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龟对臭男人们的习性也算了解一二,一个靠骗女人钱财过活的贱男,肯定是吃喝嫖赌样样来的,那他要是怀里面揣着一笔数目不算小的银子,最先会去哪逍遥快活呢?
翌日,陆小龟轻轻松松、光明正大地走出“卧香居”的大门,径直去了狗尾胡同,把傻东拽了出来,让他陪自己去茶馆转转。
但凡耳目灵通,市井里混的小子,一般都比较喜欢去茶馆听听说书、吹吹牛皮、通通消息,把各种杂七杂八的信息全掌握手中,一来二去,认识的人多,人面也广,想寻个泥潭里打滚的人、打听些狗屁倒灶的事,找上他们准没错。
还真是些狗鼻子,随便两三下,就闻到了气息,轻松地把人给找到了,果真如陆小龟预想的一样,那人在“祥胜赌坊”里待足了两日,到现在还腻在那不肯出来。
丢了些赏银出去,一群人心满意足地全散了。
有了具体位置,那便可以展开行动了。
回“卧香居”和老宁通了气,楼里的人自有老宁去吩咐,陆小龟再次转身出门,直奔“祥胜赌坊”而去。
至于老庆那,陆小龟昨夜就已经和老宁说了今日的计划,要老庆配合的事情,也已经一一谈妥,老宁虽对陆小龟的点子有些疑虑,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只因他不知道老庆和她私下结了梁子,要是知道,陆小龟这点歪心思,哪逃得过他的法眼。
到了“祥胜赌坊”,拿着老宁写的书信,很顺利便见到了赌坊的管事,把信给了他,他过目之后,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陆小龟从来也没担心赌坊这边会不配合,青楼和赌坊这两处是男人最大的消遣地,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青楼会介绍一些外地进京的大豪客来赌坊,在赌坊赢钱的男人们肯定会直奔青楼找乐子,那赌坊不就可以顺带介绍些相熟的青楼,以供客人参考。
像“卧香居”这种最为顶级的青楼,多少赌坊想攀上来与之合作都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有事相托,那还不是求之不得的事,这次要是表现出色的话,往后就有机会达成长期的合作。
赌坊就像请祖宗一般地把陆小龟请进了二楼贵客房,奉上茶点招待,还派了专人伺候,没想到“卧香居”的招牌这么好用,陆小龟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推开贵客房的镂花木窗,整个赌坊的大厅呈现在陆小龟眼前。
整间大厅拥挤不堪、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弥漫着一股汗腥、脚臭、烟味各种味道混合夹杂一处的沉闷之气,闻之让人做恶,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们没日没夜沉浸在里面,鼻子怎么能顶得住,不会被臭晕过去。
陆小龟用丝帕捂起鼻子,皱着眉头继续盯着,为了办事,再臭也只能忍了。
不一会,老庆就出现了,陆小龟看着他掀开布帘走进来,目光在人堆里搜索,拨开一群群的人墙,终于在赌大小的台子前找到了范其宣。
两人本来就是老相识,又这么巧的有了共同爱好,很快便勾搭上了,杵在一块大声嚷嚷起来,“大,大,大……”
这赌大小的台子,每次在庄家喊完“买定离手”之后,就会有人开始爆吼,不是喊大,就是喊小,当然喊豹子的也有,不过很少,声音一下子就淹没在一圈的大、小声中。
今日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范其宣和老庆几把下去全都输,压上台面的银子哗啦一下全被收走。
赌徒往往都是不信邪的,越是输就越想翻本,范其宣毫不犹豫地继续买进,他前两日还算不错的,基本持平,只是小输了十几两银子,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走到头了,还是准备拼下去。
老庆就开始有些畏畏缩缩了,买几把,停几把,而且不敢买多。
陆小龟看着嘴角不禁勾起,这也正常,毕竟只是为了任务,他也怕到时候银子让他自己承担,哪敢花大手笔,不过,没关系,她自会推他一把的。
范其宣脸色越来越沉,压下的银子也越来越多,眼看着他似乎已经输了一百多两,应该快见底了,而老庆到还好,停停买买,投入又少,估摸着输了差不多五十来两。
时候差不多了,陆小龟抖了抖精神,走出了贵客房,沿着楼梯而下,一踏入大厅,那股味道更加浓重,陆小龟只觉得一股臭味沿鼻梁而上冲入脑门,顿时一晕。
真他妈的臭,陆小龟淬了一口唾沫星子,心里暗骂不已。
仍然用丝帕捂住鼻子,钻入人群中。
陆小龟就如泥鳅入土一般,左钻右钻,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傻东。
每间赌坊都不可避免的有一股势力存在,这股势力在赌坊内维持治安,处理纷争,这就是所谓的罩场子。当然,他们也不是白淌这趟浑水的,他们在这的主要目的,就是给输钱的赌客提供银子翻本,这银子可不是白借了出去的,不成文规矩是九出十三归,这还算是客气的,更高利息的都大有人在,可照样有人借,这就是赌徒的本色,有赌未为输。
傻东已经事先找过赌坊内放高利贷的人,几句话下来,签了字据,便大把银子入袋了,高利贷本来就是借的容易,还起来难,不过可别想赖帐,除非你有更大的势力做后台,不然,你就做好准备,断手断脚当利息吧。
从傻东那接过银子揣入怀中,陆小龟又再次钻入人群,这次她的目标是赌大小的台子处。
钻到老庆和范其宣身后,他们并没有发现她,喘了口气,踮起脚尖,伸头往里面张望。
范其宣这会颈后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神情也紧张起来,眼珠子往外突出,死盯着台子,嘴里大喊着“小,小,小……”
结果骰盅一掀,四,五,六,十五点大,又输了一把。
范其宣不禁气愤地捶了一下台子,看来快输得底朝天了。
赌坊的人到是尽心尽责,还是不停招呼着,“爷,再来一把吧,搞不好下一把就连本带利全赢回去了。”
不停喊话鼓动着广大赌客,巴不得一些运气背、不断输钱的主再傻傻地压银子进来。
范其宣左左右右摸了摸,只掏出了一串铜板,连碎银子也已经全都沦陷,现在只剩下铜板了。
陆小龟再次勾起了嘴角,该她出手了。
用力挤了上去,来到了范其宣身边,从怀里掏出那袋银子,直接全都倒在了“大”这个字上。
足足的五百两银子一倒上台面,全部的赌客一片哗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陆小龟一人身上。
陆小龟缩回手,转头朝范其宣绽开灿烂的笑颜,脆声道:“范公子,这是我们庆爷出的银子给您下的赌注,赢了您自管拿去,输了也不用放在心上,是吧,庆爷。”
最后冲着脸色已经从酱紫变成铁青的老庆回眸一笑,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再次开口,“庆爷,您可不要忘了宁爷吩咐的事哦,奴婢先告退了。”
老庆眼睛红得都要喷出血来了,可嘴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陆小龟转头没入人群中。
陆小龟在广大赌客的目送下,离开了“祥胜赌坊”,临出门前,还远远听到依稀的声音传来,“一,二,三,六点小。”
在一片扼腕的嘘声中,陆小龟心情愉悦地踏出了“祥胜赌坊”。
敢得罪你姑奶奶我,那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和“祥胜赌坊”的事先申明中,只说他老庆输的公款部分原数奉还,可没说以范其宣名义压下的钱可以拿回来的,就算赌坊真给楼里面子,五百两也还回头来,那些即时生效的利息也够他受的了,她可不管他是自己还呢,还是拉上范其宣一起,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就由他们自己操心去吧。
她也不怕老庆去告状,她确实和赌坊说好了把银子还回来的,不出今晚,赌坊肯定会原数奉还,这方面她并未动过手脚,没有小辫子可以抓,至于高利贷,有谁能证明是她陆小龟指使借的银子,白纸黑字上面签着他老庆的名字,干她什么事。
他这趟如果好好办差的话,还可以靠着“卧香居”的势力保住手脚不分家,不然的话,哼哼……
打蛇打七寸,姑奶奶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在她头上动土的人。
收拾了贱人,就该去办正紧事了,楼里的打手弟兄们和那娇滴滴的大美人,还在“畅乐楼”等着她呢。
陆小龟叫上等在赌坊外的傻东,“走,跟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去。”
一路悠哉悠哉地往“畅乐楼”而去,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美食楼,难得有公款消费的机会,哪能不带上好兄弟傻东一同去尝尝鲜,胡吃海塞一番,错过这个村往后可就没这个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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