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监狱,走进一个单独的监仓,只见那个叫车英的人正躺在那里哼着小曲,似乎很享受这一种生活的样子。
“喂!车英,有人来赎你了,快点给老子滚出去!”达鲁沙叫道。
想不到那车英眼睛也不睁开一下,说;“达鲁花,今天中午饭还没吃,怎么走?走也要有气力才走是不是?是不是想把我这一顿中饮私囊啊?告诉你,你们的呼勒图巴元帅我也认识,如果到时我遇上他时,说你连囚犯的伙食也克扣,嘿嘿,够你喝一壶的了。”
“你……”达鲁花有苦难言,嘛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给,我给,当送瘟神了!喂,你们几个耳聋啦?送午饭给他吃啊!”
一个狱卒连忙端出一碗米饭,一碟咸菜,放到了那仓边,口没摭拦,叫了一声:“吃饭啦,吃完好上路啦!”
“上路?哈哈哈!!!”那车英又笑了起来说:“根据西戎法律,凡是要杀头的之前都可以吃一顿好的,还可以请一名女子陪一夜,好啦,今天这伙食太差,没有女子,看来你们又违法啦!”
达鲁花骂了一声那送饭的狱卒,陪着笑脸说:“车英,车大人,就当我怕了你,你就吃了这饭快点走吧!”
荆浩心里则暗暗好笑,也十分佩服,这车英,自甘国兵败以来,从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的事,而且顽强不屈,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
“怎么啦?不杀我啦?我挑,下次玩点剌激的!”说完,他一跳而起,拿起一条筷子,夹了几粒米放进自己的口里,然后把筷子子一扔,说道:“好吧,看在你达鲁沙的面子上,我就出去一趟,要是松花剌来,我才不会给他面子呢!”说完,他走出那个监仓,头也不回径直往外就走。
荆浩他们几个跟着他,他竟一眼也不看他们,连说声谢谢也没有。
朱晨曦说道:“你这人好奇怪,我们救了你,怎么连声谢谢也没有?”
车英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年中救我的人这么多,要是我个个都要说谢谢,那么我岂不是很忙?”
孟怀阴阳怪气地说:“切,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动作,原来是个没道义的家伙!”
“哈哈哈!!”车英狂笑起来说:“对,说得对!这个故事教育了你们,不要无缘无故地救人!”
荆浩走了上来,说:“车将军!我们是鸿国人!”
车英的身体只是略怔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只见一股灵气直冲上来,于是他站住了,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咋?鸿国人又怎样?想我感恩戴德?”
荆浩说:“车将军,我们并不是要你感恩戴德,而是想请你帮助,因为我们千里跋涉来到这里,是想买粮食!我们知道你门路多,还请您指点一二而已。”
那车英看了好久荆浩与他们几个,才缓缓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跟我来吧!”
车英带着他们穿过了那一个镇子,前面很快就要到了鹰啸岭,车英看着四周无人,这才停下来说:“好啦!想说什么,在这里就可以放开来说啦!我时间很宝贵的,别浪费我的时间,快点。”
荆浩说:“将军,我们赎你出来就是想请你帮一下忙从秦城那边购买粮食与种子,废话就不多说了,愿意帮忙跟着来,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就当我们看错了人,我们走!”
萧山与徐贵一听,即一挥手,几个人迅速向着秦城方向走!车英跟了上来,边走边说:“你看你看,谁说不帮忙了,这事你们还真找对了人,他奶奶的,不就是弄点粮食吗,要是我有钱,弄他几十万担粮又有何难!”
荆浩笑了笑说:“车将军,我听过你的事迹,知道你良心未氓,如果你还想干一番事业,那就请跟着来吧。”
车英的眼睛一亮,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贵族?”
荆浩看着车英,说:“车将军,在我的眼中并不存在谁贵谁贱,只有朋友与敌人,只有兄弟与不是兄弟的区别。”
孟怀也阴阳怪气地说:“这就对了,我家富时,富时敌国!我爹是男爵,什么贵族贱族?我们这些还不是一样我我们称兄道弟!现在穷了,他们一样不离不弃。”
“这位是孟怀,自从在凉州中了一箭,他就会经常乱说话,请将军不要介意。”荆浩介绍着说:“这位是朱晨曦公子,是我们的兄弟,这位是萧山叔叔。”
“嘿嘿!”那车英笑了笑说:“看来你们是想干点事情出来了,行,我有什么好处?”
孟怀怪声怪气地说:“靠,出来行,讲的是一个义字,次次讲着数,混不长久的哦!”
荆浩看了一眼孟怀,对着车英笑了笑说:“车将军别介意,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车英说:“东西到手时,我最少得要三成!”
孟怀跳了起来,叫道:“你不如去抢!要三成,你拿本钱出来了没有?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别当你是个什么重要人物,我们救你出来,你一点也不感恩反而漫天要价,去抢金行呀,那样来钱快!”
萧山与觉得这车英要价太高,他说:“车先生,虽然你是一个边关通,但我们这一趟走来不容易,身上的钱也不多,买一点粮种是为了生存的,你这么高的要求,我们真的很难做!”
车英哈哈一笑,说:“原来你们这么着紧这些东西,好吧,我降一点,两成,如何?”他活脱脱一副商人的嘴脸。
孟怀还想说话,荆浩阻止了他,说:“车将军,我们千里迢迢,为的就是粮食,本来有粮食的时候不要紧,但现在却不是那种时候,这样吧,两成就两成,但是我们只能先给你一成,下次再给你那一成,你看如何?”
“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们走一走,告诉你们,到时你一定会觉得请我是超值,两成东西算什么?老子有钱的时候可以买下整个秦城!”车英大剌剌地说道。
孟怀则冷嘲热讽起来:“你是说你卖烧饼吧,哈哈!他奶奶的,亏你想得出来,用秘麻做烧饼!赚那几个钱就想买下秦城!省点吧你!”
车英反驳道:“是又怎样?这样的绝妙的点子你想得出来?”
孟怀说:“嘿,说出来让你吓一跳,老子当年跟着三爷血拼赤河,强占八围仓库,独斗单眼彪,智斗白眉道人,哼,说出来会让你吓得不敢睡觉的!”
车英不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
就这样,一路上他们二人吵吵停停的,终于穿过了鹰啸岭,到了秦城,此时的秦城,已经是甘地的边塞,但是,却只是管理着甘地的人,对甘地出入人等盘查与盘剥最严重,好多甘地的客商为了逃避那沉重的税项,宁可翻山越岭,绕过秦城城,然而,这秦城对西戎的人则是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敢为难,甚至不敢收税!
荆浩一行人身穿西戎服装,走到了城门,只见一队士兵正在那里盘查几名王汉人,见到他们几个,连忙让开,其中一个班头挤出笑脸说:“几位太爷国贵客,你们先请,咦?这位不是车英吗?哈哈,早段时间听说你被捉了,怎么了,又放出来啦?”
车英本来在一路上被孟怀呛得一肚子火,他吼道:“别语带讽刺,他奶奶的,叫魏守信那小子好好看管你们,有吃的吗?”
那看城门的吓了一跳,知道他来历,忙说:“有的,有的,请几位等一下。”他取出了几个包子送到车英的手上,车英咬了一口说:“唔,味道还行,哪间铺做的?”
那守城门的班头答道:“车大爷,是城中的聚香阁做的,现在要十个铜子才可以买一个啦!”
车英把眼睛一瞪,叫道:“我现在是不是白吃你的?白拿你的?为什么要报价钱,吃你几个包子吃多了是不是啊?”
那班头吓得连称不敢,心下暗暗叫苦,巴不得这家伙快点走人。
“有衣服吗,我好多天没洗澡了!”车英一边吃一边问。
班头叫苦不绝,他说:“车大爷,不,车将军,我是个穷兵丁,我哪有什么衣服,就两套军装,军装啊,我哪敢给您穿这种低等兵的军装,您是将军啊!”
车英笑了笑说:“好啊,看来这守城的肥缺变成了个穷位置啦,好吧,我改天向魏守信打个招呼,让他把你调去北城墙上面守旗,那里兵饷高,伙食好。”
“车大爷,别,别,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衣服。”那班头吓得连忙往最近的一间服装店跑。
车英露出的这一手,让孟怀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在这里混得还真够狠的!
不一会儿,那班头手里拿着一套新的长袍走过来说:“车大爷,真不好意思,就只有这一套了,您将就一下吧!”
车英当众把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脱下,扔到一边,露出了那满胸的黑毛,嘴里还说:“有空帮我洗一下那一套,下次我回来的时候给我,唔,这一套新衣服还行,有钱吗?”
那班头的脸变色了,变成了灰色,遇上这样的无赖,一个有背景的无赖,他小小一个班头还能怎样?只见他从腰间摇出一个小袋,塞到车英的手上,说:“车大爷,车将军,车大人,小的以后都不敢了,求求您,你就放过我吧。”
“你说话小心一点,小心我告你诬告,我啥时揪住你了?啥时我没有放过你?这些东西都是你自愿给我的是不是?”车英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班头,班头满脸是汗,连连弓着腰说:“是,是,是我自愿的,大爷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