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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亚尼纳来的消息 (3)

第三十九章 亚尼纳来的消息 (3)

“如果那段消息的确是真的呢?”

“一个儿子不应该接受有损他父亲名誉的假设。”

“噢!天哪!我们这个时代要接受的事情真的太多啦!”

“那完全是时代的错。”

“而您准备要加以改正吗?”

“是的,假如和我有关的话。”

“嗯!您真坚强,我的好人哪!”

“我知道我是的。”

“您一定不肯听有益的忠告吗?”

“朋友的忠告当然要听。”

“您承不承认我够得上那个称呼呢?”

“当然承认。”

“嗯,那么,在带着证人到波香那儿去以前,对于这件事情可以再打听打听。”

“向谁去打听?”

“向海蒂,比如说。”

“咦,何必把一个女人又扯在里面呢,她对这件事情能有什么帮助?”

“比如说,她可以向您宣布,说令尊对于总督的失败和死毫无关系。或是,如果碰巧他的确牵连在里面,这件不幸的事情也——”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亲爱的伯爵,我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假设。”

“那么,您拒绝这个打听消息的途径了?”

“我最坚决地拒绝。”

“那么让我再给您一个忠告。”

“说吧,但希望这是最后的一个了。”

“也许您不愿意听吧?”

“正巧相反,我要求您说。”

“当您到波香那儿去的时候,别带证人同去,单独去见他。”

“您为什么要劝我单独去呢?”

“因为那样,这件事情就可以由您和波香自己解决。”

“请解释得明白一些。”

“可以。如果您要波香更正,您至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甘心情愿地那样做——只要他愿意更正。在您这方面,结果是一样的。假如他不愿那样做,那时再让两个外人知道您的秘密也还不迟。”

“他们不会是外人,而是朋友。”

“那,但今天的朋友就是明天的仇敌——波香就是一个榜样。”

“所以你劝我。”

“我劝您得谨慎。”

“那么您劝我单独去找波香?”

“是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当您希望一个人的爱心向您让步的时候,您在表面上至少要装出不想伤害它的样子。”

“我相信您是对的。”

“啊,这太好了。”

“那么,我就独自去。”

“好吧,但您根本不去就最好。”

“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去吧,这至少总比它开始的提议要好一点。”

“但如果不管我多么谨慎,而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决斗的话,您肯不肯做我的陪证人?”

“我亲爱的子爵,”基 督山庄重地回答,“您一定感觉到,在今天以前,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始终是听您的吩咐的。但刚才您所要求的那件事,却不是我的力量所能办到的。”

“为什么?”

“或许您将来会知道。目前我要求您原谅我暂时保守秘密。”

“好吧,那么我去请弗兰士和夏多?勒诺。他们办这种事情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么就这样吧。”

“但如果我真的要决斗的话,您当然不会反对教我一两手射击或剑术的吧?”

“那个,也是不可能的。”

“您这个人多奇怪!您任何事情都不肯做。”

“您说得不错——这是我处世的原则。”

“那么,这件事情我们不谈了。再见,伯爵。”

马瑟夫拿起他的帽子,离开那个房间。他在门口找到他的马车,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马上驱车到波香家里去。波香在他的办公室里。那是一个阴暗的房间,看上去到处都是灰尘,从很久以前的时代起,报馆编辑的办公室就是这个样子。仆人通报阿尔培?马瑟夫先生来访。波香要他再重复说一遍,可仍不确定,他喊道:“请进!”阿尔培进来了。波香看到他的朋友跳过和践踏着散堆在房间里的报纸走进来,就发出一声惊喊。“咦咦!我亲爱的阿尔培!”他伸手给那个青年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是发了疯还只是来和我吃早餐的呢?设法找一个地方坐吧!那盆天竺葵的旁边有一张椅子。房间里只有这张椅子,提醒我世界上除了纸张以外还有别的东西。”

“波香,”阿尔培说,“我是来找你的报纸的。”

“你,马瑟夫?您为什么找报纸呢?”

“我希望那里面有一段言论可以加以改正。”

“你指的是哪一段言论?请坐。”

“谢谢你。”阿尔培说,冷淡而不失礼地鞠了一躬。

“现在请你把那段言论的性质解释一下吧,它为什么会使你不高兴?”

“那段言论有毁我家里一个人的名誉。”

“是哪一段消息?”波香十分惊奇的说,“你一定弄错了。”

“就是亚尼纳寄给你的那篇通讯。”

“亚尼纳寄来的?”

“是的。您真的好像完全不知那件事似的。”

“我凭人格担保!倍铁斯蒂,把昨天的报纸给我。”波香喊道。

“这儿有。我带了一份。”阿尔培答道。

波香接过报纸,低声读道:“亚尼纳通讯,……”

“你看,这段新闻可恨极了。”波香读完以后,马瑟夫说。

“那么这上边所指的军官是您的亲戚吗?”

“是的。”阿尔培气得脸色通红。

“那么您想要我怎么办呢?”波香问。

“我亲爱的波香,我希望您更正这个消息。”

波香带着十分亲切的表情看着阿尔培。“来,”他说,“这件事情,要好好地谈一谈。更正一件消息一直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你知道。坐下吧。我来把它再读一遍。”

阿尔培重新坐下,而波香则比第一次更细心地把他朋友所斥责的那几行消息又看了一遍。

“嗯,”阿尔培用坚定的口气说,“你看,你的报纸侮辱了我的家人,我坚持要加以更正。”

“允许我提醒您,您可不是议员,我亲爱的子爵。”

“我也不想做议员,”那青年人站起身来答道。“我再向您说一遍,我确定要更正昨天这段消息。你认识我已经很久了,”阿尔培看到波香蔑视地昂起他的头,就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你以前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和我的关系相当密切,应该知道我在这一点上是一定要坚持的。”

“如果我曾经是你的朋友,马瑟夫,你现在这种说话的态度却几乎让我忘记我以前曾荣获过那种称呼,但是等一等,我们不要着急,我们至少现在暂且不要发火。你的态度很急躁烦恼,告诉我,这个弗南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父亲,”阿尔培说,“弗南?蒙台哥先生,马瑟夫伯爵,他是一位老军人,身经二十次大战,而他们却要拿阴沟里的烂泥来涂抹他那些光荣的伤疤。”

“是你的父亲吗?”波香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现在能理解你如此气愤的原因了,我亲爱的阿尔培,我再来看一遍。”于是他字字斟酌,第三次再读那段消息。“但报纸上并没有哪一个地方可以证明这个弗南就是你的父亲呀。”

“没有,但这种事旁人是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更正这段消息。”

听到“我一定要”这几个字,波香抬起他的眼睛坚定地望着阿尔培的脸,然后他的眼光渐渐低下去,他沉思了一会儿。

“你能不能更正这段消息,你肯不肯,波香?”阿尔培说,他愈来愈生气了,但勉强压制着。

“可以。”波香答道。

“马上吗?”阿尔培说。

“当我核实那个消息不确的时候。”

“什么?”

“那件事情很值得调查一下,而我要加以调查。”

“但那又何必调查呢,阁下?”阿尔培怒不可遏地说,“如果你不相信那是我的父亲,那么请你立刻声明。如果你相信是他,那么请讲述你的理由。”

波香脸上浮现一个他所特具的微笑,这种微笑可以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之下表示出他心里各种不同的心理。“阁下,”他带着那种微笑看着阿尔培答道,“如果你是要到我身上找满足来的,你应该非常直接地说出来,不要和我作这种无意义的谈话,我已经耐心地听了半个钟头了。难道你这次到我这里来,是恐吓我的吗?”

“是的,如果你不同意更正那种不名誉的诽谤的话。”

“等一下,请你不要恐吓,弗南?蒙台哥先生,马瑟夫子爵!我从来不允许我的敌人向我恐吓,更不愿意我的朋友对我采取这种态度。你坚持让我改正这段关于弗南上校的消息——但我可以以人格向你保证,这段新闻与我毫无关系,你还要坚持吗?”

“是的,我坚持要更正!”阿尔培说,他因为气愤过度,头脑已经开始有点糊涂了。

“如果我拒绝更正,你就要和我决斗,是不是?”波香用平静的口吻说。

“是的!”阿尔培抬高他的声音说。

“好吧,”波香说,“我的答复是这样,我亲爱的先生。那段消息不是我刊登的——我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但你所采取的方式已唤起我对这段消息的注意,它或是更正,或是证实,那有待足够的证明以后才能再作决定。”

“阁下,”阿尔培站起来说,“我当荣幸地请我的陪证人来见你,请你费时和他们商量决定相会的地点和我们所用的武器。您懂得我的意思吗?”

“当然懂,我亲爱的先生。”

“那要今天晚上,如果你高兴的话,或推迟到明天早晨,我们再见。”

“不,不!什么时间适当那得由我决定。我有权决定先决条件,因为我是受挑衅的一方——但让我说,那个时间还没有到。我知道你的剑术很熟练,而我的剑术只是马虎过得去。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射击手——那方面我们差不多相当。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决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你很勇敢,而我也很勇敢。我不愿意没有理由杀死你或让我自己被你杀死。现在要轮到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了。我已经向你说明,而且用我的人格向你担保,对于你攻击我的那件事情我根本不知内情。我还可以向你申明,除了你以外,谁都不会认出弗南那个名字就是马瑟夫伯爵。当我作了这样的申明以后,你是否还坚持要我更正,而如果我不更正,就要和我以死相拼?”

“我坚持我原来的决心。”

“好极了,我亲爱的先生,那么我同意和你拼个死活。但我需要三个星期的准备,到那个时间结束的时候,我就会来对你说:‘那段消息是不确切的,我愿意更正,’或是‘那段消息是属实的’。那时,我就立刻从剑鞘里抽出剑,或从匣子里拔出手枪,两者悉听尊便。”

“三个星期!”阿尔培喊道,“当我蒙受羞辱的时候,那就相当于三个世纪了。”

“要是你还是我的朋友,我就会说:‘忍耐一点吧,我的朋友。’但你自己要做我的仇敌,所以我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阁下?’”

“好吧,那么就是三个星期吧,”马瑟夫说,“但请记住,当那个时间结束的时候,不要再拖延或推脱,借以避免——”

“阿尔培?马瑟夫先生,”波香也站起身来说,“在三个星期之内——那就是说,二十一天之内——我不会把你摔到窗口外面去,而在那个时间还没有结束以前,你也没有权力来打破我的脑袋。今天是八月二十九,所以约定的时间是在九月二十一,在那个时间还没有到来之前——我现在要给你一个绅士的忠告——我们不要互相狂咬,像两条绑在对面屋柱里的狗一样。”

说完这一段话,波香就冷冷地向阿尔培鞠了一躬,转身走进他的印刷间。阿尔培把他的怒气发泄到一堆报纸上,用他的手杖把它们打得到处乱飞,经过一番发泄以后,他走了——但在离开以前,他还向印刷间的门口走过去几次,像是很想进去似的。

阿尔培用力鞭打他的马,就像刚才鞭打那些造成他的烦恼的无辜的报纸一样;当他经过林荫大道的时候,他看见摩莱尔睁大着双眼用急促的步伐匆匆走过。他正走到中国澡堂前面,看来像是从圣马丁门那个方向来,要向玛德伦大道去。“啊,”马瑟夫说,“那儿倒有一个快乐的人!”阿尔培的判断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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