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出去办事,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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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里吧。”
“哦。”
“还不动手?”
“动手干什么?”廿澜脑袋打了结。
“当然是在地上弄出个坑来。”訇儿挫败。
“哦。”廿澜目光四处寻找,“可是用什么挖?”
“挖?”訇儿头痛,“你不是会法术么,直接用法术在地上弄出一个来不就行了。”
廿澜垂头,“我......我不会这样的法术。”
訇儿扶额,“那就用你会的。”
过了半天,“给。”
訇儿接过廿澜递过来的诡异工具,这是......铁锹?“怎么弄出来的?”
“树枝变的。”廿澜右手扶锹,左手指向身边的灌木丛,那里两段枝条有新折损的痕迹。
訇儿哑口无言,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无奈地看着眼前埋头挖土的人,却也只能叹口气,无奈地跟随始作俑者动手挖土。
又过了半天。
“你不想给他报仇么?”耐不住安静的廿澜开始没话找话。
訇儿抬眼看着廿澜,不说话,等着她自己往下说。
“我是说你怎么不问我在哪里发现的他、是谁伤了他这些问题呢。”
“言允不想我知道。”訇儿不再看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山间树林中土地很硬,泥土里遍布树根,这工具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用。
“他那是为了保护你,”廿澜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却连是谁伤了他都不想知道?”廿澜扁嘴不屑。
訇儿抬头看了廿澜一会儿,见她始终一副不知道答案不罢休的架势,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訇儿终于垂下眼来看着地面,翰人多髡发,如常见的圈式、门式等,他却没有,长长的头发自然生长,只是在脑后束了,此刻风扬起几缕乱发刚好挡在眼前,“我现在知道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等将来你再告诉我。”
“谁知道你说的将来是什么时候,万一我已经回家了呢?”廿澜甩头,想把心底某些让她不是很好受的情绪甩出自己大脑。
“将来啊,就是我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没有谁可以再来掌控我的时候。”訇儿说,语气中有连他自己也没用觉察出的惆怅和自嘲。
“所有人都怕你么?就像你们那个大王一样高高在上?”廿澜歪头,继续做好奇宝宝。
訇儿笑,“也许吧。”
“那好吧,等你将来做了北翰王,我再来告诉你是谁杀了这个人。”廿澜点头,郑重其事地说。
坑很快挖好了,廿澜再看一眼深度,彻底放弃半夜再跑回来把言允挖出来偷偷吃掉的想法。
两个人又一起铲土,默默做了个坟包。
暗夜静谧,铁锹和石子摩擦的声响伴随着虫鸣充斥在两人耳边,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吼叫,訇儿无声地扫了眼阴森的树林,廿澜却一下子醒悟过来,猛地一拍脑袋。
对啊,她还是可以狩猎的啊,就比如现在。
訇儿奇怪地看她,“你做什么?”
廿澜按在脑门上的手变拍为挠,讪讪地傻笑着说“一会儿你先回宿营地吧,不用等我。”
“不和我一起?”訇儿皱眉。
“我......我还想四处转转。”廿澜安抚性地拍拍已经在抗议的肚子,偷偷瞄了瞄黑乎乎的山林,继续傻笑。
“随你。”訇儿虽然看得出廿澜有古怪,也不追问,径自举步离开。
廿澜在訇儿身形消失在夜色里以后,捏个诀变回海东青飞跃树梢,清越地一声长啸,肥美的野物们啊,我白廿澜来啦。
远处,訇儿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对着廿澜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无声地笑。
廿澜今晚收获颇丰,虽然没捕获她最爱的天鹅和水产,但抓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鸭,狠狠地满足了她闹革命的肚子。
子时已过,终于重获自由的廿澜低低盘旋在钧山上空,鸟瞰夜色中充满未知的山林。安静的夜,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和兽吼,久违的感觉让她浑身舒畅。
前方的树林后终于露出五颜六色的毡帐,北翰宿营地到了。
廿澜正在犹豫是现在就化成人形走回去还是回到宿营地再化,这个距离虽然安全但实在太远,人类那两条腿走起来可比飞行慢多了,下一瞬间忽然眼尖地发现一行人正牵着马缓缓走在前面,其中两个年轻的姑娘,竟然是阿轮和辨瓷。
廿澜这才想起自己白天忙着回去寻找訇儿,竟然把两人给丢在山间忘记了。
距离渐渐拉近,阿轮和尚云聊天的声音传来。
“......阿哥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若我是安远世子,定不寻你。”
“为什么?”
“小孩子只有吃了亏才能长教训啊。”
“哼,阿哥才不像你!”
半晌无言。
“世子,可有兄妹?”
“有的,不过不似郡主与安远世子这般亲厚。”
“想也是如此,如果我是他们也不喜欢你。”
“哦?却是为何?”
“见死不救的哥哥要来做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继而大笑。
辨瓷和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一直牵着马跟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
“前面就是我住的毡帐了,阿轮感谢世子相送,”阿轮停住脚步,转身对着旁边的尚云。
“举手之劳,郡主不必言谢,早些回毡帐歇息吧。”
阿轮行了个礼,转身回帐,匆匆走到帐门外停住,忍不住回头看,见尚云还停在那里看着自己,赶紧一把推开帐门钻了进去。
廿澜走到自己住的毡帐前,恰好遇到还了马匹归来的辨瓷。
“你这一天跑到哪里去了?”辨瓷把她拉到角落里,小声地问。
“哦,有些事,”廿澜这一天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好含糊其辞。
“郡主气坏了,我们两人在山里等了你几个时辰,下山时还遇了狼,若不是靖平世子相救......”辨瓷想起日间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狼?”廿澜皱眉,根据这一晚她的观察,钧山山系中并无土狼,“是群狼还是单狼?”
“要是群狼,我们哪里还有命回来,”辨瓷嗔怪地扫了眼廿澜,“你哪里知道,今日遇到的那狼不比寻常,浑身都是雪白的,头上还长了角,连郡主也说除了大王王帐里那一张狼皮再没见过更漂亮的。”
“白狼?”廿澜皱眉,总觉得这事蹊跷,却又一时抓不到头绪。
大千世界,物种丰富,白狼除了颜色特别些也算不得多奇特,就比如那只很讨厌的白狼廿澜就已经遇见过三次了,但若说是同北翰王王帐里那一个同样长了角的,可就少见了,因为那可不是普通的狼族,那是迦叶神狼。
迦叶神狼是狼类远古神族,世居在比苍郎山更北的迦叶雪山上。北翰王帐里的那张狼皮廿澜上次给訇儿偷信时见过,确是迦叶神狼无疑。迦叶神狼很少离开迦叶神山,从前廿澜也只是听阿祖提起过,据说他们是极北之地的统治者,血统尊贵,每有令下其他物种无论神族还是凡种莫敢不从,阿祖讲这段话时语气凝重,最后警告廿澜她们几个说以后若是遇到了迦叶神狼一定要能躲就躲,迦叶神狼残忍嗜杀,凶残成性,最是目中无人,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廿澜爱逃课,却喜欢听故事,所以这段迦叶神狼的故事阿祖虽然只说过一次她却记得清楚,原本她也是将信将疑的,不想却在北翰遇到了。
“辨瓷,你确定那狼是长了角的?”
辨瓷以为廿澜不信,使劲地点着头说“虽说当时已是晚上,但那狼的颜色却足够显眼了,而且那两只角足有我小臂这么粗啊,怎么可能看错?”辨瓷越说越兴奋,更加地津津有味起来,“郡主原本十分雀跃,想要猎了回来请赏,乖乖,刚搭上的弓箭只给那只狼冷冷地盯了一眼便掉到了地上,要不是靖平世子及时搭救,我和郡主今晚大约是回不来了。”
“哦?靖平世子就打得过那只狼?”廿澜更加奇怪起来,如果真的是迦叶神狼,又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凡人打败?
辨瓷点头,“我们两人正绝望之时,忽然一箭射来,擦过那只白狼身侧,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那狼欲扑过去拼命,箭又至,这次是两只同时射向那只白狼的,白狼便逃走了。”辨瓷的神情陷入回忆中,怔怔的,“我们回头望去,就见到靖平世子在马上搭弓的样子,像天神一样。”
廿澜还是想不明白,正要再问辨瓷,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唉,辨瓷,你丢了魂了?”
辨瓷打她,“胡说什么呢。”
“谁胡说了,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去,不就是一个搭弓射箭的男人么,竟把你给迷成这样?没出息!”
辨瓷脸红,呐呐地,“谁着迷了,再说靖平世子虽勇武,搭弓射箭的样子却也不是最好看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谁最好看?”
“呸,我还不知道你?心里一定又在等着找我话里的错处嘲笑我,你呀你,有时候真是弄不懂你,”辨瓷歪头看着廿澜,“有时候连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有时候又知道很多,廿澜,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嘿嘿嘿,”廿澜傻笑,明智地转移话题,打个哈欠说“太晚了,咱们早点进帐去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那个小祖宗要怎么折腾我呢。”
“哼,活该郡主罚你,”辨瓷不屑,看廿澜一副讪讪的样子终究不忍了,想想又说,“也说不定郡主睡过一觉就把这事给忘光了,我看她今天后来的样子似乎没有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