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来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西戎项巴郡的土地上,一队队路过的西戎蛮兵见到是西戎商人的车队,也不阻拦,个别跑过来想混点好处的都让车英给噎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两千多人已经来到了秦城,车英叫门,那守门的也是他的老相识,走了下来,悄声对他说:“你们进去后别做声,快一点穿过秦城走,否则,我会掉脑袋的!”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了。
车英根本不理会他,而是带着那两千多人直冲进去,向着守备府大摇大摆地开了过去!
守门的那个百夫长吓坏了,他飞一般冲了下来,一把拉着车英的马缰叫道:“车将军,车将军,千万别这样,小的担当不起,放我一条生路吧!”
车英大怒,一马球鞭抽在那百夫长的身上,吼叫道:“我才不当将军多久了?你们就变成了这副软骨头?他妈的如果还是我带兵,哪有你这种软骨头?快给老子去魏守信那儿送信,说我给他送粮来了!”
魏守信,本是车英手下的一名副将,此刻正在守备府里喝闷酒,还不时向着周围几个垂着头的人发脾气,这时,门子飞一般跑进来,叫道:“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有几千人向着这边开过来!”
魏守信看了他一眼,叫道:“慌什么?没见过人吗?是不是西戎蛮兵?”
那门子说道:“看样子好象不是!”
这时,门外又冲进一人,正是北门的守卫百夫长,他高叫了一声:“报——”即冲到魏守信的面前单膝跪下:“车英到了!”
魏守信这才脸带笑意,站了起来,说:“知道了,回去守城门吧,除了他,谁也不能半夜进城!记住了。”
那守城门的如获大敕,说了一声是后飞快地跑了。
魏守信这才整了整衣服,坏笑着从桌底下拿出一瓶劣酒倒在他的碗上,然后看着后面几个兵丁吼道:“还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干什么,让人家笑话!打起精神,跟我出去迎接车将军!”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车英高叫道:“守备大人亲自迎接,我可不敢受这种大礼哟!”
魏守信也笑道:“车将军,晚上光临寒舍,深夜客来茶代酒,可我实在已经拿不出茶叶来了,穷……”
“得得得!!别跟我哭穷了,没有钱是不是?没有饷是不是,没有粮是不是,没有战斗力是不是?”车英一屁股坐下来,端起刚才魏守信的那一碗酒,放在口上就喝!
“呼!”车英一口把那酒吐出来,皱着眉头叫道:“魏守信,你天天哭穷,不是真的穷到这个地步吧?这是什么酒?他妈的比马尿还难喝!”
魏守信心里暗笑,不过他还是说道:“真没办法啊,甘邑现在每年给我们的粮饷都不够用,我们现在苦哇,吃没顿饱的,喝没口好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他挤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车英看了,说:“少给我装穷了,我给你送钱送粮来了,罢了罢了,都给你啦,本来我还想留一点自己用!别再这副面孔啦!喂!你们把那面粉抬进来!”
那二千来个奴隶把一袋袋的面粉抬了进来,足有三千来袋,堆得守备府的偏厅都堆满了,魏守信跑过去抓起一把放在口里嚼,他又惊又喜,吼叫道:“车将军,你真行啊!在哪儿弄的面粉?哗,这面粉好精纯!够我们守军吃上一月了!”
车英俯在他的耳边说:“在西戎的军营里弄的。”
魏守信惊道:“军营?”
车英即把一只手指按在嘴边:“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否则,就再没有下次了!”
魏守信一把拉着车英,小声说道:“兄弟,你真他妈的吃了豹子胆,这种事你也敢干?”
车英满不在乎地说道:“魏守信,你也是跟我混过的,我啥时胆子小过了?我不但在他们那儿弄粮食,我还在他们那儿弄钱!”说完,把那几条金条拿了出来,交给魏守信!
魏守信笑着说:“车将军,这些都给我?”车英说:“魏守信,不错,都是给你的,我过了几个月还有,不过,你这小子打什么坏心眼你当我不知道?你小子有入无出,著名的铁公鸡,想在你这儿蹭顿饭都不行,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们走了!”
魏守信笑着说:“车将军,谁不知道你是个人才,什么时候想来,你就随时来,说不定那天甘地王开恩,再把你召回来也说不准哩。”
“扯淡,走啦!把你的那些兵练好一点吧,我看着他们那副熊样就不舒服!”车英也不多说,大踏步走出了门外。
魏守信怔怔在站在那堆面粉前,手里提着那几条金条,好久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车英啊,要是甘王真让你回来当这个家就好了!我自愧不如啊!”
~
现在荆浩他们一行人全是轻装上路,他们骑在马上,有了车英在场,在各处关卡少了不少的麻烦,就算是通过那一个蛮人收税的小镇,也安然无事,走了几天后,终于走到了狗头山,车英这才骑着马走上前来,向荆浩等人告别。
荆浩说:“车将军,你要到哪里去?”
车英笑着说:“我要去找有兵的地方去,我只想带兵!!”
荆浩说:“车将军,愿意去我们那里吗?”
车英说道:“去你们哪里?有兵吗?你们有钱吗?有粮吗?”
荆浩说:“将军,我想,我们钱也不多,粮也不多,兵更加没有,但我们有理想,有抱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能为你提供一个舒展抱负的机会!”
朱晨曦也说:“车将军,到我们那里吧,在这边关,你虽然混得不错,但是失去了你应有的价值。”
车英沉吟了起来,荆浩不失时机地说:“车将军,现在虽然还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是这几天来,我们已经知道,你虽然行为异于常人,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甘国,你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将军,我想,我们的抱负是一样的,如果你愿意去我们那儿,这二千多人,就交给你了!”
车英眼睛一亮,带着一点惊喜说道:“这二千来人都给我?”荆浩点了点头说:“是的,都给你!”车英大喜,说:“好,只要我手下有人,就算是跛子,我也能把他练成精兵!喂!千夫长,让他们就地休息,我要训话!”
两千多奴隶坐了下来,车英登上一块石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象打雷一样吼了一声:“安静!”那班本来还在说话的奴隶连忙静了下来,车英高声吼道:“现在,请你们的主人,浩王子训话!”荆浩一下子怔了,他并没有打算说话啊!但是车英看着他说:“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是你的奴隶,你必须要驯服他们!”荆浩点了点头,然后登上了那块石头,看了一下周围,然后缓缓地说:“你们是什么人!”那班奴隶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好都不做声。
“你们现在是奴隶!”荆浩道:“做奴隶不是你们的错!”他的话并不算太大声,但是周围的人都听到。
下面的奴隶开始议论起来,做奴隶不是我们的错,对啊,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们的命那么苦?
荆浩接着说:“但是,你们现在的确是奴隶,你们是我用钱买回来的。所以,你们必须要效忠我!你们的生命是我的!”他的声音严厉起来:“这几天来,我们对你们好不好!我有没有象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你们?”
下面的奴隶开始一阵涌动,是啊,这些天,他们吃得饱,没人打骂,根本就象一个平民一样,并没有打骂,象对待自己人一样,让他们感受到了兄弟般的温暖。
“你们之所以成了奴隶,就是因为战争!就是因为西戎入侵!国仇家恨,我们要不要报?”
“要报!”那班奴隶几乎是同时嚷了出来。
荆浩不失时机也叫道:“我可以带领你们达成你们的愿望,凡有立功表现,我就把你的奴隶身份去掉,以后你就自由了!”
奴隶们一阵兴奋,可以恢复自由身,那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他们似乎看到了光明,也似乎看到了希望,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明给他们带来好运。而且,他们都见识过这班人的厉害,那么多的粮食,他们仅一下子就收了去,也不知道藏在哪里,这让他们十分吃惊,认为他们是一班不平凡的人。
“现在!”荆浩继续说道:“就这几天来,我已经发现有些人表现很好,所以,我们把这些表现好的人的手镣与脚镣打开,不用再戴了。”
人群中轰的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很多人跪在荆浩的面前,泪流满脸,而荆浩则继续说道;“我这样做,完全是考虑你们的身体,如果你们没有了手镣与脚镣反而逃走的话,那么说明你根本不配跟着我,那时候,就别怪我狠!”
奴隶们感激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因为他们绝大多数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