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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和丑丫

一九七零年的初春,农场里到处传扬着一个消息。说是农场要抽调大批人员,去支援北大荒的生产建设。果然,没过几天,农场开会宣布了上级的指示。我报了名,我家隔壁的丑丫也报了名。于是,我们俩就成天的在一起,做着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很快这个去支援北大荒生产建设的团体,就以连的建制形成了。一共是一百四十多人,,分三个排。两个男排,一个女排,我是女排的排长。连长是我们农场的副场长,又从各个生产单位抽调了,汽车司机,拖拉机司机,一切准备就绪,农场放了三天假,让我们回家准备。我和丑丫就一趟一趟的往街里跑,说起丑丫并不丑。她一共姊妹六人,就她一个女孩,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爱生病。她妈说她不好养活,就给她起了这样的名字。丑丫大我一岁,小时候总爱把两根小辫子扎的高高的。一张圆圆的小脸,一笑两个酒窝。就是总爱流鼻涕,我就看不上她,总欺负她。你说怪不怪,我越欺负她,她还总讨好我。有点啥好东西就来送给我。我很高傲,从来对她不屑一顾。后来我们长大了,丑丫更好看了,也不流鼻涕了,我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她。她就是一点不好,没有主见。我两在一起的时候,啥事都要听我的。我俩是看着长大的,一大早,丑丫就趴在我家的窗户上喊我:“晚秋,走啊,。”我说:“干啥去呀?进屋来说。”她进到我家的屋里说:“上街啊?”我说;“都买的差不多了,还买啥呀.。”她说:“我觉得雪花膏买的少,我还想再买两瓶。”我一听就来气了,因为我是不用雪花膏的。我说;“你买一些那玩意干啥?”丑丫小时候就怕我生气,怕我不和她玩。看我生气了

,就说:“我怕北大荒没有卖的,”我很不耐烦的说:“那走吧,真能磨叽。”在街里用了二百分的耐力,丑丫总算是买完了。

在走的那天,妈妈为我包了饺子,还总在流泪。我爸爸和我讲了很多很多,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爸爸说:“秋啊,你要记住,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有些难过了,可看到父亲慈祥刚毅的脸。我咽下了泪水说:“爸,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您和妈妈在家多保重。”姐姐帮我打行李,小弟和小妹在一边看着。我把平时爱看的书都带上了。我的中学的同学都来送我,屋里人满满的,一个男同学帮我捆好行李。这时丑丫的爸爸妈妈来了,爸爸妈妈把丑丫的爸妈让进来,坐下。丑丫的妈妈说;"秋啊,你和丑丫在一起,你要照顾好她,我和你大爷就放心了。”我听了,觉得很好笑,丑丫大我一岁。我叫她姐,还要我来照顾她。真有意思。我看着两位老人笑着说:“大爷大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丑丫姐都多大了,你们不用惦记。”丑丫的妈妈手里拿了一块手绢,一个劲的抹眼泪说:“你是知道的,你丑丫姐是头一次离开家呀,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小时候她就听你的,我可是把她交给你了。”我听了丑丫妈妈的话,我真是被老人真诚的话语感动了,于是我向两位老人承诺,我说:“大爷大娘,我一个月给你们写一封信,向您们报告我丑丫姐的情况,好吗?”丑丫的爸爸妈妈听了我说了这样的话,就不在说啥了。火车是晚间十点的,大家都在那坐着,等着。

很快到点了,我和丑丫要走了。爸爸把我的行李绑在自行车的后面,还有丑丫的爸爸也和我爸爸一样。两位老人走在前面,我和我的中学同学走在一起,把丑丫扔在一边了,可我一回头看见丑丫的妈妈在擦眼泪,我一把把丑丫拽到我的跟前,用手牵着她和我的同学走在一起。向妈妈和丑丫的妈妈告了别。到了火车站,和全连的所有成员汇合了。连长一声哨声,全体集合,然后是各排清点人数。在火车站的灯光下,我拿出我排的花名册。就着灯光我大声的点着名,一个排四十几人,一会功夫就点完。我走到连长的面前说:“报告连长,我排人数全部到齐。”连长说;“知道了,一排,二排,快点清点。”我走到一边,回头看了父亲一眼,我看到的是他很自豪,也很放心的表情,我很安慰。

火车进站了,我们连包了两节车厢,我是最后一个上的。在车门口,我回过头看着父亲,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我流泪了。父亲让我写信,让我把困难写给他。火车开走了,我看到站在车站上的爸爸还有丑丫的爸爸还在那向着火车招手。火车开远了,我走进车厢,找到丑丫和她坐在一起。我看到丑丫的两眼哭的肿起来了,还在哭。我就说:“丑丫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她哭着说:“你,你讲吧。”我就说:“好,你听着,从前啊有一个小姐,都二十岁了,也没人来给她提亲,她就哭,有一天,突然有媒人来了。”丑丫听我讲到这就不哭了,开始听我讲了。我接着说:“那个媒人对小姐的父母说,我来给你家小姐提亲,能不能把小姐叫下楼来,让我看看。小姐的父母一听,就说好啊。就吩咐丫鬟把小姐叫下楼来。一会小姐就来了。媒人一看,这小姐长的身段很美,可媒人一看这小姐两眼哭的跟两个大红桃,很难看。这媒人啥也没说就走了。”我说到这就不讲了,丑丫就问我:“后来呢?”我哈哈笑着说:“后来呀,她就不哭了。不哭了,眼睛也不肿了,很美很好看,没多长时间她就嫁出了。”这丑丫还问:“后来呢?”我说没了,我讲完了。”这时丑丫回过味来,就笑起来。我看见她笑了,虽然眼睛有些肿,可我看见美丽的两个酒窝挂在她的脸上,真的很美很美。

夜深了,火车在行进着。我们谁也没有睡意,我和丑丫在回忆小时候的许多往事,说着,唠着。丑丫说:“秋,你忘了那次咱俩去大河玩,我差点淹死,是你一把拽住了我,我才没被水冲走,那次真亏你呀。”我说:“笨”。丑丫说:“还有那次,咱俩去看‘红灯记’,到半夜才看完,往家走的路上,听到后面有流氓追赶,我一慌就从自行车上掉下来,把自行车的脚蹬子摔坏了,不能骑了。你一看,把我的车子推进道旁的草丛里。让我坐在你的车后座上,骑的飞快甩掉了流氓。到家和我爸说了,我爸去把自行车取回来了。”我还是说“笨”。

火车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车厢里的战友们困的七倒八歪。火车压在铁轨上发出钪铛钪铛的响声,车窗外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火车到了哪?还要走多远?我在车厢里走了一个来回,看看排里有没有晕车的,有没有不舒服的。我看完一遍暂时还好,没啥情况,我又回到丑丫的旁边坐下。丑丫这时正在包里找东西,我问她干啥,她说饿了。我说:“你没吃饭啊?”她说:“我看我妈哭,我也哭,也没吃几口。”我说:“啊,那你快吃吧。”丑丫掏出一个报纸包,打开我看见是几张油饼,丑丫拿出一个递给我,我说不饿,你自己吃吧。丑丫就在那吃油饼,我打量了她一眼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丑丫非问我笑啥?我说:“丑丫姐,我看你吃东西就想起你的小时候。”丑丫说:“我小时候,你看不上我。我去找你玩,你连正眼都不给我。气死我了。”我说:“我看你吃油饼的样子,就想起你小时候八九岁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大饼子,鼻子上还流着鼻涕,一边吃一边往我家走。”她笑着说:“秋,你还记得你把我扔在菜窖里的事吗?”我说:“记得啊,那时你也就十来岁吧。。”丑丫说:“你为啥把我扔在菜窖里呀?”我说:“你小时候太爱哭了,碰一点就嗷嗷哭,所以我就不爱和你玩。”丑丫让我一说,很不好意思。抬头看了一眼车厢里没人在听,丑丫才放下心来。丑丫一说,我想起了那是小时候,我们俩都十来岁吧。在我家院子里玩,我看她赖叽叽的,我不爱和她玩,我就想了一个坏主意。我说:“丑丫姐,咱俩下菜窖里玩呀?”她没想到我要出坏主意,她就说;“好啊,”我说完就下去了,她看我下去了,她也顺着梯子下来了。我看她下到菜窖底的时候。我接着就爬上了梯子,我说:“我去拿吃的,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她还没来得及说啥,我上来就把梯子拽上来了。她一看,就在下面哭。哭的声音可大了,我妈妈从那走,问我咋回事?我就说了。我妈妈放下梯子,丑丫才上来。她上来以后,哭着就回家了。

到了晚上,她妈妈来找我妈妈说丑丫回家说了,我把她扔在菜窖里的事。我妈妈一个劲的向她妈妈道歉,正赶上我爸爸下班回来。我爸爸问咋回事,我妈妈就说了一遍。我爸爸看了我一眼说:“你为啥要把丑丫姐扔在菜窖里呀?”我说:“我讨厌她。”我爸爸说:“你为啥讨厌她呀?”我说:“她太爱哭了。”我爸爸就对丑丫姐的妈妈说:“您听见了吧,您的女儿太爱哭了。”丑丫姐的妈妈很生气,说我爸妈惯孩子,气哼哼的就走了。从那以后,丑丫一连几天没来找我玩。我想到这,看了一眼丑丫姐说:“丑丫姐,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她说;“我早忘了。”这时连长来了,问了一下我们三排的情况。就走了。

这时有后半夜了,我问丑丫:“你困不困?”她说:“有点困了。”我说:“你靠在坐上睡一会吧。”我又起来走了一遍,都很好。车厢里很静,没有人说话。我走回来靠在丑丫姐的身旁,这时丑丫姐好像睡着了。我看着丑丫姐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圆圆的脸盘,一笑俩酒窝。总爱把小辫子梳的高高的,多快呀,丑丫姐如今已是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我想,我再也不会欺负她了,想着想着我不知啥时候也睡着了。

正在我迷迷糊糊睡的时候,有人推我:“排长,排长,张桂香吐了。”我忙睁开眼睛,我来到张桂香的跟前,一看吐了满地,一股很难闻的味。我问她:“张桂香你咋的了?”她说:“我肚子疼,还哦心,我忍不住就吐了。”我说:“你们都挤到其他座位上,把座位让出来,让她躺下。”张桂香躺下以后。我又去找列车员,拿来挫子,拖把。把地弄干净。又问了一下张桂香咋样?她闭着眼睛说:“没事,我好多了。”我在她旁边站了一会,看看没啥事,我又回到丑丫的旁边。我看到丑丫姐睡的很香,哈拉子都流出来了。我掏出手绢替她擦了一下嘴,她动了一下接着又睡了。

我不能再想丑丫姐的事情了,因为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到了。全排四十多人,我的工作咋开展?全校六个年级的学生,从初一到高三的学生。哪个年级的都有,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是四十多人啊。我想到这,站了起来,瞅了一眼车厢里的伙伴们。心里在想,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找麻烦啊。想到这,我掏出笔记本,把班编好,把班长人选初步写好。我给我的丑丫姐一个班长的职务。写好后,我看了一眼丑丫姐,心里想,没问题,我的丑丫姐一定会帮我的。我把这一切做完,心里似乎平静了许多。

火车在行进着,我靠在丑丫姐的肩膀上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火车已驶过了密山,再有三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我叫醒丑丫姐说:“丑丫姐,你快看啊,这里的土地一望无边啊。”丑丫姐睁开眼睛说:“还真是啊。”我俩趴在车窗上,向外看着,心里冲满了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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