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借着楼道的灯光,他看见张扬躬着身子泥塑一般站电话桌旁,他左手捂着脸右手使劲的扯着电话,而电话线则死死地缠附在他的脖子上。
他又往韶彬的床上看了一眼:没人。他的整个身子似乎掉进了泥沼里,精神和力气一丝一缕地渗出。
“张扬,韶彬呢?”齐峰大声说。
没有回音。寂静!
电话从张扬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电话在地上跳动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齐峰身子僵硬乃至麻木,脑子也空白一片。他慢慢地走到张扬身边:触手冰凉,通身僵直,从指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阴森恐怖。
他小心翼翼把电话线从张扬的脖子上绕出,把他安放在一张床上,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韶彬,你在哪儿?“他内心呐喊着。
他捡起地上的电话贴在耳边,”嘟、、、、嘟、、、、“的声响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把电话轻轻地挂上,顿觉茫然无措。
”叮玲玲、、、、、“电话又响了。齐峰充血的眼球惊骇的紧紧盯着电话,电话的响声就像无数冰凉的手在他的身上穿行。
静寂中,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接起了电话。
“喂!阿峰,是我。”齐峰听出是他女友李欣冉。一股暖流浑然荡开。
“冉!你、、、还、、、、没睡呀!”齐峰故作镇定,但还是来不及摆脱心中的惊悸,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说。
“你怎么了?”对方惶惑的问。
这时“吱嘎”一声响。齐峰循声望去,衣橱的门开了。一只手跳了出来,煞白煞白的,白的刺眼。
“没、、、、什么事、、、、、的话,我明天给你回电话。睡个、、、好觉。”齐峰竭力抑制着突如其来的惊恐,但仍然无济于事。
“嘟、、、、”,传来哀怨的声响,对方已挂了电话。齐峰也来不及细想,随手丢下电话。
齐峰轻轻地闭上眼睛,试图让黑暗麻痹自己忘记周身的恐惧。但这一切都是枉费心计、自欺欺人。
他虽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他的脑子仍然飞转着“我要走过去。我要走过去。”
他拼尽全力慢慢移动着,他完全是拖着自己的脚步瑟瑟接近衣橱。
忽然衣橱敞开的门边又出现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