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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亚尼纳来的消息 (2)

第三十九章 亚尼纳来的消息 (2)

伯爵的脾气本来高傲急躁,为了防止自己的怒气发生,他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咬出血,可是,他知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受嘲弄的一定是他,所以他本来已向客厅门口跨出了几步,但转念一想,便又回来。一片阴云掠过他的额头,去除额头上的怒意,留下一抹淡然的不安的痕迹。“我亲爱的邓格拉斯,”他说,“我们相识已经这么多年了,所以我们应该互相尊重对方的性格。您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我应该知道我的儿子为什么失掉了您的欢心,这实在是很有必要的。”

“那并非是因为对子爵本人有什么恶感,我所能告诉您的只是如此而已,阁下。”邓格拉斯回答,他一看到马瑟夫软下来,就马上又恢复他那种骄傲的态度。

“那么您对谁产生了恶感呢?”马瑟夫脸色发白,音调都变了。

伯爵脸上的表情并未逃过那银行家的眼睛;他用比以前更坚决的目光盯住对方,说:“您最好还是不要勉强我讲得更明白吧。”

伯爵气得浑身颤动,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狂怒,说:“我有权坚持要您向我解释清楚。是不是马瑟夫夫人惹您讨厌?是不是您觉得我的财产不够多,是不是因为我的政见和您不一致?”

“绝不是那一类的事,阁下,”邓格拉斯笑道,“假若是那样,那就只能怪我自己了,因为这些事情在最初讨论婚约的时候我早就明白。不,别再追究那个原因了吧。我真的很惭愧使您作这样严格的自我剖析。我们暂时不提这件事,采取中庸之道——就是,放一放再说,不算破裂也不算成约。不必忙,我的女儿才十七岁,令郎才二十一岁。在我们推迟的期间,时间自然会促使事情不断地发展,晚上看东西只觉得一片黑暗模糊,但在阳光中看来却太清楚了。有的时候,一夜之间,最残酷的诽谤便会突然发生。”

“诽谤,您是这样说吗,阁下?”马瑟夫脸色顿时发白,喊道,“难道有人敢造我的谣言?”

“伯爵阁下,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我认为最好避免一切解释。”

“那么,阁下,我就不得不屈服于您的拒绝吗?”

“这件事对我尤其痛苦,阁下——是的,我比您感到更痛苦,因为旁人都知道我要与您高攀,而一次婚约的破裂,女方所受的损害总是比男方更大。”

“够了,阁下,”马瑟夫说,“这件事情我们不必再提了。”于是他气愤地拿着他的手套走出房间。

邓格拉斯注意到:在这次谈话的内容里,马瑟夫自始至终不敢提出是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原因邓格拉斯才取消他的诺言。

那天晚上,邓格拉斯和几位朋友商量了好长时间;卡凡尔康德先生则在客厅里陪伴太太小姐,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那位银行家的人。

第二天早晨,邓格拉斯一醒来就找报纸。报纸拿来了。他把其他几份放在一边,拿起《大公报》,也就是波香主编的那份报。他慌张地撕掉封套,慌忙地打开那份报纸,随便地掀过“巴黎大事”版,翻到杂项消息栏,带着一个恶毒的微笑把目光停留在一段以“亚尼纳通讯”开始的消息上。“好极了!”邓格拉斯在看完那一段消息以后说:“这儿有一小段关于弗南上校的文字,这一段文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可以省掉我一番力气,免得向马瑟夫伯爵进行解释了。”

在这同时——就是说,在早晨九点钟,阿尔培?马瑟夫穿上一套笔挺的黑衣服,带着激动的心情到香榭丽榭大道去拜访基 督山,但当他语气鲁莽地问伯爵在不在家的时候,门房告诉他说,大人已经在半小时以前出去了。

“他没有带培浦斯汀去?”

“没有,子爵阁下。”

“那么,叫他来,我要跟他说几句话。”

门房去寻找到贴身跟班,一会儿就带着他一同来了。

“我的好朋友,”阿尔培说,“请原谅我的冒失,但我仍想从你的口里确认你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他真的出去了,阁下。”培浦斯汀答道。

“出去了?甚至对我也是这样说?”

“我知道主人一向非常高兴接见子爵阁下。”培浦斯汀说,“所以我绝不会把您当作普通客人看待。”

“你说得对,我现在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跟他讲。你认为他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回来?”

“不,我想不会,因为他吩咐在十点钟给他准备早餐的。”

“好吧,我在香榭丽榭大道上转一转,十点钟的时候再回来。这中间,如果伯爵阁下回来了,你请他不要出去,等着见我,行不行?”

“我一定代为转达,阁下。”培浦斯汀说。

阿尔培把他的马车留在伯爵门口,准备走路去兜一个圈子。当他经过浮维斯巷的时候,他看到好像伯爵的马车停在高塞射击房的门口,他走过去,认出了那个车夫,“伯爵阁下在里面打枪吗?”马瑟夫说。

“是的,先生。”车夫回答。

在他说话的时候,阿尔培又听到两三下手枪的声音。他往里面走,路上遇到射击房里的侍者。“对不起,子爵阁下,”那孩子说:“请您等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菲力?”阿尔培问。他是那儿的老顾客,不懂为什么这次不让他进去。

“因为现在射击的那个人不愿意有人打扰他,他从来不在旁人面前练枪的。”

“甚至连你也不让去吗?那么谁给他上子弹呢?”

“他的仆人。”

“一个努比亚人吗?”

“一个黑人。”

“那么,是他了。”

“您认识这位先生吗?”

“是的,我是来找他的,他是我的朋友。”

“噢!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我马上去通知他,说您来了。”于是菲力在他自己的好奇心的促使之下走进射击房;一会儿功夫,基 督山在门槛上出现了。

“我亲爱的伯爵,”阿尔培说,“请原谅我找您找到这儿,我必须先告诉您,这种失礼的行为不是您仆人的错,而只能怪我。我到您府上,他们跟我说,您出去了,但十点钟回来吃早餐。我预备散步散到十点钟,忽然看见了您的马车。”

“您刚才所说的这一篇话使我希望你是准备来和我一同进早餐的。”

“不,谢谢您,我现在所想要的不是早餐,而是别的事情。那顿饭我们或许可以推迟一会儿,在更坏的心情下再吃。”

“您在说些什么鬼话呢?”

“我今天要和人决斗。”

“您?为了什么?”

“我要去和人决斗——”

“是的,我懂得的。但是为什么事而吵起来的呀?决斗的原因多得很,您知道。”

“我们决斗是为了名誉。”

“呀!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

“严重得我来请求您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

“做我的陪证人。”

“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们不要在这儿谈,让我们回家以后再谈吧。阿里,给我拿一点水来。”

伯爵卷起袖子,走进那间专供练习射击的先生们完事以后洗手的小平房里。

“进来,子爵阁下,”菲力低声说,“我来给您看一件好玩儿的事情。”马瑟夫进去,看见墙上所钉的不是通用的靶子,而是几张纸牌。阿尔培还看出那是一整套纸牌,因为他可以从爱司数到十。

“啊!啊!”阿尔培说,“我看您是在预备玩纸牌了。”

“不,”伯爵说,“我是在制造一套纸牌。”

“怎么呢?”阿尔培说。

“您看到的那些牌实际上都是爱司和二,但我的枪弹把它们变成三、五、七、八、九和十。”

阿尔培走近去细看。确实,纸牌上子弹穿透的地方极其准确,相隔的距离都合规定。马瑟夫向靶子走去的时候,半路上另外还拾到两三只燕子,它们是被伯爵打死的,因为它们冒失地飞进伯爵的手枪射程。

“啊唷!”马瑟夫说,“真是绝了!”

“您叫我怎么办呢?我亲爱的子爵?”基 督山一面用阿里拿来的手巾抹手,一面说。“我总得在闲暇的时间找些事情做呀,但来吧,我等着您呢。”

于是他们一同跨进基 督山的双轮马车,几分钟之后,那辆马车就把他们载到三十号门口。基 督山带阿尔培到他的书斋里,指着一个位子请他就座,他自己也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现在让我们心平气和地把事情来谈一谈吧,”他说。

“您也看得出,我是很心平气和的。”阿尔培说。

“您要跟谁决斗?”

“波香。”

“他不是您的朋友吗?”

“当然啰,决斗的对手总是朋友。”

“我想你们这次的争吵应该有原因的吧?”

“当然有!”

“他对您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他的报纸上——但等一等,您自已去念吧。”于是阿尔培把那份报纸递给伯爵。伯爵念道:?

“亚尼纳通讯:我们现在打听到一件到目前为止大家还不知道,或至少还没有公开过的事实。阿里?铁贝林总督的城堡,是由阿里?铁贝林总督极其信任的法国军官弗南出卖给土耳其人的。”?

“嗯,”基 督山说,“您对于那段消息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是呀,亚尼纳的城堡是一个法国军官出卖的,那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这关系到家父马瑟夫伯爵,因为弗南是他的教名。”

“令尊在阿里总督手下服过役吗?”

“是的,那就是说,他曾为希腊的独立而战,而这种诽谤就是由此而起的。”

“噢,我亲爱的子爵,讲话得理智一点!”

“我并没想不讲道理。”

“那么请告诉我,弗南军官和马瑟夫伯爵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法国谁能知道?亚尼纳是在一八二二或一八二三攻陷的,现在又有谁会在意它?”

“那正可表示这种奸计的恶毒。他们让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然后把大家早已忘记的事情突然重新挖掘出来,借此作为诽谤的资料来玷辱我们的名誉。我继承着家父的姓,我不愿意这个姓被耻辱的阴影玷污。我要去找波香,这段消息是在他的报纸上登载的,我将坚持让他当着两个证人的面声明更正。”

“波香是绝不会更正的。”

“那么我们就决斗。”

“不,你们不会的,因为他会告诉你——而那也是非常可能的——在希腊陆军里,名叫弗南的军官或许有五十个之多。”

“但我们还是要决斗。我要洗刷家父名誉上的污点。家父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军人,他的履历是这么辉煌——”

“哦,嗯,他会说:‘我们保证相信这位弗南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马瑟夫伯爵,即使他也有这个教名。’”

“除非全部更正,否则我绝不能表示满意。”

“您预备当着两个证人的面让他这样做吗?”

“是的。”

“您错了。”

“我想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拒绝我的请求,不肯帮忙了?”

“您知道我对于决斗的看法,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罗马的时候,我曾把我对于决斗的意见告诉过您。”

“可是,我亲爱的伯爵,我觉得今天早晨您所做的事情,却和您所抱的那种观念绝不符合。”

“因为,我的好人哪,您知道一个人绝不能过于偏激。假如和傻瓜们在一起,那就必须学习一些傻事。有一天,或许会有一个轻率急躁的登徒子来找到我。他和我或许也像您和波香那样并没有真正值得决斗的理由,但他或许会逼迫我负责一件无聊的小事,他会叫他的陪证人来见我;或是在一个公共场所侮辱我——噢,我就不得不杀死那个轻浮的家伙。”

“那么您承认是肯决斗的了?”

“当然。”

“好吧,既然如此,您为何要反对我决斗呢?”

“我并没有说您不应该决斗,我只是说,决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在没有加以适当的考虑以前,是不应该做的。”

“他在侮辱家父名誉之前,可没有加以考虑。”

“假如这是他在匆忙中造成的错误,而且自己也这样承认,您就应该满意了。”

“啊,我亲爱的伯爵,您未免太宽大了。”

“而您也太认真了。如果,譬如说,我说这句话您别生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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