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这时从里边儿出来,手中还拿着木梳。白莫枫立即将白莫梅推了进去,拉到她的面前,直道,“木雪,你把四妹弄成了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给她弄回去?”然,木雪却是有些不愿,反倒欣赏起白莫梅来,“没有啊,瞧瞧四妹,这般模样多好看呐,真可比那飞燕了。”
“你竟然将那亡国祸水比我四妹,还不快些将她的头发弄回来!”白莫枫已没有耐心地喝着,这个怪模样子出去,还不让人当成了外乡人了?白莫梅此时唯有将发都拆了,让木雪给重新盘过。木雪因着白莫枫喝了声,也不敢再多放纵了,只乖乖地替白莫梅绑了个普通的发式。
“对了,因你这打扮,我差些将正事儿给忘记了。”白莫枫这才想起了元家来提亲这事儿,自个儿坐了下来,缓缓道,“四妹,元家来提亲了。”
白莫枫不知,其实白莫梅早已知了这消息,因此才会有这身打扮的。恰时,木雪也给她弄好了,她亦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大哥,这事儿我早就知了,所以才想出去与娘商议的,不想你却来了。”
白莫枫倒是有些惊讶了,他本以为,他是算得上知道得早的,不想,这四妹竟消息这么灵通,“四妹知道的可早啊,消息竟这般灵通?”白莫梅听了这话,捂嘴笑了笑,“是大嫂子告诉我的。”白莫枫倒是越发惊讶了,转头望向木雪,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事儿可真是巧了,我正要来找四妹,不想,却听见秋儿与一个丫头说元家来提亲了。便来通知了四妹了。”木雪也只是照实了说。
果真,这时,秋儿来请了白莫梅去白老夫人那里。白莫梅得了心愿,自是欢喜得不得了,乐呵呵地丢下哥嫂二人跟着秋儿去了白老夫人那。
白老夫人扶着拐杖,正在大厅里盯着那一堆的聘礼出神。不时地,还叹着气。白莫梅见到那些聘礼,不由得红了红脸,唤着,“娘,我来了。”
“梅儿啊。”白老夫人闻声,坐了下来,朝着边上的椅子呶了呶嘴,道,“梅儿,先坐下罢。”白莫梅笑着点头坐下,只等着白老夫人先说了。白老夫人也没负她所望,缓缓开口道,“梅儿,今日一早,元老爷便来提亲了。”
白老夫人见白莫梅依旧不语,便又道,“你若是不喜欢,娘就替你去退了。”正所谓先来后到,白老夫人心中自是希望是白莫梅说不喜欢的,然而,偏偏事与愿违,白莫梅一听要退掉,慌忙说道,“娘,不要退,不要退。”
白老夫人的眉头深深锁着,亦不望着白莫梅。自己所生的女儿,如何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这张家的势力远比这元家的势力要大得多,若是退婚了,只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悦,再者,张家是先提的亲,这先到者先得的道理,她如何能不知?
“娘,元家的钱财家境,实也是不比这张家差的。与我家也是门当户对,您就挑了元家吧。况且,元叔叔也是帮过咱家的啊。”白莫梅见白老夫人极不高兴地样子,心知这元家提亲是令其不悦了。她便撒起娇,哀求起白老夫人来。
不想,这白老夫人竟如此狠心,一把推开了白莫梅,斥道,“死丫头,张家祖上是高官,元家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如何能比得?况且,张二公子的堂叔是在京城里为副将的,我们如何得罪得起?”白莫梅甚是惊讶,豆大的眼泪涮涮地掉了下来,直道,“娘,我与元哥哥情投意合,早已暗生情愫了,为何你就不能成全了我们呢?”
“梅儿……你……”白老夫人见自己的女儿竟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不由得气一上来,伸手就是一巴掌。白莫梅捂着被打得红肿的左脸,目光黯然了,转而盯着白老夫人,如视仇人一般,“娘,你竟打了女儿,就为那张家的权势,你竟不顾骨肉亲情,要牺牲掉我的幸福吗?”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哪里来的自己决定?什么情投意合,暗生情愫。谁许你了?罢了罢了,我会将聘礼都退给元家的。”白老夫人说完,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转身别处,“好了,梅儿,你出去吧,为娘想歇息一会。”
“哼!”白莫梅低下头,轻哼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当初满心的欢喜,当初满心的期待,当初满心的希望,这一刻,真的全部都破灭了。白莫梅此时就如游魂一般走在院子里,她猛然抬起头来,朝四处望了望,却不知要往哪里。偶尔有个丫头路过,满脸疑惑地望了望她,唤一声,“四小姐。”她也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顾自己走着。
那二少夫人也听闻了两家人来提亲,恰时,瞧见的白莫梅,便笑脸盈盈的迎上去,甩着帕子,“哎哟,四妹啊,二嫂子可以恭喜你了。我家的四妹真是魅力不小啊,竟引得张家与元家两家来提亲。看来,四妹的喜事儿就要到了啊。”
然,她见白莫梅连理也不理她一下,不禁想,今日的这四妹怎么这般无理?不由得也板起了脸来,讽着,“哟,四妹啊,真是待嫁女儿心,比天还高啊。竟连二嫂都不理一理了。”
白莫梅这才反应了些,转头望着二少夫人,冷冷一笑,“哈哈,待嫁女儿心?二嫂若是想嫁,那二嫂就去嫁好了。”语毕,连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只留得这二少夫人愣在那里,干生着气儿。
再说这白老夫人,果真在午后便命人带着聘礼,亲自往元家去退礼。元老爷见白老夫人将东西都退回来了,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却还是笑脸盈盈地迎上去,“哈哈,白老夫人,你怎么有空来哟?”见白老夫人的脸上并无什么笑意,他也不由得板起了脸来,指着那些个红通通的聘礼,道,“白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老爷,真是不好意思。论理儿,我本不该收你这聘礼的,只是,张家是提亲在先的,你这聘礼,还是收回去吧。”白老夫人强挤出一丝笑来,命人将礼都放下。元老爷的脸上满是尴尬,面部抽搐着,“白老夫人,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初你若是有意将你女嫁于张家,何必又再收我元家的聘礼呢?”
“元老爷,这倒确实是我的不是。只是,一女如何能待二夫,还请元老爷将聘礼都收回去吧。”白老夫人也是满脸的歉意。然,元老爷却执意不肯收回这聘礼了,扬了扬手,“白老夫人,这我可不依了。不管如何,你必须要将莫梅嫁于我儿,不然,不要说我了,就是我儿也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