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他们休息好一天就继续赶路,毕竟趁羌方还没有继续进攻,找寻到自己要的茶园,然后看能不能移栽,或者有个固定的收获渠道,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但是,越接近庸方的都城,迎面都是大部分迁徙的人群,有衣衫褴褛的,有身着华丽服饰的。
黑木大叔沉吟:“看来羌方的这次进攻规模倒是不小,部落的大多数都对下次能不能抵挡住进攻产生疑虑了。”
陈海点点头:“恩,可惜我们的暗堂没有伸展到此地。不然我们就不会凭估计以为羌方对庸方的这次进攻已经结束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先到都城逛逛,五天后不管有没有收获,我们也要退回去。”
又过了两天,大家终于来到了这个臣属商政权的远疆都城,虽然传闻羌人曾经兵临城外10公里。但是都城里熙攘依旧。仿佛外面的事毫不影响。这种通讯消息匮乏的时代,让陈海想起了清朝,外面炮火连天,京城的老爷皇孙门还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陈海先找了个客栈安顿好几人,然后向一干人描述了茶的大致情况,比如泡水后闻其香,香气清新;饮其味,醇厚齿颊留芳、甘泽润喉。几人分头去城中的酒肆客店寻访消息。这时候陈海在客栈楼下小饮了一会。便听到有客人在谈论,北部某个小部落基本被屠光了,只有些小孩和老人,妇女,很是可怜。旁边另一个客人也点头说,已经有些妇女为求活路在城中北门自卖为奴了。陈海听了觉得无事便去看看,便叫上黑木大叔和毛娃一起。
庸都有一个北门市口,是专门用来买卖奴隶的,一些奴隶,不管男女都上身赤露,下身随便围上一抹布条,蹲坐在卖台上,而一些负责买卖的贩子则在一些高台上介绍身边的一些强壮的或者是有特殊技能的奴隶。整个市场很是热闹,但是如果要专门去找那些北边部落来的那些自落奴籍的人是比较困难的。此刻黑木大叔就找了一个看热闹的小孩,塞了三个小铜贝,目前整个商部落和附属部落在价值小的物什上都习惯用小铜贝,常用的这种一般是八个小铜贝抵一个普通的铜贝,小孩子很是兴奋,听了黑木大叔说的几句话,点了点头。“我让他带我们去,这些小孩常在这些地方玩,哪里来了新奴隶,他们都知道。”一阵左拐右绕,三个人来到了一条小街上。街边歪歪倒倒的坐了一群人,大部分是妇女和小孩,有些小孩子还在拿着黑幽幽不知道粘着什么的干粮啃着。
旁边有个客人也正好凑过去,可能也打算买的样子,但是被一个赶过来的士兵吼住。原来这些孩子妇女都被一个权贵买下来了。客人与点悻悻的走了。既然被人买了,陈海等也就没有再走上去,就看到对面远远的还有一个妇女跟着三个小孩坐在街角,带路的小孩子说那个女人应该还没被买走,因为那女人好象得了什么病被赶过去的。
于是陈海就走了过去,那妇女已经面色苍白昏过去了,嘴唇发青,全身裹了几层破烂的粗麻布还是瑟瑟发抖,黑木大叔上前摸摸女人的额头。
“目前在高烧中,这女人再不治,快不行了。”黑木大叔瞧瞧带队的小孩。
小孩很谨慎的说:“我知道附近有位巫医,但是他一般是不给这些奴隶看病的。”
“呵呵,她还不是奴隶呢,小孩,带我去见见这位巫医大人。”
第一眼见到这位巫医,陈海还以为自己见到一个商人,那圆脸上,挤在一起的三角眼咕溜溜的转了几下,很容易让陈海想起奸诈狡猾一词。
但是目前不是猜度的时候,陈海恭身说道:“有一女子得病,听闻大人精于岐黄,还请大人屈身看看。”
这巫医斜眼一看,陈海这人穿着还算得体,看得上眼,便点点头,侧身却看到妇人衣着简陋,便颇有疑虑,看来这巫医不是有洁癖就是有嫌贫爱富的倾向。黑木大叔忙拿了一个铜贝塞过去。
“大人若能治好,我们定会酬谢。”黑木大叔看来是对这个巫医有所不满了。
那巫医果然见财就毫不犹豫:“包在我身上,帮我把病人抬进去吧。”
陈海就跟着巫医进了他的屋子。这屋子乱得无话说,到处挂着晒干的草藤等植物,地上垒着一些甲壳幼蛹,部分还有腐臭味。毛娃已经掩住口鼻了。
倒,他这哪是做医生的啊,如果是到现代,不用说,开个诊所上一年都不会有人光顾。陈海快有眩晕的感觉,等穿到屋后的院子,阵阵清香飘来,原来屋后种满一些花草藤蔓。三人不由得吐纳一口清新的空气。那女人的三个孩子大概也只有一到两岁左右。胆怯的跟在黑木大叔的后面。那巫医用一个磨滑的甲壳挂了挂女人的脖劲,然后从一个破罐里挖出一些腥绿的浆汁抹了上去。那巫医看看身后几个小孩和三个大人。
“你们先回去,第二天过来,那时候可能就醒了,但是看样子是病了好几天了,没个四五天恢复不过来的。”说完,回头向厨房喊了一声:“黑妞,出来!把这个女人抗你屋去”
于是陈海他们就看到一个皮肤略微泛黑的丫头从后院的厨房里跑了出来。陈海想了想,自己待在这里也不济事,于是劝着三个孩子一起出了巫医的院子。那个领头的孩子已经自行离去。倒是呆在客栈后,三个孩子狼吞虎咽,已经饿了几天了。本来陈海想问一些情况,但是这么丁大的小孩哪知道什么,只好作罢。时至黄昏,几个出去探寻的白堂队员回了客栈,显然无所收获,陈海倒是不急,做这些大海捞针的事情,有时候还真得讲讲缘分。
第二天,吃完早饭,陈海几人就带着三个小孩去巫医的住地。女人果然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身体动不了,要恢复几天,看到三个孩子,焦急的神色明显放松下去,自己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是母亲都要急死。陈海说了些安慰的话,表示自己代为照看她的孩子,在哪家客栈居住,请她安心保养。那女人一看面前这个人胖胖的,说话和气,而且人家真要拐走她的孩子就不会再带来见她了。倒也稍微的放下心,但仍然有些警惕。但是她声音沙哑,说话断断续续,时而咳嗽,陈海等人听不清楚,只得让妇人继续养病,并私下找到巫医给了一索请其继续医治。巫医应下,并告诉陈海此女子由于重烧过久,身体虚损,以后要忌劳累,怕会落下病根。不过那临走前,遇到那个叫黑妞的丫头。
“客人应该不是这一带的人吧?”那黑妞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位来客。
“姑娘为何这么问?”
“看你的行着和说话,还有如果是这一带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巫闲院平日是不留病人的。”黑妞很自然的说道。
“啊?”陈海这一众人倒是奇怪得很。
“这女人,前几次也有邻里告知过,不过巫大人本着不医奴隶的脾气,看过却没有治。”
“噢,原来这位巫医也是医笙名门之后。”黑木大叔马上面露敬意。
陈海忙问其因。原来巫姓来自于其所从事的职业,常作巫师、巫医、卜笙之官。巫氏为古时之名门贵族。陈海感叹的点点头:“我还真是眼低,真人不露相啊。”
“当时巫大人看到你们搭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另外巫大人倒也真有点好财这才留下这个病人。”
怪不得那小孩说这里有巫医的时候很谨慎,感情是他还有这怪癖。常常怪癖出高手啊。
陈海给黑妞道了声谢:“若不是姑娘提醒,我们怕是早犯下不敬之意了,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就叫我黑妞吧,我还没学会卦医之术呢?”黑妞遗憾道。
“这是为何?”陈海倒是奇怪了,难道名字还要和学医挂钩。
“因为巫大人就是我爹啊,我爹说了,要我学会了才给我取名。”
我顶,陈海郁闷,这一家子杂都这么随意呢,打听人家老爹半天还不知道面前就是人家的女儿。倒是毛娃很是好奇,直接的问道:“巫大人身为贵族,应该是很受尊重的,为何还偏居小屋啊?”
“我爹脾气就那样,去年就是气坏了族里几位长老,才罚他流于庸方一带,如果族里没消息,我爹和我也只能靠这个小名声在此地呆一辈子了。”黑妞很黯然的说道。“倒是几位客人很是奇怪,这庸房战事未消,为何冒险前来庸都?”
“喔?我们是来采买一种叫茶叶的东西。”于是陈海就又描述了一下茶的特征。黑妞沉吟道:“清香的?我爹倒是经常泡些叶茎之物,你描述的味道甘醇之意,却没有遇到过。”黑妞倒是很热心,毕竟难道有人跑到屋子里和自己聊天。她和她爹平时基本就闷在屋子里。
“你们知道庸都危险,为何还不离开呢?”毛娃也问道。
“我们也是偶尔出城采山药的时候听到外面说的。毕竟庸都还有这么多兵马呢,我们现在的家业在这,也不想再走了。”
“采山药?”陈海听到此,突然问,“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向你爹要些泡饮之物?”
“这没问题”
于是,黑妞进库房没多久就拿着大大小小不下三十件包裹好的东西出来了,然后脸红红的说:“我爹说,这么多不能白给。要收你四个铜贝。”
“……”
无法,陈海就让黑木大叔取给了黑妞。然后就拿着这些泡服的药材回了客栈。