徐盛先问是比较合适的。但是徐盛却没有打算自己询问,做个眼色,让陆骏自己开口问――毕竟是陆骏的相识,还是让他自己处理比较好一点。陆骏见到徐盛把事情交回给自己,便只好自己出面问清楚――陆鸣毕竟是陆家的人,自己多少担当一下。

陆骏还未说话,那陆鸣便急忙给他们行礼。陆鸣先向陆骏问好,能不能被放,便要靠陆骏帮忙了,再见到这行人中以徐盛为首,刚才也是徐盛叫住这些士兵的,连忙也向徐盛问好道:“这位将军好,小人有礼了。”徐盛礼貌的的点点头,也没有说话。反正是陆骏认识他,不是徐盛。

陆骏问道:“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情?怎么被黄将军的手下抓住?”

陆鸣满脸委屈,申辩道:“陆大人,刚才城中混乱,我害怕有人侵犯张家小姐,所以带着一些弟兄们前去保护。不想却被这些军爷当成乱民给抓住了。小人实在是冤枉。陆大人你可要救我啊。”

原来这个陆鸣认识了张家的掌上明珠,但是张家却嫌弃陆鸣的身份。陆鸣虽是陆家的旁系子弟,但是却没有往光明正大的方向上发展。陆鸣不喜欢这些官面上的文章,却好在市井之中鬼混,结交的都是贩夫走卒之类,流氓地痞之徒。后来凭着手上的钱财和不俗的手段,拉拢着一批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在九江横行,和另一帮的人相互对峙,划分势力范围。陆家出于家族中利益的考虑,对他组建的黑社会团体虽然没有特别的支持,但是却也没有特别的排斥他。不管怎么说,一个世家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在暗中处理的,有的时候陆家不好处理的事情可以交给他来处理。这些事情难免有些不可告人之处,是需要保密的,与其扶持其他人出头来做这些事情,就不如让陆鸣出来控制这些人。家丑不可外扬啊。

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陆家放任陆鸣在这个方面发展,虽然表面上不支持,但是暗地里却也多有一些照顾。而陆鸣也知道自己在家族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很多事情也做的很合家族中的心意。家族中的人虽然不愿意接触这些人员,但是对陆鸣的处事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关键时候能够帮家族中办事,至于其他的事情,陆家便当作没有看见。陆骏因为在九江当官,和陆鸣也算是有所接触,平时也多少都有照顾。此时见到他被黄祖军所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也想保他一下。陆鸣对陆家还是很有帮助的。

陆骏听到陆鸣这么答话,才猜出陆鸣打的好主意。陆骏向黄祖求援,要求黄祖发兵九江的事情陆鸣也算是知情者之一。毕竟陆家要控制城内可不仅仅是守卫的事情,陆鸣手下的这些底层的人员的辅助也是非常有用的,作为陆家的一分子,陆鸣的作用也需要在这个时候发挥出来。不想陆鸣这家伙知道黄祖攻城后,却打起了小算盘。知道张扬今天在西城军营,张府的守卫肯定差了些。再加上这次黄祖进九江便是帮助陆家夺回九江的主控权的。既然张扬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便主动出击,先把张焉焉抢了回来。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凭着陆家在九江的优势地位,张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张家在这次斗争中没有坚定的站在陆家这边,给了边让不少帮助。若是陆家得到黄祖的支援,重新夺回优势,张家必定要和陆家修好。到时候也不怕他把女儿要回去。陆鸣越想越觉得正确。

正是怀这这样的心思,陆鸣便安排手下亲信在张府守着,等着今晚黄祖攻城后的混乱之时,张府防守混乱之际就一起抢入府中,把陆鸣的情人带出来。主意虽然打得不错,但是却没有成功。黄祖这次攻城如此之快,几乎没有用什么时间就进入了九江城。等到入了城,又派重兵保护城内的官员府邸。陆鸣这次行动只是私下的计划,却没有和陆家协商。而黄祖派去的护卫官员府邸的士兵除了保护这些官员的安全外,就是控制好,不要让他们“离府乱走”。防止其他人等冲击府邸正是职责内的事情。陆鸣这伙人兴奋过度,也没有仔细分辨门外的守卫是哪方的人马,一头冲了进去,结果正好被擒。

冲了过去之后,才发现这些守卫不是相识的人,很快陆鸣便悟道是黄祖的人马。马上吩咐手下不要抵抗。于是乖乖被抓。陆鸣觉得实在是一身晦气。虽然马上向守卫表示自己是陆家的人的身份,但是这些守卫却没有讲这个情面。当初黄祖可是下了命令的,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官员的周全,这家伙竟然敢直接往张府内冲,实在是非常可疑。不过他坦然承认是陆家的人,冲过来之后又没有反抗。守卫也知道其中有不同,实在不好处理,只好交给执法队,派人把这些家伙关押起来再说。虽然陆鸣十分不满,但是这些士兵却没有理他。这些士兵可不是陆家的人,不用怕他。

可怜陆鸣这厮,平时在九江作威作福,光彩怒马。众人看在陆家的面上和他手下的弟兄的凶狠,对他都还算是客客气气的。所以陆鸣虽是在市井之中,却没有受过这些苦处。但是这次的这些士兵可不管你是什么,虽然没有虐待他,但却也没有特殊照顾。被押送行至半路,正好遇到陆骏等人,陆鸣连忙向陆骏呼救。希望可以得到释放。起码可以让这些士兵对自己好一点,少点皮肉之苦。

徐盛听了这事,便叮嘱士兵好好对待他们。也没有放他们走,这是执法队的权责,陆鸣等人还是被带下去关押了。

陆骏见到徐盛不放陆鸣等人,感到十分不解,便开口询问。徐盛看到陆骏的不解,连忙解释道:“他们已经被军中执法队抓了,我没有权力私下放走。这是归属于军中执法队的事情,我们领军将领是不可以随便干涉执法队的事情的。”陆骏听了十分郁闷,不过陆鸣还是要弄出来的。便又询问道:“既然如此,我该怎么才可以把他放出来。”

徐盛笑着说:“大人见过我家主公后,便顺便和他提出这件事情,说明一下缘由。主公应该会同意方人的。再向执法队通报一声,做个记录。便可以把他们领出来了。只是这段日子他们就要在牢房呆上一阵了。”

陆骏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对黄祖的钦佩也多了一些。从这些规矩的执行可以看出黄祖对军队花费的心机绝对不少。刚才陆骏对黄祖的军队的评价就已经非常不错的了,现在再听到这样的规定,对黄祖的军队就更看高一层。而且这些纪律虽然对统兵将领来说是麻烦一些但是对于整个势力集团来说,中央方面对军队的控制却会强上许多。陆骏不由的对黄祖的带兵能力看高许多。

陆骏却不知道黄祖之所以这样规定,却只是因为刚开始练军的时候手下人才的乏匮,为了保证能够做好事情才弄出这样的制度来的。黄祖想,既然手下没有单挑英雄,那就加强团体作战的能力。黄祖在江夏整军的时候手下没有那些厉害的武将,也就不用考虑能干将领的特殊习惯,也不用考虑手下武将的感受。除开一些基本的规矩,其他都是黄祖参照历史上的制度建立的新规定。其中违反规矩的士兵将领交由执法队处理便只是当时顺便拿来的规定。同时为了防止将领滥用私刑,便把执法队的权力放大许多,使他高于军中将领的权限,直属于黄祖统管。后来甘宁等人加入之时,这些规矩就已经成型了,他们便也就遵行黄祖以前定下的规定,把违纪的士兵交由执法队处理而不是自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同时黄祖为了让执法队的工作更加有威慑力,就规定执法队抓住了的人不可以随便放出去。被执法队抓住的人或者是转交给执法队的人,都归属与执法队处理。若是要提人出来,便需要一些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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