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与萧山的眼睛同时看向荆浩,荆浩笑了笑说:“我有个想法,你们还记得今天的那名被捉的大汉吗?”
朱晨曦说:“记得,怎么样?”
荆浩说:“我想明天去把他赎出来!”
萧山吃惊地问:“为什么?”
荆浩说:“我看此人好象是一个经常欠税的人,而且与西戎蛮兵已经混得很熟,他甚至连那西戎蛮兵的名字也知道,所以对这一带的情况会十分清楚,如果有他带路,我们一定会少了很多麻烦!”
萧山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又摇了头说:“不行啊,那些西戎蛮兵一见我们,必定向我们征税,到时恐怕我们也脱不了身!”
“所以,我们要化装成蛮人!”荆浩说道。
萧山想了一下,又说:“还是不行啊,西戎有他们自已的语言,叫蛮语,如果他们用蛮话与我们说,我们岂不是露馅了?”
荆浩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一点,他确没有想到,但是不多一会儿,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荆公子,不怕,我会蛮语。”正是韦达用传音之法给他传的音!
荆浩高兴地对萧山说:“韦先生会说蛮语,到时就由他带我们去那里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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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荆浩刚睁开眼睛,只见孟怀已经在那里摆弄着几套衣服,而且,他自己也已经穿得古古怪怪的。
荆浩好奇地问:“孟怀,你在干什么?”
那孟怀阴声阳气声音:“今天不是要去赎那个人吗?我们要穿上西戎的服装才好去赎嘛!”
荆浩一看,忙问:“这些服装从哪里来的?”
孟怀邪邪地笑着说:“借,借来的。”
“借?你去哪里借来的?”荆浩有点着急,他怕这个孟怀误了他的大事。想不到那孟怀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哪里借?这里的西戎蛮人多的是,见到他们就往他们的身上借呗,哈哈哈!!”
这时,韦达也醒了,一见孟怀的这副打扮,说;“是这种服饰,不要紧了,西戎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穿着的,我们还是把这些衣服衣裳穿起来再出去。”
荆浩无法,只好挑一件小一点的穿了起来,同时也招呼其它人把那些穿上,一行人开始走出了那客栈,客栈老板一见他们,即吓得不敢做声。
荆浩叫了一声:“老板,结帐。”
那老板吓得连声说道:“原来是太爷国的贵人,在下不敢收了,您慢走,不用了,不用了,您到小店住是我们的荣幸。”
荆浩正想说话,萧山在他背后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马上明白过来,说:“唔,算你识相!是了,这里的衙门在那里?”
那老板忙指着外面说:“前面的那个最高大的那幢房子便是!”
看着那一行人走出去后,那老板这才呼出一口大气,心中恨恨地骂道:下次再来我这里住,我不毒死你们才怪!
荆浩他们走在大街上,那些行人一见到他们,即远远的避开,不过,也有几个商人借故前来问路,想套近乎!这种装束的西戎蛮人,多半是西戎国的富户,前来收货的。
荆浩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往衙门走去!
只见那所谓的官府,不过是一个大宅,门外挂着一个牌子:西戎国驻甘邑课税分局
门口站着两个手持弯刀的士兵,一见荆浩一行,即眉开眼笑,用蛮语说道:“客官,是不是刚来议和镇啊?”
韦达走了上来说:“我想见你们的长官,麻烦通传一下。”
一个士兵面露难色,说:“不是我不想去叫,只是大人这两天心情不好,动不动会骂人,我不敢去叫。”
这时,只见孟怀嬉皮笑脸地走了上来,向着两个士兵的手备塞出了一点东西,那两个士兵登时眉开眼笑,立即说:“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荆浩惊奇地看着孟怀,小声问道:“孟怀,你用了什么方法?”
孟怀笑道:“几个小吏,我三两下就把他们搞定。”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走了出来,叫道:“勒尔库大人请几位进去。”
他们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黑汉正坐在那里喝闷酒,看到他们到来,也不招呼他们坐,而是冷冷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韦达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向他鞠了一躬,施了一个标准的西戎蛮礼,然后说;“拜见大人,我们是过甘邑做生意的商人,有一个我们以前的合作伙伴在你的手中,我们想把他赎出来。”
那人面无表情,喝了一大口酒后说:“想赎谁啊?”
韦达说:“就是那个车英!”
“车英?车英是谁?”那长官叫了一声:“达鲁沙,出来!”
那个叫达鲁沙的西戎蛮兵从里室远远的应了一声,小跑出来后问;“百夫长大人,有什么吩咐?”
“那个车英是什么人?”胡子长官问了一声。
达鲁沙说:“就是那个天悍隼,他的本名叫车英,一个欠税的家伙,已经欠了十几次了,没有一次肯交税!要不是为了税,我早就杀了他了。”
“是他!这家伙还未死?他欠了多少税啊?”
达鲁沙说:“整整六百个银饼!”
那长官看了一眼韦达,说:“这人是个要犯!而且是个惯犯,欠的税虽然只有六百枚银币,不过……按照西戎律法,要犯是要加十倍钱才可以放人的,加多少,主要由我来决定!”
只见孟怀这回仍嬉皮笑脸地走了上来,自已端起桌上的那碗酒,喝了下去,萧山他们几人都吓了一跳,以为这回让他搞砸了,只见他喝了那一碗酒后道:“长官,这酒味道一般,在下有瓶好酒,想与你单独喝两杯。”说完,他的手上竟出现了一块银饼,向那长官使了个眼色。
胡子长官会意,说:“好吧,就进内室,我尝尝你的酒行不行!”站起身来,与孟怀一起向内室走去,不一会儿,他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说:“果然好酒,果然好酒,是了,你们交了那六百块银饼后带人走吧,以后不要再让他生事了!”
荆浩取出六百块银饼,放到那长官的桌子上,长官唔了一声,挥了一下手,说:“好啦好啦,走吧走吧!以后回来的时候有时间可以再来我这儿坐。”
达鲁沙带着荆浩几个人向着监狱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他妈的这车英真好命,每次进来都有人来赎他!”
荆浩问:“军爷,此话怎讲?”那达鲁沙说:“这家伙简直是个边关通,这里的什么事他都知道,什么关系他都有!”
“请军爷明示!”荆浩说道。
达鲁花说道:“这家伙就是好命!当年他是甘国秦城的副将,想不到竟把我国南院大王的女儿雪芒儿给混到了手,哈哈!不能不说,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那个雪芒儿是我国著名的美人人,多少王子哥儿想娶她,她却一个也看不上眼。”
“哦?”荆浩有些好奇,问道:“他甘国将军,怎会把你们南院大王的女儿给混上了?”
达鲁花说道:“那时我们还没对甘国开战啊,甘国不过是我西戎的附属国,我们在通城那边驻守的正是南院大王的人马,两国互通婚姻,正常得很,不过多数是甘国女子嫁给我国的人,很少我国女子嫁给甘国人,想不到这车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雪芒儿给混上了,确实有艳福!”
荆浩说道:“或者他很有能耐,把那雪芒儿征服了吧。”
那达鲁花说道:“对!这家伙,是真的有些能耐!当年我西戎国大军压顶,他们甘国的王上都同意投降了,他竟然带着一伙人跑到幽州当山贼!吃好喝好,还带上了雪芒儿,当山大王。”
荆浩暗暗好笑,说:“看来他真的很有福气。”
那达鲁沙说:“就是啊!当年勒马图将军带兵把他们的那班山贼给剿灭时,竟不敢杀他,原因是他老婆的父亲南院大王跑去向呼勒图巴元帅求情,免于一死!这小子后来跑去做生意,嘿嘿,你们知道他做什么生意吗?”
荆浩问:“他做什么生意?”
达鲁花笑着说:“这家伙竟然做军火武器的生意,跑到我们西戎买来铁锭,在秦城后面的那个鹰啸岭那里偷偷地开了个打铁坊,把打出来的刀啊剑啊卖给那些山贼和暴民!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西戎王是明令甘国国民不得拥有不武器的啊,就连菜刀也是十家共用一把,这小子竟胆大包天,做起这门生意来。”
“后来我国在这里开办了课税局后,知道他在干这码子事,派人把他的剑庄给端掉了,捉住了他,这回,你知道谁来向他求情吗?”
荆浩说:“不知道。”
“还是他那老婆!好象她那个老婆为了他,跑去我们西戎的圣山什么地方了,我不清楚,总之就是他那老婆帮他摆平的。再后来,那家伙又玩起私盐来,总之,他手段百出,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玩,是个名符其实的混蛋!是了,有一次,他谋了一蛮商的货,仍让勒马图捉住,这回,给他说情的竟然是秦城主将魏守信啊,那魏守信本来是他手下的一员千总,现在被提为秦城守备了,在没收了他全部财产后,这小子又自由了,这回,你们猜,你又捅了什么漏子?”
荆浩一直认真地听着,问:“他又捅了漏子?”
达鲁沙说:“哈哈!他妈的这家伙,说起来还真是个人物,他呀,这回竟然跑到秦城外我军大营旁边的那个青竹城支起个竹棚卖起烧饼来!哈哈哈!!!他妈的这家伙,还真饿不死他!”
荆浩问:“卖烧饼有什么好笑?”
达鲁花笑着说:“卖烧饼确并不好笑,好笑的是这家伙竟然在烧饼里加进了秘麻!”
“秘麻?”韦达吓了一跳:“这是一种精神致幻药啊!”
达鲁花说:“就是啊!吃了他烧饼的都上了瘾,不吃不行,他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军很多士兵吃了他的烧饼,不得不天天去吃,结果,让这小子发了大财!后来,我国巫师发现了他在烧饼中加入了秘麻,向元帅反映,他再一次被捉住了,元帅这回要杀他了。可惜,这家伙就是命大,原来,那时,北方的北狄国正在向我国进攻,军中丹士需要这种秘麻做神器材料,而他的手头竟有大批的秘麻,他用这个做交换条件,又逃出了生天。……嗨!总之这家伙是个无赖,我们都没奈他何,你们早一点领他走,走远远的,烦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